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夢前塵為佳人
三千情思因它而起,也因它而斷,我本就是薄情之人又何來一往情深。
——孟長歌
西池邊上女子紅衣如荼,“紺櫟縈第一美人,白相府五姑娘白箬凌,你這不夠地道啊,你邀我前來卻暗自跟了我一路,不知姑娘究竟做何打算。”語罷女子顯身,一身男裝英姿颯爽,她莞爾一笑:“孟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看來這紺櫟縈的隱身術不過如此。”孟長歌莞爾一笑:“白姑娘可知有一影術名喚‘魂引’?魂蝶若出,破一個隱身術還不簡單?”白箬凌一雙杏眸波瀾不驚:“孟姑娘可知‘月叆?’”孟長歌笑而不語,只是仰頭飲了一口漓夢,入口甘甜,后勁卻很大,只是兩口她便已是面色緋紅,淡淡道:“若是白姑娘能替我尋到那位藥引,姑娘說的那單生意孟長歌便接了。”
是夜,孟長歌只身入太子府,一味引魂香解決太子府的影衛,步入慕容凌書房,那幅畫作映入眼簾,畫上的女子是她非她,慕容凌伏于案上睡得正香甜,她銀針封喉,正當她出府之時,一曲月叆引隨即而來,月叆是一味蠱,聞曲引發,白箬凌一柄長劍與她廝殺,白箬凌身旁多了一位蒙面女子,一曲音畢,本應倒下孟長歌幻出寄魂劍重創兩人,白箬凌有些吃驚,孟長歌眸子深沉,道:“如妃娘娘別來無恙。”
“你都記得?”
“我孟長歌師自隱鉞軒,從小泡在藥缸子里長大,娘娘覺得那一味忘塵引于我有多大用處?只不過師父想讓我忘了,我也不好拂了他老人家的意。”
如裳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那你為何要滅了南宮一脈?他愛了你一生護了你一世啊。”是了她在來紺櫟縈之前親自帶兵覆滅了浮璃,裴璃宮沒了,南宮簫也沒了。
孟長歌笑了,笑得讓人害怕:“如裳,他護我一世?你不是要報芻機閣之仇嗎?我幫你你把但是你好像并不開你,怎么血海深仇你都忘了,還是說你愛上了仇人?”
如裳眸子有些呆滯,口中喃喃道:“孟長歌你沒有心嗎?”
“我有沒有心娘娘不是最清楚了嗎?一個人只有一滴心頭血,我那滴給了娘娘啊。”語罷她的劍沒入了如裳的心臟。“白姑娘是不是在好奇你明明給我下了月叆我怎么會沒事?因為那藥閣閣主九娘是我師姐啊。白姑娘我是真心想跟你做生意的,可是姑娘卻算計了我,看在他慕容凌的面兒上我不難為你。”語罷本該咽氣的慕容凌卻緩緩走了出來。
“白菀影將,故人重逢怎么好像有點迷茫呢。慕容凌,你要的人我幫你尋到了,白姑娘要我做的事我也做過了,還請二位在敘舊之余將報酬送到我手上。”
“菀菀,久違了。”他的笑讓人如沐春風,一如當年的那個少年。
他和她的故事其實并不復雜,那年剛過及笄之年的孟長歌奉師命前來西池尋藥,卻碰巧救了他,代價便是之后他幫她尋藥,一句“長歌長歌,為誰而歌。”成了彼此的約定。
只是那味藥極其殘忍,萬人心頭血才能澆灌出一株,名喚:“嗜血荼蘼。”傳聞有人為另一個種了百畝荼蘼花田,畫下初見的模樣便不要了心頭血了。于是他為了一個傳說種了百畝荼蘼,畫了她的畫作,他的手札句句皆情不假,只是并非字字相思,而是字字愧疚。
他與南宮簫本是舊識,如裳最初是他府上的歌姬,是他把如裳引薦給了南宮簫。之后啊,他與白菀相遇,一曲《殤蘼》一念之差救下了那個破他紺櫟縈數座城池的敵軍將領,他從未想過傷她分毫,那夜他被他的三弟灌醉,醒來,卻得到玄觴居滅了,她身故的消息。那夜丞相府重逢她的《殤蘼》波瀾不驚不如初見情絲哀轉,所以他說不是她。
后話說紺櫟縈太子與太子妃是這世間有情人的寫照,恩愛無雙。
孟長歌來到一處陵墓前,那里睡著她所有的年少輕狂和愛恨情仇,她飲著漓夢,手中把玩著寄魂,猶記那年上元節別家姑娘都收到了心上人送來的小物件,只有她的師兄手執三尺長劍來尋她,她以為他要找她決斗她手中的銀針差點就飛了出去。寄魂是他親手鑄造的,今天便還給他,她將它放置在了墓前的暗格中,也許她此生都不會再執它了。
她的情絲因它而起,情弦也因它而斷,我本就是薄情之人,又何來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