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請隨我來。”道童打開大門,示意李容楓和李白說著。
兩人對看一眼,便跟上了道童的腳步,一路往深處去。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繃褐粗男哪钅畹娜歲幱舳K,他什么也不能做,他也從中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錯,本來應該好好的。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之前他只知道前半段記憶,現在才知后半段的內容,他自責,他不舍,他想要改變一切。
眼看著夢中的自己與她再次相遇,不久便抑郁難消,香消玉殞,隨風而去了。也許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確是罪魁禍首。
梁助抱頭痛哭,在夢中不斷傷害著自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不愿離開。
李容楓兩人走進走進靜室,唐綰已經醒過來,靠在杜程的懷中哭泣,而梁助還沉浸在夢境中,囈語不斷。
李容楓看到此情此景。
“你們把他怎么了?”
杜程唐綰都不想回他的話,遠山真人只好默默道:“這是這位居士自己的選擇,他要尋求前塵往事,自愿墜入夢境深處,逃不開醒不來。”
李容楓碰了碰梁助,只見他汗流浹背,臉色通紅,隱隱有發熱的跡象。
“你都醒過來了,他怎么還不醒?”李容楓其實知道梁助在做什么,只是為什么只有他被困在夢境中。
看他惱怒的神色,杜程拍拍被嚇到的唐綰,輕聲道:“這你應該去問他,我們如何得知。”
“你!”
李白為梁助擦完汗,整理完,李容楓正要拔刀,李白趕忙上前阻止道:“公子,冷靜一點,現在主要問題是讓二公子醒過來,他似乎是陷入夢魘了?!?p> 李容楓冷靜下來,不再去看兩個礙眼的人,坐在梁助床邊想要試著喊他醒來,還是沒有動靜。
“道長,不知可有法子救救二公子?!崩畎椎男γ嫘蝸蟠絲淌嗆芎玫耐飩蝗藛T。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
李容楓聽到他說有辦法,走近遠山真人,急切道:“只是什么?”
所有人都被吸引過來,看著他。
遠山真人甩甩手中的拂塵,捋著胡子。
“一個人或許可以喚醒他,不過需要付出一點代價?!?p> “誰?”
“你!”
李容楓以為會是唐綰,沒有想到居然是自己,有些難以置信。
“你說我?”
“沒錯,正是你。”
“行,你說吧,需要我做什么?”自己作為大哥救弟弟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責任,這一次之后或許就可以解脫了吧,再也不用因為少時的一些事情而內心糾結。
李白知道公子的心結,便也沒有阻攔。
見他答應,遠山真人便拿出一粒藥。
“你吃下這顆藥,陷入沉睡,將他拉出來便可,不過你也有可能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你可明白后果了?”
李容楓躺在床上說著:“沒問題,我都明了?!背韻濾幩?。
一天過去了,李容楓與梁助都沒有醒過來,李白焦急問道:“道長,他們怎么還沒醒過來?”
“放心吧,三日未過便是還有時間,等著吧!”
唐綰雖然之前對梁助多有怨懟,但是前塵已料,此時她也并不想有人出事,畢竟那位大將軍還承擔著守衛天下的大任。
“道長,他們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應該并無性命之憂,貧道算了一卦,是吉非兇?!邊h山真人很自信,說完便又入定去了。
李白也去守著人去了。
撇去這是事情不想,其實唐綰現在覺得有些無聊,特別是真人給出的回答,也讓她放下了心。
“杜程,我們來下棋吧?”
靜室中有棋盤,無聊的唐綰就想找點事情做。
杜程當然欣然答應。
“好啊!”
兩人棋局拼殺,你來我往,勢均力敵,棋逢對手,是盤好棋。至少在別人的眼中看來便是如此,唐綰一會兒深思熟慮,一會兒笑瞇瞇的收棋。
殊不知不過是杜程讓著她,有輸有贏才是下棋,若是一方面的碾壓那便不美了。唐綰就在杜程這一緊一松的過程中,興致勃勃,下的很開心,都要忘記眼前的煩惱了。
直到被聲音打斷,幾人紛紛走向床前,能看到兩人都在掙扎,只是還未清醒。
“道長,他們這是快醒了嗎?”唐綰有些驚喜的問著,有掙扎說明就有掙脫的可能。
遠山真人在兩人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緩緩道:“看來情況比我想得好,應該是快要醒了?!?p> “真的嗎?”為兩人擦著汗的李白有些驚喜,還以為真的要等三天,早點醒更好,這夢境之中想必呆時間越久越不好。
遠山真人點了點頭,眾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唐綰兩人也沒有了下棋的興致。
“杜程,等他們醒來我們就回家吧!”
杜程愣了愣,然后笑著說:“好,我們回家。”說著將唐綰擁入懷中。
“這些日子家里還好嗎?”
“放心吧!沒事的,家里我都打理好了,紅豆也在為你守著十全十美,就等著你回去呢,至于父親母親他們都以為你是出來采購店內用品?!?p> 和煦的語氣讓人昏昏欲睡。
“那就好!”又過了好一會兒唐綰才再次開口道:“杜程啊,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會的?!?p> 沒有問句,沒有疑問,杜程的回答堅定有力,讓唐綰想起了夢中的場景,那個為自己付出一生的人,今生又對自己窮追不舍,這便是自己的幸運吧,遇到了一個可以交托余生的人。
杜程撫摸著唐綰的青絲,輕聲呢喃:“綰綰,我對你永遠不會放手,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找到你。”
“好,我會一直等你來找我?!碧憑U雖然答應著但是并未放在心上,在她看來人這一生能遇到一個命定的人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緣法,又怎么能生生世世遇見呢?
只是在這一刻她愿意相信也愿意回答他。
深夜,杜程兩人被隔壁的聲音吵醒。因為一直未醒的緣故,除了李白,大家都到旁邊的廂房休息了。
聽到動靜大家走進靜室,李容楓與梁助已經醒來,看到唐綰兩人走來,李容楓的表情有些復雜。
“怎么樣?你們都沒事吧?”唐綰打破了凝重,出聲詢問。
李容楓淡淡回了句:“無事!”
見他并不想與自己說話,唐綰也就不說了,只和杜程站在一邊等著,等遠山真人來看看是否都沒事了。
“公子,可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二公子怎么有點不對勁啊?”李白照顧著梁助,但是梁助一動不動,任人施為,雙眼空洞,似一木偶般。
李容楓復雜的看著梁助,緩慢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收拾明日便下山巴?!?p> 聽此李白也不再多問,只是收拾著東西,過了會兒遠山真人還未來,只有個道童來回了句?!皫煾缸屇銈兠魅氈閬律餃ァ!?p> 唐綰兩人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
晨曦微露,一行人便下山了。
遠山真人站在云霧中,看著遠去一行人的背影,似虛似真,消失在白霧中,才無奈搖了搖頭回去觀中。
寒冬過去,滿樹梨花紛紛揚揚,在微冷的天氣里旋轉掉落,馬蹄起落間,塵土飛揚。
唐綰一行匆匆趕路,正月已到,再過幾日便是上元節了,不好耽擱。唐綰看著兩旁的梨花,雪色清香,心情很好的深呼吸,但是她忘了空氣中還有翻飛的灰塵,黑著臉縮回了頭。
杜程笑著為她擦了擦臉,拾去頭上的花瓣。
“等回到長安,我陪你一起看個過好不好?莫氣了?!?p> “誰氣了,我才沒有!”
“好好,是我惱了。”
寵溺的語氣,溫柔的模樣,唐綰覺得他對自己的吸引更大了,在他的眼神中,沒有忍住在他的唇上親嘬了一口。
杜程不給她躲開的機會,加深了這個吻,唐綰暈暈乎乎,手中被放入了一個東西,她掙扎著杜程才放開了她。
“你什么時候摘的?”唐綰很喜歡手中的梨花,姿態優美,錯落有致,清香怡人。
“你猜?”杜程將他嘴角的口脂抹去。唐綰被他撩的小鹿亂撞,他的嘴邊也有口脂,忍不住上手為了擦了,還將手指上的口脂給他看。
“你真像個吃口脂的桃花妖!”
“哦,為什么是桃花妖???”
唐綰總不能告訴他因為你長得好看,太誘惑人了,就像個小妖精,桃花妖就很好看。
兩人這邊一片美好,而另一邊馬車里的一行人卻沒有那么幸運了。
梁助像是受到了刺激,將一行人鬧的人仰馬翻,因為他的身份大家也不敢下手,只能躲避。最后還是李容楓出手才制住了他,但是他還在掙扎,口中不斷喊著:“還給我,還給我?!?p> “還什么?”
“公子,或許二公子是要這個簪子,二公子一直攥在手里不放,剛才睡著了東西掉了?!崩畎漬f著將簪子遞給梁助,果然梁助躲過簪子,不再掙扎。
李容楓有些無奈道:“行了,趕快趕路吧!照顧好他?!?p> “是,公子。”
梁助醒過來之后就已失去了神志,只記得抱著那個簪子,好像抱著全世界,他誰也不記得,李容楓有時候在想,或許讓他沉浸在夢中更好。
李容楓騎馬奔跑起來,后面的人也紛紛跟上,馬車上的梁助不言不語,只是撫摸著手中的簪子,李白見他如此模樣,實在是不忍心,也不忍心公子為他難過。
“二公子??!你是真的都忘了嗎?”李白為他擦拭手上的臟污,為他上藥,但是他似乎沒有知覺一般,雖然大家都讓著他,但是難免磕磕碰碰,手上破了好大一塊皮。
李白給他上完藥,就坐在一邊看著他,此時他神志不清,怕他突然小孩子心性跳車怎么辦,他如今模樣只能有人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