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酒樓,包廂。
歐陽的頭埋在雙臂里,趴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小鄭輕拍歐陽的背,關(guān)(guān)切地問:“你還好嗎?”他沒反應(yīng)(yīng),加大音量說:“起來了,回家。”
“唔......”歐陽醉的不輕,話都講不清楚。
扶起歐陽,兩人跌跌撞撞走出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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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場二鏡,第五次。
重拍數(shù)(shù)次后,精彩畫面來了。
出租屋大門“咔嚓”一聲門鎖開了,醉熏熏的小歐陽踢開木門,手搭在小鄭肩上一起走進(jìn)(jìn)客廳。
“走,我扶你進(jìn)(jìn)去。”二人三足般一瘸一拐來到臥室門口,小鄭推開房門,歐陽一個反身壁咚小鄭。
房門“砰”一下子關(guān)(guān)了,窗外有街燈照進(jìn)(jìn)臥室,能借著昏暗的光線瞧見小鄭通紅的臉,這更讓氣血方剛的少年熱血沸騰。
“你,你想干嘛?”小鄭一緊張就口吃,羞紅著臉凝視他。
歐陽本來想在墻壁上摸索燈管開關(guān)(guān),現(xiàn)(xiàn)在卻不想開燈了。
“我想親你...可以嗎?”他猶豫再三才敢開口。
小鄭立刻捂住嘴巴,歐陽摟住小鄭親她手背。
鑒于張狂是未成年,導(dǎo)(dǎo)演改了劇情,原本是歐陽震擒住鄭欣伊的手舉在半空,隨后瘋狂地親.吻她。
一吻定情,從此,鄭欣伊做了歐陽震的女朋友,以他馬首是瞻出生入死任勞任怨,為他打拼出一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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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導(dǎo)(dǎo)演拿著大喇叭喊停,朝副導(dǎo)(dǎo)遞了個眼神。
“給,獎勵獎勵你。”副導(dǎo)(dǎo)將殺青紅包交給毛仁愛。
毛仁愛收到紅包很開心,受苦受累,苦盡甘來,得到第一份工資,喜上眉梢跟張狂說:“下場戲我就不奉陪了。”她美滋滋地背過身去拆紅包。
張狂一人多角,后續(xù)(xù)飾演歐陽震兒子歐陽雷。沒有紅包收,他羨慕妒忌恨,“有多少?給我瞧瞧。”他探頭探腦想偷看。
“明天早餐我請客。”毛仁愛萬萬沒想到,特約演員那么多紅包,她高興壞了。
次日早上。
“叮咚——”
商住樓門鈴響起。
早在樓下蹲守的毛仁愛開門收了外賣,“噔噔噔”爬上三樓宿舍,輕敲房門,“張狂,快餐到了。”
開門的是室友李豪,剛睡醒樣子傻愣愣的,喉嚨沙啞咳嗽了幾聲,“hi~小毛毛那么早啊?”
公司宿舍短缺,管理層合住一間房,導(dǎo)(dǎo)演組工作人員和演員,在另一處出租房合宿。
“還早?”毛仁愛擠開他,把早餐放到床頭柜上,拍拍被子喊:“起床啦!”
買的粥粉面飯樣樣齊全,總有一樣是張狂愛吃的,剩下的也可以分給同事。
李豪解開快餐袋子,跟他開玩笑,“不起來,我要吃光了。”
你還好意思?身為經(jīng)(jīng)紀(jì)(jì)人自己睡懶覺不說,還任由藝人賴床,很不專業(yè)(yè)。
毛仁愛睨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說:“他上午要趕通告,請你做好本職工作。”
李豪知道毛仁愛和張狂的關(guān)(guān)系,不敢得罪這個掛名小姨,只好頻頻點(diǎn)頭答應(yīng)(yīng),“好,好的。”
毛仁愛提著兩袋早餐,被氣走了。
天才影視公司,編劇辦公室。
輕輕推開沒上鎖的門,毛仁愛躡手躡腳走進(jìn)(jìn)辦公室,悄悄分了一份早餐給編劇。
四眼編劇埋頭苦讀,正專心閱讀劇本更改內(nèi)(nèi)容,完全沒有留意毛仁愛塞給他的愛心早點(diǎn)。
那是一位三十多歲復(fù)(fù)單男,想不明白他老婆為何出軌不愛他,老實(shí)溫和的大暖男就這樣被離婚了。
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編劇陳棚從不靠顏值上位,一字一句都是他每日每夜拼湊起來的故事王國,毛仁愛很崇拜他,以他為榜樣。
“唉......”陳棚唉聲嘆氣,沒心情寫了,他放下筆,取下眼鏡,低頭揉揉眉心。
“陳老師,吃早餐。”毛仁愛提醒他,早點(diǎn)放在你辦公桌上了,你還沒發(fā)(fā)現(xiàn)(xiàn)。
“什么時候來的?”陳棚打開盒子,里面整齊放著豆沙包、米糕等幾種小點(diǎn)心,實(shí)在勾人食欲,自從離異后,他得了厭食癥,瘦的皮包骨。
她來很久了,開始工作在忙碌,“有一會了。”毛仁愛職位特殊,不用打卡上班。
“賣相精美,看了就想吃。”陳棚拿起包子大快朵頤,連連稱贊,“好吃,很好吃。”
以前在家都是老婆為他做早飯,現(xiàn)(xiàn)在沒有老婆照顧,生活上弄得一塌糊涂,頭發(fā)(fā)蓬松滿臉油光不修邊幅。
等他吃完早餐,毛仁愛需核對錯別字的稿子也差不多完成了。
陳棚托著杯子來到毛仁愛電腦前,喝了一口豆?jié){,注視屏幕,指點(diǎn)道:“有些病句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修改。”
“知道了,謝謝!”毛仁愛很虛心受教。
編劇助理主要工作就是協(xié)(xié)助陳棚編寫劇本,也包括查漏補(bǔ)缺。
現(xiàn)(xiàn)在修改的劇本正是《青梅竹馬》,精品店開張后,鄭欣伊以女朋友的身份在店里幫忙,不出一年生意越做越大開了分店,一年后結(jié)(jié)婚生子生活其樂融融。
這方在編寫,那廂在拍攝。
演員檔期問題,先跳過中間劇情,歐陽震和鄭欣伊婚后生活,商界打拼的故事推后再拍。
第九場一鏡,第四次。
市中心大型商場,連鎖精品店。
音響循環(huán)(huán)播放當(dāng)(dāng)年的定情歌,“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周年店慶,迎來兩位特別嘉賓,老婦攙扶著老頭緩慢步入店內(nèi)(nèi)。
“啪、啪——”
店員打響禮炮,仙女散花,彩帶在老人四周散落。
周圍聚滿賓客,雙方親友蒞臨祝賀。孫子已長大,兒女也都老了,不會鋪張辦喜酒,這排場這陣容,仿佛補(bǔ)嘗兩老未辦婚禮的遺憾。
站在店鋪柜臺前的售貨員,齊聲道:“歡迎光臨!”
“爺爺,奶奶。”歐陽雷從人群中走出,獻(xiàn)(xiàn)上花束,“請跟我來。”
笑逐顏開的奶奶,手捧鮮花一步一頓跟隨歐陽雷走進(jìn)(jìn)辦公室。
“這是大紅袍。”歐陽雷為爺爺奶奶端上熱茶。
奶奶笑著打趣道:“嘿嘿!什么時候喝到你的媳婦茶?”
“媽,他還是學(xué)(xué)生,不急的。”鄭欣伊也笑了。
歐陽震嚴(yán)(yán)肅地教育兒子,“等你大學(xué)(xué)畢業(yè)(yè)才能結(jié)(jié)婚。”他想兒子學(xué)(xué)有所成,將來繼承家業(yè)(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