“醒了?”林恩輕松寫意的拋著手上的一枚摩拉,語氣悠悠然。
這枚林恩手中上下飛躍的摩拉,在被黑炎微微照耀的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點大致影子。
“鬼神大人,小的醒了,小的醒了!”那稻妻武士剛從昏迷中蘇醒起身,突然聽到林恩的話下意識轉頭看了眼,結果整個人魂都快被嚇飛了。
那是一張隱約可以看出是銀色的詭異面具。
就和他被嚇暈前的那張銀白鬼面一樣。
“鬼神?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林恩看著他,站立于黑暗中的身體陰晦如怪異。
見到對方是個能夠溝通的,稻妻武士鼓起勇氣偷偷打量了兩眼林恩。
那張銀白色的鬼面具很猙獰又很神秘。
一個戴著鬼面具的人,該怎么形象稱呼?
稻妻武士小心翼翼的斟酌詞匯。
”鬼面大人?”
”太直白了,再換一個。”林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平淡如一潭死水。
”鬼……鬼首?”稻妻武士已經害怕的打著寒顫了,他生怕自己說的這個詞還是讓面前這個煞星不滿意,然后直接把自己給揚了!
自己三個下屬的慘狀可還歷歷在目呢!
“鬼首?”林恩嘴角微微翹起:“不錯。”
“呼——”稻妻武士松了口氣,小命似乎保住了。
“說說你的目的。”林恩背后的黑炎鎖鏈如巨蟒般盤起,晃動的黑炎如蛇舌,舔舐世界。
“……是,鬼首大人。”稻妻武士聽到這話,在心里糾結權衡了一番,咬咬牙道。
“據小的從同僚那聽到的傳聞,似乎是大人您得罪了勘定奉行的人,原本接到命令是來抓捕你,然后那人讓下面直接執行擊殺。”
“抓捕,得罪?”
“是的抓捕,然后勘定奉行柊家的柊無稽要求擊斃。”
林恩鎖緊眉頭。
怎么又是沒聽過的人來找他麻煩,自己聽都沒聽過,怎么就莫名其妙得罪人了?
還有這抓捕又是怎么個回事。
稻妻武士看著林恩沉默的樣子像是想起什么,又補充了一句。
“傳聞是因為大人之前與巫女交談過,最近其它奉行的人和鳴神大社的巫女都被小的這一票勘定奉行士卒盯的很緊,嚴密監視交流,而大人您又在這期間與巫女有過躲開人群的交談……”
這都是什么事情?!
我林恩招誰惹誰了?
我在路上逛個街,結果那個粉發巫女就自個湊上來了!
……
“這里應該那個兩個異人舉報的地方了,圍起來!”
突然,林恩耳朵動了動,他超乎常人的聽覺讓他聽到了一點奇怪的動靜。
眼睛微瞇,左眼中的紅心卡牌浮現,整只左眼赤紅如血,綻放紅光。
一個,五個,十個……三十個。
三十名足輕。
我的牌面可真是,夠大的!
林恩心中出現了一道難以抑制的怒火。
自己不過剛來這稻妻,什么事情都沒有做,老老實實按著規矩走。
結果一個稻妻頂層的勢力就無緣無故想來殺他了?
如果換成剛到蒙德時的自己,是不是他現在已經身中數刀倒地,鮮血染紅石板路了?
“我并不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因為在我看來,所有想對我動手的人,都必須在動手前統統殺死,而不是被動的等待被他們傷害,才去報復。”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密集沖來的腳步聲連稻妻武士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林恩。
“都得死。”
“你說,對嗎?”
林恩微微偏過腦袋看著稻妻武士,左眼中閃爍不定的紅光在稻妻武士看來無比嗜血,瘋狂。
“鬼首大人,那些人與小的無關,小的完全不知道他們啊!”稻妻武士一個激靈,連忙對著林恩跪下:“小的見識了大人的神威后,一心只想侍奉大人,怎么會偷偷報信叫人。”
“我知道不是你,你也沒有能力在我眼皮底下通風報信。”林恩冷笑起來。“你最好記住,從你為了活命告訴我勘定奉行內部諸多信息起,你已經背叛勘定奉行了。”
“不過,還不夠。”
“你去幫這三個半死不活的下屬了結他們的痛苦,然后再去外面隨便殺個足輕,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你,知道了嗎?”
林恩的語氣逐漸冰冷。
稻妻武士猶豫了,他站立于原地,面對著三個躺在地上的下屬數次想抬起手中的刀,但又怎么都抬不起來。
“你是想死嗎?”冰涼的金屬質感緊貼稻妻武士頭盔與身甲間縫隙裸露的皮膚上,森冷無比。
那是屬于林恩的魔神力量顯化鎖鏈,此刻正纏繞在稻妻武士的脖子上,只不過是沒有燃燒起那吞噬生命的黑炎罷了。
“鬼首大人,可否,可否能放過小人的這三個下屬,小人愿隨鬼首外出奮力殺敵,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林恩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這稻妻武士。
那紅光閃爍的猩紅眼睛后面,稻妻武士似乎看到了血腥的尸山,看到了漆黑的深淵,看到了扭曲。
他臉頰上劃過數滴汗水,但還是堅持著沒有動彈。
林恩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走吧。”
淡漠的聲音片刻后才傳來,但在稻妻武士耳中簡直如天籟之音般美妙。
對于部分愿意堅持者,林恩并不吝嗇于給予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柔。
一如曾經他在命運長河中看見那個叫北辰依的女孩時所做的。
只不過,他早已遺失了這些記憶。
“多,多謝鬼首大人仁慈!”
身后傳來稻妻武士略帶哽咽哭泣的聲音。
林恩抬頭看夜空,那輪皓月上,他好像看到了一些自己記憶中丟失了,但卻可能自己會熟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