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掉馬
前十的選手要么背靠大公司,要么小有名氣,參賽是為了刷曝光率。只有賀遙是唯一一個(gè)(gè)沒有經(jīng)(jīng)過任何系統(tǒng)(tǒng)化訓(xùn)(xùn)練,純粹依靠自己的實(shí)(shí)力,走到?jīng)Q賽的。
決賽這天,艷陽高照,天空蔚藍(lán)(lán)一片。
似乎連天氣也格外的美麗。
花絨絨的駕照還沒考到手,依然是徐子清載她來的。
看完決賽她還要回花家看外公,于是她穿得格外休閑,綁了可愛蓬松的花苞頭,白色短tee露出一截小蠻腰,搭配牛仔短裙和白色高幫運(yùn)(yùn)動(dòng)鞋,整個(gè)(gè)人格外的青春洋溢。
她們的位置比較靠前,整個(gè)(gè)會(huì)場格外的凝重,比起平時(shí)(shí)氣氛還要緊張。
會(huì)場除了觀眾區(qū)(qū),評(píng)委區(qū)(qū),還新增了媒體區(qū)(qū),經(jīng)(jīng)紀(jì)(jì)公司以及往期已淘汰選手坐席。
花絨絨掃了會(huì)場一眼,每一個(gè)(gè)選手都有了應(yīng)(yīng)援燈牌,賀遙的藍(lán)(lán)色大燈牌還是比較顯眼的,她則是掏出幾個(gè)(gè)小小發(fā)(fā)卡遞給一旁的人。
看著閃著藍(lán)(lán)色光的發(fā)(fā)卡,徐子清十分抗拒,“這…不太好吧。”
他怎么說也是個(gè)(gè)大男人,怎么好別上寫著女孩子名字的發(fā)(fā)卡呢。
“我們公司的慶功宴,徐少想來嗎?”
徐子清毫無猶豫的把發(fā)(fā)卡戴在頭頂,他知道花若涵也是簽在晨曜傳媒,最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見面,別說兩個(gè)(gè)發(fā)(fā)卡了,兩把刀子他也愿意別。
“怎么樣,有沒有歪掉?”戴好還不忘讓花絨絨確認(rèn)(rèn)一二,不知情的人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看來,他們倆很親密。
今天來了很多媒體,決賽還沒開始,他們的“親密”照片已經(jīng)(jīng)被刊出去了。
君夜集團(tuán)(tuán)公關(guān)(guān)部經(jīng)(jīng)理,第一時(shí)(shí)間請(qǐng)示了林頡,微博上話題都掛起來了。
“徐少新歡”
如果不是深知他們的關(guān)(guān)系,林頡也要被媒體這些聲情并茂的文章洗腦了,“什么徐少扮丑,只為博小女友一笑。”
“徐少癡纏,不理事業(yè)(yè)陪小女友追星。”
“三年八任女友,這一任不知花期多久。”
諸如此類。
“封了,撤熱搜。”林頡擺擺手,“女生的照片要全網(wǎng)(wǎng)刪。”
話音未落,他的電話已經(jīng)(jīng)響了,瞥了一眼來電,他示意公關(guān)(guān)部經(jīng)(jīng)理先出去。
“花總……”
“地址。”
對(duì)這件事的反應(yīng)(yīng)越是冷靜平和,引發(fā)(fā)的問題就越大。
林頡低垂著眼瞼,在手機(jī)(jī)上操作了幾下,“發(fā)(fā)到您微信了。”
對(duì)面道完謝火速掛掉了電話,林頡嘆了口氣,這不過是一樁“烏龍”,可另一樁卻完全不是,希望某人好運(yùn)(yùn)吧。
沒想到星期一開學(xué)(xué)之后,又有人拿這件事作妖。
“聽說了嗎,一班的宋薇被摩奇大學(xué)(xué)錄取了。”
“咱們學(xué)(xué)校不是去了三個(gè)(gè)人嗎?其他兩個(gè)(gè)呢?”
“沒說那就是沒有唄,一班那兩個(gè)(gè)人經(jīng)(jīng)常參加比賽,有名次很正常吧。”
小眼鏡回頭看了眼花絨絨,欲言又止。
已經(jīng)(jīng)很久沒刷存在感的鄭巖巖輕蔑的說,“本來就不是正常流程進(jìn)(jìn)入復(fù)(fù)賽的,到了這種世界性大賽上,還不原形畢露,都不知道有沒有給我們學(xué)(xué)校丟臉。”
她的聲音控制得極好,大概最后這幾排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顏小兮氣憤的站起來,“你也不必這樣吧,花花就算沒名次,起碼也參加復(fù)(fù)賽了,你連初賽都過不了。”
“誰知道她用什么手段進(jìn)(jìn)復(fù)(fù)賽的?”
“你每次這么關(guān)(guān)注我們花花,不會(huì)是羨慕嫉妒恨吧?”顏小兮輕輕一笑,“或者說,你是為別人出頭,不然我很難想象,明明無冤無仇,你非要像個(gè)(gè)蒼蠅一樣嗡嗡個(gè)(gè)沒完,實(shí)(shí)在是特別煩人。”
平常的顏小兮說話其實(shí)(shí)是很溫和的,她一般也不說難聽的話,但是在劇組里呆了一段時(shí)(shí)間,見識(shí)了女演員之間的劍拔弩張,和娛樂圈的火花四濺,她深刻的覺得,實(shí)(shí)在太有意思了。
說完她眼神掃了一眼回頭看這邊的趙思雨。
“你……那你倒挺像個(gè)(gè)狗腿子似的。”鄭巖巖也不甘示弱,“又沒說你,你每次都跳出來反駁。”
“狗好歹是個(gè)(gè)寵物呢,”顏小兮也不在意她說的這些,翻來覆去不過這幾句話。
“我反駁是因?yàn)榛ɑú恍跡賄^我還是要給你個(gè)(gè)忠告,我不討厭你這種為朋友出頭的人,你為朋友兩肋插刀也要看這個(gè)(gè)人值不值得吧,別傻乎乎的被人當(dāng)(dāng)槍使,最后發(fā)(fā)現(xiàn)(xiàn)全世界最大的跳梁小丑是你自己。”
鄭巖巖關(guān)(guān)系最好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你少挑撥我跟思雨,我們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行,那你說,為什么你每次都要針對(duì)花花,你能說出個(gè)(gè)子丑寅卯,我就服氣閉嘴。”
顏小兮這一番話,讓鄭巖巖一愣。
“巖巖,回來吧,快上課了。”
趙思雨出聲適時(shí)(shí)的打斷了她的思路,鄭巖巖往座位走的時(shí)(shí)候還在思考,剛才想到說什么來著。
“喲,顏小兮,你現(xiàn)(xiàn)在可以啊,說話懟人都這么流暢了?”
在一旁圍觀了整個(gè)(gè)過程的周洋,豎起了大拇指。
花絨絨輕輕地拍了怕她的肩,能看到一向溫和的顏小兮,也有這么強(qiáng)(qiáng)的戰(zhàn)(zhàn)斗力,她竟然有一絲驕傲。
起碼小孩以后伶牙俐齒,不會(huì)被懟得啞口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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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城,半秋會(huì)館。
平常花若涵不拍戲的流程,就是在這里吃個(gè)(gè)午餐,去會(huì)館樓上的spa館做做護(hù)(hù)理。
做護(hù)(hù)理的時(shí)(shí)候,會(huì)順便休息幾個(gè)(gè)小時(shí)(shí)。
她過緊了身上的紫色浴巾,工作人員已經(jīng)(jīng)給她換了全新的床單和蓋毯。
“花小姐,您可以先躺著。”
等到一整套護(hù)(hù)理做完,工作人員的聲音已經(jīng)(jīng)是如夢(mèng)般縹緲了。
她聽到自己似乎是淡淡的答了句,好的。
緊接著似乎聽到門關(guān)(guān)上的聲音,她就陷入了沉沉睡眠之中。
再醒過來的時(shí)(shí)候,感覺全身的疲倦都一掃而空,她拿過手機(jī)(jī),有十幾個(gè)(gè)未接電話,有木哥的,也有花晏的,甚至還有徐子清的。
她十分訝異,跟徐子清算得上很小就認(rèn)(rèn)識(shí)了,不過一直沒什么密切的往來,比普通朋友熟悉那么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罷了。
平常聯(lián)(lián)系大多都是微信發(fā)(fā)消息,連語音都沒用過,更別說打電話了。
她下意識(shí)的先回了花晏,沒什么事的時(shí)(shí)候,花晏不會(huì)給她打電話。
“哥,怎么了?”她撩了撩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fā)絲,聲音還有點(diǎn)(diǎn)甕甕的。
“你剛睡醒?我去你家接你?”
花若涵因?yàn)楣ぷ髯饗⒏脹ㄈ瞬惶粯櫻朔砰L假,一般也很少回老宅。
她在市區(qū)(qū)有一間三室的公寓,平常一直住在那里。
“接我干嘛,我晚上不想出門。”
“晚上有個(gè)(gè)酒會(huì),你陪我去一下。”
“那你先來半秋會(huì)館接我,再載我回家換套衣服,我今天穿得很休閑。”
花晏來得很快,她剛剛換下浴袍,套好衣服。
“我在門口。”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充當(dāng)(dāng)花晏的女伴,去出席一些酒會(huì),不過那都是她出道前的事情了。
她出道之后,花晏都是帶秘書。
“怎么突然帶我去?”
花晏全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開車上,“啊?”
又像是才反應(yīng)(yīng)過來,“林秘書休產(chǎn)(chǎn)假了。”
“你秘書室又不止一個(gè)(gè)林秘書。”深刻懷疑花晏別有所圖,花若涵轉(zhuǎn)(zhuǎn)頭盯著,可他面容沉靜,完全沒有任何心虛之態(tài)(tài)。
只是認(rèn)(rèn)真的看著前路,雙手?jǐn)R在方向盤上,認(rèn)(rèn)真開車。
眼看是問不出來什么了,花若涵也懶得計(jì)(jì)較,兵來將擋,花晏又不可能真的會(huì)害她。
“花晏,絨絨為什么不愿意出國,想來萬城?”
“嗯?”花晏微微挑了挑眉,“來萬城不好嗎?爺爺也年紀(jì)(jì)大了。”
“沒有不好,就是問問,我以為爺爺會(huì)考慮送她出國。”花若涵打了個(gè)(gè)呵欠,卷長的睫毛也染上了幾分濕意,“上次林頡不是說她拿了第一名嗎?那可以直接去摩奇大學(xué)(xué),不是嗎?”
“她來萬城,爺爺也會(huì)忍不住來萬城,我希望,我們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
花若涵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感慨的說,“一家人嗎?”
“如果我當(dāng)(dāng)年不是那么年幼無力……”
花若涵打斷他,“哥,你不需要自責(zé)(zé),我們會(huì)替姑姑好好照顧絨絨的。”
花晏轉(zhuǎn)(zhuǎn)過頭,實(shí)(shí)在很想像小時(shí)(shí)候一樣拍拍她的腦袋,但是他又不能分心。
“哥,等會(huì)你在樓下等我還是上去等?”
花晏思考了一番,“我在樓下等吧,你速度一點(diǎn)(diǎn)。”
說完熄火掏出手機(jī)(jī)開始打游戲。
花若涵略微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年紀(jì)(jì)的老男人,還學(xué)(xué)年輕人玩游戲。
她回到家先把化妝包擱在玄關(guān)(guān)的柜子上,然后去衣帽間,她留了主臥,其他兩個(gè)(gè)房間都是她的衣帽間。
除了各種大牌禮服,還有一些旗袍跟珠寶首飾。
“糟糕,忘記問是什么性質(zhì)(zhì)的宴會(huì)了。”不過黑色禮服總是萬能不出錯(cuò)(cuò)的吧。
她拎出一件不知道什么時(shí)(shí)候買的黑色小禮物換上,從首飾盒里拿了一套珍珠配飾,頭發(fā)(fā)也稍微卷了一下。
從包柜里拿了一個(gè)(gè)鉆石手包,拎著化妝包,換好細(xì)(xì)高跟,就下樓了。
“這么快的嗎?”見她下來,花晏這局游戲還沒玩完,“你們女明星不是應(yīng)(yīng)該細(xì)(xì)心打扮很久嗎?”
花若涵從化妝包里拿出所有化妝品,又花五分鐘化完妝,“可以走了嗎?”
“急什么?”花晏不緊不慢的退出游戲,側(cè)(cè)頭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怎么穿得這么樸實(shí)(shí)?”
他印象里的女明星,好像更金光閃閃一點(diǎn)(diǎn)。
花若涵抿了抿薄唇,將最后涂的豆沙色勻開,“因?yàn)檳銈兊難鐣?huì)覛gê軣o趣。”
花晏輕笑了一聲,發(fā)(fā)動(dòng)車子。
進(jìn)(jìn)入會(huì)場遇到了徐子清,看見花家兄妹,他停住了步伐,打量著花若涵。
黑色小禮服裙襯得她膚色潔白如玉,一頭黑色長卷發(fā)(fā),眉如黛色,眼含星辰,唇若桃花。
微風(fēng)(fēng)吹起幾縷她的頭發(fā)(fā),聞起來似乎有玫瑰的味道。
他趕緊移開了視線,目視前方,清了清喉嚨。
“老花,你怎么突然帶她出來了?”
花晏先沒吭聲,伸出手臂示意花若涵晚上。
“進(jìn)(jìn)去吧,晚點(diǎn)(diǎn)說。”
徐子清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微微落后他們半步。
余光里似乎還能看見她的腰肢纖細(xì)(xì),似乎不盈一握。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從醉酒那次以后,他總是不自覺會(huì)關(guān)(guān)注花若涵。
這似乎不是一個(gè)(gè)好現(xiàn)(xiàn)象。
他端了杯酒,在會(huì)場找了個(gè)(gè)角落呆著。
視線微微掃過會(huì)場第一眼還是看到人群里的她,似乎在和一些人聊天。
即使穿著最普通的黑色,但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堆里,她還是最亮眼的一個(gè)(gè)。
正在走神,有人拍了拍他的屁股,一轉(zhuǎn)(zhuǎn)頭。
花晏湊了過來,“你手頭要是有適合的資源,別忘了給我妹介紹。”
“你上次說得對(duì),她不想靠家里是她的事,可是我怎么能看著她被人欺負(fù)(fù)呢。”
徐子清粲然一笑,“你現(xiàn)(xiàn)在開竅也不算晚,怎么能讓蕭狗……蕭家踩在你妹頭上呢,我們又不是沒資源。”
說完兩人輕輕碰杯,相視一笑。
“徐總,沒想到您在這里,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徐子清看了一眼來人,個(gè)(gè)子不高,微微發(fā)(fā)福,笑起來肉都快把眼睛擠沒了。
他不認(rèn)(rèn)識(shí),不過這種宴會(huì)嘛,本來就是拓展圈子,結(jié)(jié)識(shí)不同的人脈,他好脾氣的笑笑,跟著對(duì)方走到一旁。
一側(cè)(cè)的花若涵,身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了,花晏蹙眉,還是決定去看一下,畢竟自家妹妹已經(jīng)(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xiàn)在社交場上,怕她一時(shí)(shí)不適應(yīng)(yīng)這樣的環(huán)(huán)境。
他穿過人群,還沒走近,就看到一個(gè)(gè)端著紅酒的服務(wù)(wù)生,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整個(gè)(gè)人都往花若涵身邊倒去。
好在花若涵及時(shí)(shí)的后退幾步,讓開了,杯盤落地的時(shí)(shí)候,花若涵還順手拉住了快要摔倒的服務(wù)(wù)生,“你沒事吧?”
一口氣放回肚子里的花晏這才大步走過去,拉過花若涵,“你有沒有事?”
花若涵搖搖頭。
她雖然是很久沒有在這種名流宴會(huì)上露臉,可不代表她是個(gè)(gè)乖乖被算計(jì)(jì)的小白兔,早在那群女人圍過來搭訕,就感覺到她們的不懷好意。
徐子清也匆匆走了過來,他一開始視線被擋住了,后來聽見這邊的響動(dòng),才趕緊過來。
他拉過花若涵,“你有沒有事?”
掙開他的手,花若涵搖搖頭,今天怎么回事,都以為她這么脆弱,這么不堪一擊嗎?
就算被紅酒潑到,也不過丟臉一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