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話,記得喊我
林宴卿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發呆,淮屹舟說完那句“對不起”后,便離開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空也越來越陰沉,閃電雷聲大作。
秦歡顏走下病床,倒了杯水放在林宴卿面前,她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你不該那樣說他的,不管是十年前,他的不告而別,還是如今的事情,本質上其實他并不是因為壞,才這樣做的。”
“呵,”林宴卿望著水杯,自嘲的笑笑,道:“就這樣吧,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歡歡。”
秦歡顏心疼的將林宴卿攬在懷里,她輕拍她的后背,眼神哀傷。
她想起年少時,自己曾經也是很幸福的人,但是記憶已經太過久遠,久遠到她都開始忘記了,自己那時候嘗到的幸福的滋味是什么樣子的了。
…………
接下來的日子里,林宴卿除了在新聞上,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淮屹舟了,甚至連他的消息都很少聽到。
“你聽說了嗎?”
林宴卿推著小推車,走在超市里,在看到罐頭那一欄時才停下腳步,就聽見旁邊兩個女孩子在竊竊私語,雖說是私語但是聲音倒是不小,正好能讓林宴卿聽的清清楚楚。
“淮氏總裁要和那個叫胡亦瑤的主持人訂婚了。”
“郎才女貌,兩人真般配。”
林宴卿準備拿罐頭的手頓了頓,耳邊的聲音隨著女孩子的離去越飄越遠。
他們兩人之間終究是越走越遠了。
林宴卿想。
林宴卿正在發呆之際,耳畔傳來了蕭潯的聲音。
“你在發什么呆,宴卿?”
聞言,林宴卿回過神來,笑笑:“沒什么,蝦滑找到了?”
蕭潯點點頭,將手里的東西放入車內,而后從林宴卿手中接過推車,走向收銀臺。
由于是星期一,超市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快兩人便結賬出來了。
初冬的天氣,北風寒峭,天黑的也快,很快路邊一盞盞路燈,被陸續點亮,投出昏黃的光亮。
林宴卿站在馬路邊等著蕭潯把車開過來,她看著腳邊的石子,勾唇笑笑,她想起小時候,自己一邊走路一邊踢石子,那時候的小皮鞋總是被踢的左掉一塊皮,右掉一塊皮。
“怎么想男朋友想的這么開心?”
熟悉的聲音,讓林宴卿一愣,她抬頭望去,身邊不知何時站了許久未見的淮屹舟,林宴卿眉心狠狠一折,沒有理他,只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的購物袋。
見林宴卿不理會自己,淮屹舟也沒說話,只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從口袋中掏出香煙,點燃狠狠的抽吸一口。
“你們什么時候結婚?”沉寂許久的淮屹舟,吐出口煙霧后,問道。
林宴卿意外的轉目看向他,他的眉眼在煙霧繚繞中,有些模糊,但是林宴卿還是依稀發現了,不過幾個月沒見,他蒼老了許多。
林宴卿收回目光,繼續看著自己的腳尖,搖了搖頭,平靜道:“不知道。”
“呵,”淮屹舟笑了笑,這段時間,他雖然沒有與林宴卿見面,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知道,包括她和蕭潯,他們兩人進展得很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結婚。
淮屹舟將手中的香煙熄滅,雙手插進口袋中道:“結婚的話,記得喊我。”
林宴卿微張了嘴,最終選擇沉默。
蕭潯的車很快就開了過來,林宴卿擰起購物袋,逃似的鉆進了車內。
很快車子發動,徒留淮屹舟站在原地,自嘲一笑,無奈的閉上了眼眸。
林宴卿通過后視鏡,看著淮屹舟的身影,隨著車子的前進,越來越小,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顯得他是那樣的寂寥無聲。
“宴卿,你和他,你們兩個人要是還想在一起,其實很簡單,放下過去,迎接未來就行,過去就讓他過去,何必糾結于心,傷人傷己?”蕭潯開導的話在車內響起,聲音溫和。
林宴卿搖了搖頭:“不了,兩個人再喜歡,也不一定非要選擇在一起,也許給彼此留下最美的回憶,才是正確的選擇。”
她垂目看著自己掌心,是線條凌亂的斷掌,她想起年少時,和淮屹舟去公園玩,遇到一個算命先生,追著自己屁股后面要給自己算命,在看到她的掌心后,面上詫異的表情,讓林宴卿至今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算命先生一直搖頭嘆氣,直感嘆道:“命途坎坷,坎坷啊。”
那時的林宴卿還不明白其中含義,如今細想,原來從她和淮屹舟的一開始,就是個錯。
蕭潯將林宴卿送回林家,照例還是被趙琳瑯留下來吃飯。
這段時間里,趙琳瑯總是找各種借口,讓蕭潯來家里,又是水管壞了,又是童童想蕭潯了,為此林宴卿很是無奈。
她知道其實趙琳瑯這是找各種借口,在讓自己有機會和蕭潯相處,培養感情。
其實對于林宴卿來說,她并不討厭和蕭潯相處,因此也就默認了趙琳瑯的行為。
對此,趙琳瑯很是滿意。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趙琳瑯也是如此。
蕭潯坐在林宴卿的邊上,懷里抱著童童,他眉眼溫柔,而童童則乖乖的坐在他的懷里,任由他喂自己吃飯,一點也不鬧騰。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趙琳瑯百分之百確定,蕭潯對童童,絕對是真心喜歡,并不是有林宴卿的原因。
飯畢。
童童拉著蕭潯玩了一會兒,很快就困了。
趙琳瑯讓張媽把童童抱回房間睡覺,她將手里的果盤放到蕭潯面前的茶幾上,坐下。
趙琳瑯眉眼很漂亮,雖然年過五十,但是仍依稀看得出她年輕時候的風韻。
她看著自家女兒和蕭潯坐在一起,眉眼越發柔和,笑道:“蕭醫生,你覺得我們家卿卿怎么樣?”
蕭潯溫柔的看了眼林宴卿,道:“宴卿很好。”
趙琳瑯滿意的點點頭:“那……你們兩都相處這么久了,什么時候把關系定下來啊?老是這樣無名無份的處著,像什么樣,你說是不是呀,蕭醫生?”
“媽,”林宴卿無奈的扶額,剛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被趙琳瑯一個眼神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