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迅速擴散。
各大電視臺也開始播放。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在小賣部買了一包煙，眼睛卻停留在了新聞上面，一分鐘之后，他壓低了帽子離開。
沒走幾步，他就收到了信息，【尊敬的用戶，您尾號為8976銀行卡收到轉賬金額200000.00元整】。
帽檐之下，嘴角微揚。
拆遷公司辦公室，秦松臉色鐵青。他看向面前的金絲眼鏡男，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怒火，拆遷公司坎坎坷坷走到現在，還沒有什么讓他這么憤怒過。
“這事是你做的？”秦松的語氣帶著怨氣。
蹇豐澤依舊是齊腳踝的西褲，淡黃色襯托了優雅，他輕輕吸了一口煙，微笑：“秦總，秦文強死了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好事，怎么特么就是好事了。”秦松暴起直接把煙灰缸摔在了地上，“傻子都知道這事拆遷公司嫌疑最大。”
蹇豐澤笑了笑，問道：“秦文強是你殺的嗎？”
秦松怒道：“我特么是傻嗎？這時候動他？”
“既然你沒有動手，你慌個錘子。”蹇豐澤突然爆了粗口。
秦松沒有習慣這個文質彬彬的人突然變得粗魯，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自己的確沒動手，怕什么？
即便警察查到了秦文強殺了劉慶芳，那又與我何干？
“想明白了？”蹇豐澤冷笑。
秦松的表情瞬間變得友善，降低了姿態，盡顯生意人的見風使舵：“還是您眼光長遠，秦文強這一死，誰也查不到我們頭上了。”
蹇豐澤皮笑肉不笑，盯著秦松，眼神莫名。
秦松突然問道：“蹇總，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不解，希望您解答。”
“你想問我為什么幫你？”
秦松笑道：“以您的才干，幫我做事簡直就是大材小用，而且我給您的待遇，我估計您根本看不上眼。”
蹇豐澤吐了一口煙圈，“我說是緣分，你信嗎？”
秦松搖頭。
“你早晚會知道的。”蹇豐澤起身，“哦，對了，你該去應付警察了。”
秦松這才發現，董曉東又帶著警察上門了。
“秦總，秦文強來上班沒？”董曉東第二次見秦松，延續了一直以來的不好印象，自然沒有好態度。
秦松一臉詫異，“董警官，自從你那天問過他話之后，他就沒有來上班了，我還以為被你們帶走了。”
“帶沒帶走你心里沒數嗎？”董曉東冷笑，“做好準備吧，這一次我要把你公司查個底朝天。”
秦松攤手，“我可是守法公民，警察查案我必須配合，所以，請便吧，拆遷公司所有的辦公室、資料都在樓里了。”
董曉東二話不說，一揮手分組調查。查賬的、查監控的、做筆錄的......
秦文強的死，根本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和動機。從劉慶芳案子推斷，如果秦文強是兇手的話，最有可能遭到的就是滅口。
無論劉慶芳的死還是秦文強的死，受益的最大方就是秦松的拆遷公司。
劉有余這時候抱著材料屁顛屁顛的往田博濤家趕去，在田博濤面前，他也不敢冒充老資格，當初他們這些人都是在田博濤的照料下成長起來的。
“老田。”劉有余打招呼。
田碧霞一臉不高興，沒有應聲。田博濤則是笑盈盈的，像是來了貴客一樣。“有余啊，不劉局啊，親自登門蓬蓽生輝啊。”
“別，您要是這么說，我可不敢進屋。”劉有余擺手，轉頭看向田碧霞打趣，“田侄女好像不歡迎我啊？”
“劉叔叔，我父親這才剛好一點你就給他找麻煩來了，我歡迎你才怪。”田碧霞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表明了心意。
田博濤阻止，“碧霞，不要這么沒禮貌。”
田碧霞沒有答話，扭過身子去泡茶了。
劉有余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田博濤面前的沙發上，“老田，這幾天新聞看了沒，局里都要炸鍋了。文錦那小子這幾天不眠不休，絞盡腦汁，硬是沒有將兇手挖出來，正當有眉目的時候，嫌疑人又被殺了，你說這事......”
田博濤面色沉了下來，這個當初的神探，一旦涉及到案子就變了一個人，十分嚴謹和認真。他不懷疑女婿的能力，案子幾天都還沒偵破，只能證明案件復雜。“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這種連環殺人的案件，幾十年都沒有見過了。”
“從業到今天，我也就遇見過兩次連環殺人，一次當年偵破了，一次道現在還是懸案。”劉有余感嘆。
劉有余說完，發現田博濤臉色變了，才想起田博濤的提前退休也是應為那件懸案，趕緊解釋：“老田，我嘴欠......”
田碧霞正好泡好茶，看到這一幕也嚇住了。十年了，時間并沒有將這件事從父親的心中帶走。每次提到這個事，父親一定會發病。
看見田博濤呆呆的不說話，劉有余慌了，他求助的看向田碧霞，“侄女，老田這......”
田碧霞走到茶幾邊將茶壺放下，拉住田博濤的手，輕柔的道：“爸爸，你發什么呆，劉叔叔還在呢。”
劉有余心情七上八下，他知道田博濤生病，但不知道病得這么嚴重。這是已經完全不能提起當年那件事了。
在田碧霞的呼喊下，田博濤恢復了正常，“是啊，當年那個案件讓我提前退休，到現在我都不甘心。”
劉有余心有余悸，不敢跟田博濤搭話。
“你害怕我病復發？”田博濤笑道，“我其實沒事了，這事幾乎沒有人在我面前提起，突然提起有點難受。”
田碧霞倒了溫水，取了要遞給田博濤，“爸爸，你把藥吃了再說事。”
田博濤接過藥，一口咽了下去。
劉有余這才小心翼翼的說話，“老田，這案子要不你就別管了，文錦還是有能力的，破案只是早晚的事。”
說著，劉有余看了田碧霞一眼，“我經常批評文錦，工作起來連家都不顧了，連陪田侄女的時間都沒了。”
田碧霞不置可否，劉有余想當說客，那就讓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