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洲
南極大陸邊緣,一座座巍峨的冰川如銀色巨塔般矗立在海面上,冰層折射著極地的冷光,堅硬得仿佛能抵御一切沖擊,凜冽的寒氣順著風勢蔓延,連空氣都似要被凍結。然而此刻,靠近海面的冰緣突然傳來“咔嚓”的脆響——數塊體量驚人的冰川從主體斷裂,帶著轟然巨響墜入下方的冰海,激起的水花在接觸到極寒空氣的瞬間便凝結成霧,而斷裂的冰塊則在海水里緩緩消融,化作深藍的一部分。
冰海之下,一座被厚冰包裹的人造基地“冰城”正靜靜蟄伏。這座海底觀測站的核心使命,便是監控全球溫室效應引發的冰川融化現象,一旦發現異常便能啟動應急機制介入調控。
此刻,冰城操作中心內,一道清脆稚嫩的歌聲正緩緩流淌,像極了孩童天真的哼唱:
“青空がある限り(藍天下)
風は時を運ぶよ(風兒載著陽光)
勇気がある限り(只要有勇氣)
夢は必ず葉うよ(夢想終將實現)
誰よりも何よりも(比起任何人,任何事)
君だけを守りたい(只想守護你)
いつまでもどこまでも(無論何時何地)
君だけを守りたい(只想守護你直到永遠)
Wow Wow Wow
叫べよ(呼喚吧)
世界は終わらない(世界不會終止)”
電腦操作臺前,三位工作人員相鄰而坐。右側那位身形微胖的年輕操作員,正側耳聽著中央 DVD播放的歌聲,臉上緊繃的線條漸漸柔和,他轉頭看向中間的同事:“就算是鐵打的工作狂,聽到這歌聲也該松快些了吧。”
坐在中間的是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指尖正輕輕摩挲著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穿著紅白色連衣裙,在秋千上笑得眉眼彎彎。聽到同事的話,他才緩緩抬眼,聲音里帶著一絲恍惚:“不知不覺,我女兒都七歲了,有時候想想,真像做夢。”
微胖男子湊過來看了眼照片,忍不住打趣:“咱們這南極龍宮城雖好,可你總不回去,當心下次見著女兒,人家都認不出你這‘白發老龍王’咯。”
“哈哈。”中年男子被逗笑,搖搖頭輕聲反駁,“凈瞎說。”他小心地放下照片,伸手按停了 DVD,歌聲戛然而止,托盤緩緩彈出,一張碟片靜靜躺在其中。
他取出碟片,只見上面貼著張白色便簽,稚嫩的字跡歪歪扭扭卻格外認真——“給摯愛的爸爸”。
轟隆——!
突然,整座基地劇烈震顫起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從深處傳來,仿佛海底火山正在蘇醒。頭頂的燈光瞬間熄滅,應急燈在黑暗中閃爍起詭異的紅光。中年男子猛地放下碟片,轉頭看向左側的同事,聲音因緊張而發緊:“怎么回事?”
那位操作員的手指在漆黑的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的代碼亂成一片,他焦急地喊道:“不好了!系統不知道被誰入侵了!海水冷卻裝置……完全停止運轉了!”
“什么?!”
基地通道里,兩名工作人員正打著手電筒巡查。光束掃過冰冷的艙壁,突然,身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應急燈的紅光一閃一滅,在地面投下一道扭曲的黑影。兩人頓時僵住,后背的冷汗瞬間浸濕了制服。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他們猛地回頭——一只覆蓋著墨綠色皮毛的怪物正弓著身子,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兇光,猛地朝他們撲來。
“啊啊啊——!”凄厲的慘叫在通道里回蕩,很快便被黑暗吞噬。
……
TPC總部,勝利隊指揮室
狩矢、飛鳥和中島正圍在主控制臺前,緊盯著屏幕上滾動的數據。這時,指揮室的大門滑開,喜比隊長、勇翔,以及一位身著白色高級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三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隊長,真要調整庫拉克呼號的返航路線?”飛鳥率先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
“南極發生緊急事故,”喜比隊長站定在幾人中間,語氣凝重,“立即出動勝利神鷹號,去南極與幸田他們會合。”
“現在就去南極?”狩矢下意識追問。
“嗯。”喜比隊長點頭,側身讓出身后的中年男子,“這位是海洋開發局的江知博士。”
幾人立刻鞠躬致意,江知博士也微微頷首還禮,隨即沉聲道:“目前南極海底溫度正急劇上升,大面積的冰山已開始融化。”
“但是我記得那里不是有恒溫抑制設施嗎?”中島皺起眉,說出了眾人的疑惑。
“根據事前報告,冷卻系統本該一切正常。”喜比隊長走近一步,補充道,“不排除……有異常生物介入的可能。”
“怪獸?”勇翔脫口而出。
“不排除這種可能。”喜比隊長當即頷首認同。
“若情況持續惡化,”江知博士的臉色愈發凝重,目光掃過眾人,“不出一周,全球海平面將急劇上升,這個世界……很快會被海水淹沒。拜托了,務必盡快查明原因!”說著,他深深鞠了一躬。
與此同時,南極海底基地冰城內。
那只綠皮怪物正肆意肆虐,金屬儀器被它的利爪撕得粉碎,線路短路迸出的火花照亮了它猙獰的面容。整座基地的系統已徹底癱瘓,工作人員們倉皇逃竄,有人舉起步槍射擊——
唰唰唰——!
白色激光打在怪物身上,只激起零星火花。被激怒的怪物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反而加快了撲擊的速度。
“快跑!”有人嘶吼著轉身,卻發現通道各處都已出現怪物的身影,退路早已被堵死。短短幾分鐘,基地內的慘叫聲便稀疏了下去。
角落里,那位中年男子緊攥著拳頭,看著眼前的地獄景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趁怪物不備,悄悄溜到另一側,與微胖男子和另一位同事匯合。
“小宮,你們快坐救生艇走!”他急促地催促,聲音因壓抑著怒火而顫抖。
“那你呢?你女兒還在等你回家!”微胖男子也急得抓住他的胳膊。
“誰よりも何よりも(比起任何人,任何事)
君だけを守りたい(只想守護你)”
突然,熟悉的歌聲在通道里響起,正是他女兒碟片里的旋律。可下一秒,歌聲陡然變調,帶著孩童特有的調皮:“怎么樣?我學得像吧?”
中年男子渾身一震,失聲喊道:“紗織?!”
“真讓人失望啊,”聲音里陡然染上嘲諷,“人類比我想象的還要低劣。連腳下的土地都守不住,還妄想征服太空?不自量力,或許是你們唯一的‘優點’。”
“你到底是誰?!”中年男子猛地抬頭,四處張望卻找不到聲源,他對著空無一人的通道怒吼,“你想干什么?!”
“這座設施礙了我的計劃。”那聲音漫不經心,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見了,‘爸爸’。”
話音落下,周遭徹底陷入死寂。緊接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拐角傳來,越來越近——是怪物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