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家哲迷迷糊糊醒來,頭疼的厲害。
他看到趴在床邊的白筱,她就這樣衣不解帶的趴了一個(gè)晚上?真是個(gè)傻丫頭。
許家哲起身把白筱抱起輕輕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在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白筱毫無覺察繼續(xù)(xù)沉睡。
許家哲站在陽臺(tái)點(diǎn)了一支煙,看著馬路上形形色色的車輛,現(xiàn)(xiàn)在是早上六點(diǎn),為生計(jì)奔波的人早已在路上。
從小出生在“羅馬終點(diǎn)”,他自不用為一點(diǎn)點(diǎn)工資而辛苦拼命,光是這個(gè)陽臺(tái)的面積已經(jīng)(jīng)足夠工薪階層勞碌小半生。可他卻沒有財(cái)富帶來的幸福感。
許家哲開始回想昨天在醫(yī)(yī)院發(fā)(fā)生的一切。
病床上父親痛苦著緊閉雙眼,平日里的威風(fēng)不在,此刻他只是一位需要關(guān)(guān)愛的老人。
許家哲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安慰,誰知?jiǎng)傆|碰到胳膊,原本病弱的父親突然咆哮起來讓他滾出去。
許家哲被父親激烈的反應(yīng)嚇住了,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后來還是安保人員把他帶出去。
“董事長現(xiàn)(xiàn)在生病,心情難免不好。你別忘心里去。”董事長秘書安慰著說
“我知道了,麻煩你照顧他。有情況隨時(shí)通知我,我先走了。”
吹著涼風(fēng),許家哲苦笑著。果然沒有誰的人生是圓滿的。
“家哲。”白筱也醒了,“怎么醒的這么早。”
“嗯,睡不著了。昨晚你怎么就趴在床邊睡。”
“我怕半夜你不舒服,這樣方便觀察你啊。誰知后來睡著了。是不是很偶像劇?不過人家電視劇里都是男主守護(hù)女主,我們?cè)趺捶催^來了。我也要喝醉一次,哼。”
“永遠(yuǎn)不許你喝醉。”許家哲摟過白筱,親吻了起來。
“好啦好啦”白筱推開他,“我給你做早餐吧。”
“你會(huì)做飯嗎?”許家哲提出了質(zhì)(zhì)疑,“能吃嗎?”
“那你吃不吃?”
“吃!當(dāng)然吃!你做成什么樣我都吃。”
“那你乖乖等著哈。”
白筱站在廚房思考著,從哪兒下手好呢?從沒被工作難住的白筱現(xiàn)(xiàn)在被雞蛋,面包“打敗了”,一會(huì)兒是筷子掉到地上,一會(huì)兒又是盤子碗碰到一起,叮叮當(dāng)當(dāng)。
看著白筱焦頭爛額,笨手笨腳的樣子,許家哲覺得甚是可愛。
“白筱,早餐做了好沒,我餓了。”
白筱扭扭捏捏的端著盤子走過來,慢吞吞的放在桌子上。許家哲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面包烤糊了,雞蛋煎焦了,十足的黑暗料理。
“要不,要不你別吃了。”
“為什么不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樣的,外面都吃不到呢。”許家哲嬉皮笑臉的說
“哼,你能不能不要揶揄我啊!我扔了。”
“別,別,別。我是真的喜歡吃,你也嘗一口,沒想象中那么難吃。心意比味道更重要。”
兩人你喂我,我喂你。自己喂自己,可能真的吃不下去。
白筱想,他又能夠開心的笑應(yīng)該是沒事兒了吧。雖然她很想知道昨晚到底發(fā)(fā)生什么了,可許家哲沒有主動(dòng)說還是不要問了。
丁柏秋通知司機(jī)要去醫(yī)(yī)院,得知許劍峰住院的消息,丁柏樹有種小人得志的開心,想不到身體一向硬朗的他原來也是不堪一擊,說倒就倒了,真是高估他了。
到了醫(yī)(yī)院,丁柏秋表現(xiàn)(xiàn)的很是緊張和關(guān)(guān)心。
“許兄,一聽說你病了,我就趕緊來看你了。”
“多謝你來看我。”
“醫(yī)(yī)生怎么說?嚴(yán)不嚴(yán)重?”
“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
“無大礙就好。劍峰啊,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要?jiǎng)衲銕拙洹H藛幔到∽钪匾錾馐菦]有盡頭的。你說是不是。”
見許劍峰沒有回應(yīng),他又繼續(xù)(xù)說道,
“生意的事兒該放手就放手吧。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他們呢。你看我,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多瀟灑。”
“你當(dāng)真無牽無掛嗎?還有,你今天來就是和我說這些的嗎?”
得到了許劍峰冷漠的答復(fù),丁柏秋一點(diǎn)不氣惱,依舊笑臉相迎。
“不全是,有個(gè)關(guān)(guān)于你家公子的好消息,不知你聽說了嗎?”
“我沒興趣聽。”
“呵呵,先別著急否定啊。家哲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許劍峰一直閉著的眼睛一下睜開了。
“兩個(gè)人挺甜蜜的,只不過聽說是個(gè)平平無奇的女孩子,不是什么豪門,和家哲有些門不當(dāng)戶不對(duì)。你說家哲那樣的條件不是萬里挑一的女人怎么能配的上?你需要和大侄子談一談啊,別被人蒙騙了。”
“隨他去吧,他就算娶個(gè)乞丐也是他的自由。”許劍峰又閉上了眼睛。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休息啊!”丁柏秋得意的離開了。
許劍峰再次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天花板,握緊了拳頭。
“丁總,我們現(xiàn)(xiàn)在回公司嗎?”司機(jī)問到
“你先回公司吧,我自己開車。”
兩個(gè)小時(shí)后車子停在那個(gè)荒郊的別墅門口。
“丁先生您來啦。”
“嗯,許劍峰最近來看過她嗎?”
“來過的。”
“他都說了些什么?”
“這個(gè)我們不知道,許先生只是看著她,有時(shí)候給她梳梳頭。”護(hù)工謹(jǐn)慎的回答
“知道了。我去看看她。”
丁柏秋走進(jìn)一個(gè)逼仄的房間,一個(gè)女人披頭散發(fā)(fā)的坐在床邊面朝窗戶,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什么,絲毫沒有覺察屋里有人進(jìn)來了。
“我來看你了。不知不覺你已經(jīng)(jīng)在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有時(shí)候還真有些羨慕你。無欲無求,無喜無悲。你不知道這些年外面發(fā)(fā)生了多少事……
好了,我要走了,有時(shí)間再來看你。”
“丁先生,您要走啦?”護(hù)工恭敬的問
“嗯,你們要好好照顧她,有你們的好處。不然,你們是知道的。”
“我們不敢,不敢。丁先生,您大可放心。”
丁柏秋的車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黑夜中,房間里的女人依然保持著那個(gè)姿勢(shì),手里攥著一個(gè)玉佩,嘴里念叨著“我等著你啊,我等著你啊。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