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靈燁擺擺手,不想與之沾染太多因果。
這點和一些陰陽先生的行事很想,不是怕自己因果纏身,而是擔(dān)心一些禍?zhǔn)聲曇盁o辜。
老人點點頭,一拱手:
“錢我會打到賬上,那此事因果了結(jié)了。”
在一旁乖巧的秋靈這時候開口了:
“戍邊的軍人可以打八折。”
老人微微頷首,將三尺青鋒系于腰間,龍行虎步地離去了。
待外人離開,秋靈眨巴著大眼睛看向靈燁,眼中探究的神色十分濃郁:
“師~父,你之前念叨的什么?”
靈燁偏頭,目露不解:
“什么?”
“就是‘漢劍尚方,國威浩蕩’什么的。”
“就是隨口說說罷了,有感而發(fā),不重要。”
秋靈嘴角含笑,沉吟兩秒:
“這就是網(wǎng)上傳說的‘裝13’對吧?”
靈燁呆住,片刻后露出笑容,狹長的丹鳳眼更是瞇成了一線柳葉。
“師父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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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響徹,旋即是大雨傾盆,嘩啦啦的雨幕將一方天地浸滿,世界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
身子筆挺的老人矗立在傘下,劍眉星目隱藏在細(xì)密的雨簾之后,藏著一股遲疑。
這一身軍裝他穿了幾十年,前半生守在西南,二十三年前天地大變之后就一直在關(guān)山,多年征戰(zhàn)早就讓他的直覺錘煉地十分敏銳。
車來了,緩緩地停駐,司機頂著雨水下車,拉開車門,靜等著老人上車。
雨水重復(fù)著嘩嘩聲,讓時間在這一刻顯得不真實。
苦想無果,老人側(cè)頭看了一眼,坐進車內(nèi)。
雨中少了一方挺拔的身影,順著老人先前的視線望去,層層疊疊的綠植后面,有人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在手機里訴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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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雨停了,不過江南的梅雨季節(jié)大家都知道,雨是受不住的,只會一點一點的給你留下喘息的時間。
秋靈正窩在書房內(nèi)玩手機,師父還是捧著卷書不知道看什么東西。
幾聲狗吠打破了宅院內(nèi)的平靜,隨后是粗獷的漢子的叫罵聲:
“蠢狗!別咬我褲子!新買的!”
聽聲音隔著幾條街坊就能辯出是李華雙了,本應(yīng)該是秋靈去接待,不過她游戲正戰(zhàn)至酣處,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好脾氣的師父。
靈燁很是無奈地拍拍自己小徒弟的頭,之后奇跡發(fā)生了。
“夭壽了!水泡三連MISS!”
秋靈咬著牙看向師父離開的方向,暗自發(fā)誓以后玩游戲絕對不讓師父碰自己。簡直是人形的debuff。
且說庭院內(nèi),李華雙正踩著不算精妙的身法步子與秋冬斗智斗勇,仔細(xì)觀察不難看出,光論身法,這津門來的漢子還不如秋冬。
鼻子聞到靈燁來的味道,秋冬也安分下來,李華雙抓住機會猛地一步跳出,算是脫離了犬口。
靈燁注意到李華雙是空著手來的,原以為只是修武兵,沒想到另有其事,思忖間,想到中午時秋靈口中傻愣愣的壞人,便有了猜測:
“小李你來是說靈二的事?”
李華雙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靈二和我說了,有個鬼鬼祟祟的家伙,李叔幫忙攔住了。”
李華雙撓撓頭,有些尷尬:
“我還以為能做好事不留名呢。”
靈燁笑而不語,李華雙來神隱鎮(zhèn)的時間比較短,有些事情還只知道個一鱗半爪。比如小丫頭是練武奇才,先天靈識敏銳,比如神隱鎮(zhèn)有個感應(yīng)大陣,被某位活了幾千年的大齡單身婦女掌控,一舉一動都會被她感應(yīng)。
玩笑一句,李華雙立刻嚴(yán)肅起來:
“那家伙不簡單,我沒留住。他能認(rèn)出我,一定是江湖上的人物,雖然功夫稀爛,可是他有靈兵!”
靈燁淡然的神色也微微驚奇,開口詢問:
“先天靈兵?”
李華雙搖搖頭:
“不至于,只是后天靈兵,他的靈兵是一把梅花扇子,一直拿在手里,沒有收進體內(nèi)。”
能收進體內(nèi),是所有先天靈兵的通性,VIP特權(quán)。
當(dāng)下他把梅花扇的能力以及威力說了一遍,還提到了扇面上消失的梅花。
靈燁聽著,嘴角勾起,如果是先天靈兵也就罷了,這東西靠個人心火具現(xiàn)的,誰都有可能,但是后天靈兵只有匠門一脈可以鑄造,別人研究出來的可能性不大。倒有可能是其他匠門門人,比如說,他翹班百來年的師父。
一念至此,恐怖的低氣壓瞬間散開,頗有風(fēng)云再起,暴雨將至的跡象。
李華雙看著先生逐漸變態(tài)的笑容,驚悚地低下頭,裝作逗弄狗勾的樣子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到。秋冬也是識趣地陪李華雙逗弄,它也害怕。
“李大叔,怎么一會兒不見換了身新衣裳?”
秋靈清脆的聲音打斷了靈燁的臆想,讓李華雙松了口氣。雖然問及衣服問題讓他有些不堪回首,但總比被先生發(fā)現(xiàn)自己看見他崩人設(shè)的一面從而滅口要好得多。
當(dāng)下,李華雙說著“大意了、沒有閃、年輕人不講武德、耗子尾汁”之類晦澀難懂的話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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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雨延誤了航班,這是人沒想到的。原以為只是梅雨季節(jié)的尋常氣象,風(fēng)云變化間形成了強雷暴。
老人只是平淡,靈兵誕生,自然會有異象,如此才顯得卓爾不凡。只是從離開神隱鎮(zhèn)到機場這段幾個小時的車程,他的眉心一直在隱隱作痛,說不出的心驚。
貴賓候機室內(nèi),只有老人和他的保鏢,素白的墻上石英鐘嘀嗒作響,在這一刻顯得分外靜謐。
老人坐在沙發(fā)上,松軟的真皮沙發(fā)并沒有讓他陷進去,背部永遠是挺直的。保鏢站在他身側(cè),肅穆地如同石傭。
花香若有似無地飄來,如薄紗般在鼻尖輕輕拂過,是桃花。朦朦朧朧,有如幻肢,又像是通感。
老人突然開口了:
“衛(wèi)國。”
“到!”
保鏢神色肅穆。
“你見過大妖怪嗎?”
老人沒有等保鏢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
“你看看手機,是不是接收不到信號了。”
保鏢照做,隨后神情凝重。
“二十三年前,天地大變的那段時間,我在西南見過一次大妖怪,也是這樣可怕的安靜,也是聯(lián)系不上外界。”
老人摩挲著漢劍的劍柄,玉石般的質(zhì)地卻又隔著一層磨砂般的粗糙,讓人驚嘆質(zhì)地的同時又不會滑手。劍鋒隱藏在劍鞘內(nèi),沒有斬碎妖魔軀體之前,還遠談不上鋒銳。
潛龍,勿用。或躍在淵,無咎。

薛異之
zz小劇場: 1.據(jù)說多更會更容易有人看,我原本昨天就要多更,但是突然要趕論文,哭戚戚?_?_? 2.明日方舟有點難啊,是我練度太低嘛? 3.真正的小劇場:當(dāng)和群友排位五連勝,心情舒暢的放下手機時,已經(jīng)是晚上近十一點了。 群友:你不是說要趕論文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