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再次請戰(zhàn)
宇文邕召見李旦的事,還是被羅烈知道了。至于那種延年益壽的金丹,羅烈也不確定李旦是有或沒有,不過那東西是他的,他給不給那是他的自愿。
不出所料,第二天,羅烈便在朝堂上見到了李旦,他穿著官服,儼然一副大人物的做派。皇上想用官職換他的金丹卻不成,看來他多半是沒有金丹,否則他也用不著這樣坦蕩。
“李大哥……”
“羅將軍……”
“言重了……哈哈哈……”“哈哈哈……”倆人笑著走出宮外。等到周圍沒別人了,他們才敞開了說話。
“皇上還沒有重用你?”
“那么多顆棋子,還輪不上我呢。”
“把你留著定是有大作用啊!”
“皇上的心思難以琢磨。”
“三個字:‘裝孫子’……”
“《寶芝堂》少了你的幫襯,我家夫人可有的忙了。”
“沒事兒,她行的。”
宇文直粗莽且狡詐善妒,朝里雖沒人理會他,可任何動向他向來把握的最精準(zhǔn)。看來李旦和羅烈又是新起的一股勢力,他就不明白了,皇帝為什么要這么做?
打造的新型戰(zhàn)甲弩車已經(jīng)出世且認(rèn)真效驗過了,威猛且殺傷力巨大。近些日子,羅烈按宇文邕的吩咐用軍隊進行了實性操練,以往的步兵對這些兵器更是大加贊賞。
本來皇帝身體不好,西邊的吐谷渾還進貢了十個異域風(fēng)情的美女及五百匹肥羊。宇文邕而后笑著說要賞羅烈兩個領(lǐng)到府上羅烈卻斷然拒絕了。
深宮后院的女人太多,而皇帝每回寵幸的就那么幾個,所以留在宮中的大多成了怨婦。幾個月過去,皇帝才打算去皇后那里住上一晚。
“皇上,賞臣妾一個孩子吧!高聳的宮墻內(nèi)實在是太清冷太孤獨了……臣妾不知做錯了什么,竟要遭皇上如此冷落……皇上……”夢中所到之處都是宇文邕的臉,羅烈在阿史那皇后的無盡哀怨聲中驚醒,起身后他慌忙摸索著穿衣服,屋里黑壓壓的,茶桌前駐守在此的人為他點上燭火。
“夫人,你怎么在這兒?”彩霞的武功底子深厚,無論進門還是落座都沒有一點聲音。
“跟我去《寶芝堂》住吧!這里宅子太大,住著放不寬心。”
“想什么呢?怎么這樣說了?”
“剛才又做噩夢了吧?”
“是啊!差事不好做,與自己想象的相差甚遠,每晚伴駕左右,我都懷疑皇上的配偶是我。”
“所以呀!我就覺得他在跟我搶男人。”
羅烈覺得彩霞這么說是有一些搞笑了。“什么時辰了?”羅烈不想自己睡過頭。
“今天下雨,天黑得早。要吃什么?我叫人備著。”
“隨便吧!你喜歡就好。”
羅烈既是這么說彩霞就出去吩咐了,再回到房里羅烈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裳。
“這兩天李大哥有去找你嗎?”
“他不用找我……皇上給他安排了職務(wù),我每天都能見到他。”
“他不在《寶芝堂》住了,走的時候給了我這個。”彩霞說著將匣子拿了出來,羅烈打開看,里面居然是兩粒金丹。“那一晚為保護宇文邕,我受了重傷失血過多,李旦拿出一粒讓我服用了。這東西不是神仙才有的嗎?”
“好了,不要說了……”羅烈合上匣子警惕的望了望窗外。“想來是你武功高,放你這兒更安全。他既然給你了你就妥善保管好。”羅烈嘴上說著心里卻也為難了,他也不想藏著私心,可這個事就不該讓他知道。“阿霞,以后,就不要提起這個事了,對誰都不要說,把東西藏好了,藏在一個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明白了相公。”羅烈的想法向來穩(wěn)妥,可一連串的想過來事情又絕非那么簡單,他到底還是瞞著她什么……
“放心吧!明天我就回《寶芝堂》住。”
“嗯。那這個宅子……”
“空著,留幾個精明的看著。雖說是賞你的,可保不準(zhǔn)哪天一個不高興就又收回去。我從小到大吃得苦多了,這般富裕闊綽的日子我還真不習(xí)慣。”
“是,相公想的極是。”彩霞很慶幸羅烈在‘忠義’上還沒陷入太深,因為對任何人毫無保留都是愚蠢的。
從《寶芝堂》出來后李旦找到一處新住所,金丹既已交給彩霞,那他就一定要與她撇清關(guān)系,畢竟宇文邕對他的懷疑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如果他對金丹執(zhí)著到勢在必得,那么事情又會發(fā)展到何種程度?
在外草草吃上一頓他就得往回趕,對于那個臨時住處李旦也不想花心思置辦那么多。回去經(jīng)過一處暗巷時,身后尾隨的兩個壯漢突然將他扣在墻上,“你們做甚?輕點輕點,弄疼老夫吶!”李旦早就發(fā)覺這兩個人了,他佯裝淡定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仔仔細(xì)細(xì)的搜羅了李旦全身卻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只能回去跟主子復(fù)命。回到住所的李旦見床褥被掀起的一角,想來這里也被搜過。
《寶芝堂》的生意太好,每天來這里找彩霞問醫(yī)求藥的人絡(luò)繹不絕,搬來后的幾天,羅烈都沒睡好覺,長久的夜侍讓他有些遭不住了,他雖是皇帝的仆人,可仆人也有不良情緒。
早朝后,宇文邕批著折子又補充了一些餐點,羅烈當(dāng)著圣上的面一連打了幾個哈欠。
“這都什么時辰了?羅烈,你還不回去歇息?”
“皇上,臣白天睡不著已有數(shù)月,所以這覺是睡了也是沒睡。”
宇文邕聽了這話拿著筆拂了拂袖子,一下竟忘了自己要寫下什么。“那你今夜先歇著,朕會另外安排。”羅烈寬厚,而他作為主子也當(dāng)體恤下屬的不易。
“皇上,臣請旨伐齊……”羅烈站出來跪下,言意簡明要害。
“難道讓你睡不著的原因竟是這個?”
“正是。”
“咳咳……朕一直有伐齊之心,雖然北齊君王昏庸無道,但有斛律光、高長恭、段韶三人坐陣,伐齊非舉國之力不可為也。然北有突厥再加內(nèi)患……這一切看來原是北齊氣數(shù)未盡。咳咳……你的心意朕怎能不知?先回去歇著,日后朕自會給你建功立業(yè)的機會。”
帝王總攬大局,他的雄才大略豈是羅烈可比的。回到家,躺在床上的羅烈反復(fù)回想著他的這點小心思或許是多么可笑……
若再有幾十年,宇文邕統(tǒng)一南北是一定的,可是……他的身子,恐怕?lián)尾渙碩嗌賯€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