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傀實力強大，即便修習【驅靈傀兵法】的普通道修，使用紙傀之法依然在同階【聚神】道人中處于強者地位。

　　孫家潰散只是因為其整體實力不強，并非孫家道人單打獨斗不如別人。

　　如此強大的術法自然也有很多限制，否則孫家便保不住它了。

　　首先紙傀可以召喚十個不假，存在時間卻并非無限，而是初期僅能存在兩個時辰，隨后不管紙傀體內殤異之氣耗沒耗盡便都要重新施法。

　　其次紙傀無需如其它傀儡一般時時操控不假，但其智能有限。紙傀智能只有在每次進階時有些許提升。而初級紙傀晉升中、高級紙傀，對施術者本身修為有嚴苛要求，同時還需其對此法有深刻認知才行。

　　換句話說，紙傀自己是沒有成長性的，且其智能無法完全發揮本身全部實力。

　　第三點便是紙傀消耗殤異之氣或者說消耗施術者本身道氣快慢取決于對手實力。雖然此法號稱殤異之氣不斷紙傀不滅，事實也是如此，但這并不代表無懈可擊。

　　如果對手過于強大，修習【驅靈傀兵法】者即便服用丹藥調用度牒殤異之氣，仍很可能跟不上紙傀消耗，最終便會落敗。

　　且短時間內服用太多補氣丹藥或直接吸收過多度牒中殤異之氣會對道修本身造成一定傷害，因此修習此道法者體內道氣在一定時間內也是有限的，繼而造成紙傀同樣有承受上限。

　　周遠要具體測試紙傀，便從這三方面下手來得到更具體結論。

　　他還未長時間召喚紙傀存在過，每次測試紙傀實力也遠用不了兩個時辰。

　　回到孫彤居住之處，他直接施法一個個將紙傀招滿十個之數。

　　十個紙傀整整齊齊站滿一排，孫彤好奇地不斷在一個個紙傀間穿行，左看看右捏捏。

　　紙傀身形比一般人要更高大一些，持刀著甲。

　　刀是紙刀，如同其身軀一樣道文紅光不時隱現交替。這紙刀比孫彤施展的紙刀之術厲害得多，單是拿在手中便有一股詭異蕭殺之氣，剪紙人在此刀之下根本堅持不了幾回合。

　　紙傀身上的甲胄徒有其型，其實是和本身連為一體的，并非真正可以褪下。甲胄樣式簡簡單單，時隱時現的道文紅光讓它并不像看起來那么平常。

　　一般同一道修施法召喚出的初級紙傀幾乎都是一個模樣，但周遠召喚出的這些紙傀卻明顯擁有不同樣貌，他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紙傀沒有任何行動，單單這么站著也需要施術者消耗道氣，不過消耗不多，周遠甚至覺得紙傀消耗的道氣隨著時間好像一點點在減少。

　　不對，他突然反應過來，紙傀維持形體現世所消耗道氣不應該會減少，否則【驅靈傀兵法】中絕對會提到這一點。

　　事實上【驅靈傀兵法】中提及的只有紙傀存世便需消耗道氣，并未記述道氣消耗逐漸減少的情況。

　　周遠拿出按照前世模樣特制的紙冊、硬筆，用只有他自己認識的前世文字繼續記述他對紙傀的探究記錄。

　　紙傀消耗道氣隨時間減少被記錄其上，紙冊筆記前面已經記錄了紙傀單個個體實戰測試結果。

　　孫彤又轉而十分無聊地看起周遠所記述研究筆記來。實際上她根本看不懂那些文字，做出這一動作完全因為好奇心太過旺盛。

　　周遠直接把她靠過來的腦袋推開，防止她晃來晃去擾亂自己的思路。孫彤也不惱怒，轉頭又去摸索一個個站著不動的紙傀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周遠發現道氣消耗減少并非自己的錯覺，他此時已經很明顯感覺到紙傀從自己這里分出的道氣減少了不少。

　　原先他一直在測試紙傀單體實力，紙傀作戰時道氣消耗忽高忽低，作戰時間也不長，這才致使他并未發現這一點。

　　這種異變代表什么？周遠還是不清楚。

　　他再次仔仔細細觀瞧紙傀，想要找出更多特異之處。

　　此時孫彤的好奇心終于消耗殆盡，不再在周遠眼前晃悠，而是取出一根靈香隨意盤坐在紙傀旁邊修行起來。

　　孫彤如今也算財大氣粗，現在所使用的靈香不再是泣靈香，而是一種效果更好的靈香，名為念融香。

　　就在孫彤點燃念融香原地修行時，周遠突然感覺紙傀的道氣消耗速度又明顯降低不少！

　　周遠趕忙看向孫彤那邊，只見念融香產生的煙氣并未飄向孫彤，反倒大幅偏轉向另一邊紙傀所在方位。

　　孫彤疑惑地停止修行睜開雙眼，這次她進入意識空間后并未感受到念融香的修行速度提升效果。

　　靈香煙氣異常偏轉非常明顯，孫彤下意識開口發出疑問：

　　“這是怎么回事？”

　　周遠則要比她鎮定得多，他始終知曉自己與尋常道人有著根本不同，如今只是發現了不同之處的苗頭罷了。

　　“稍安勿躁。”

　　周遠一邊取出紙筆記述紙傀與靈香的異常，一邊示意孫彤不用大驚小怪。

　　于是孫彤對紙傀的興趣又回來了，她再次開始圍著紙傀與記錄筆記的周遠不停晃悠。

　　“你很閑啊。”

　　周遠被孫彤晃的有些煩躁，瞪了她一眼。

　　沒想到孫彤和他相處久了早已不像最初那么驚恐畏懼，直接沖他點了點頭予以回應：

　　“剛好沒事。”

　　“師傅，我這念融香也算幫了你的忙吧。”

　　從功勛處回來后孫彤便改口叫他師傅了。周遠沒去糾正，讓她叫順口了也好別在外面露出馬腳。

　　孫彤這話周遠還真不好反駁，因為這次靈香對紙傀的影響確實是她幫著發現的。

　　于是周遠干脆不再理會她，轉頭繼續自己的研究觀察。

　　見周遠沒真發火，孫彤愈發大膽起來，學著周遠那樣一點點仔細觀瞧每一個紙傀。

　　可是她到底沒有周遠那種耐心，等到來來回回看了一個時辰都沒什么收獲，孫彤又變得有些毛躁。

　　她眼睛一轉，看周遠沒有注意自己這邊，偷偷以紙轉千形術幻化出一柄短匕，沖著一個紙傀就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