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的雙開門外,又是一道長廊。
楊屹甫一沖進長廊,便無法自制的跪趴在地上,一通狂嘔。
一大團混亂交纏著的綠色絲線翻涌而出,卻好像仍有生命一樣,瘋狂蠕動著,想要通過食道重新鉆回他的胃里。
楊屹驚恐萬分,哪里肯放這玩意回去?
慌忙坐起,雙手并用撈住這團絲線,拼了命往外猛拔!
這滋味,就像完整吞下一條活的八爪魚,被吸盤吸住了食道之后,再把八爪魚用蠻力拔出來一樣,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拔出絲線團,狠狠甩在地上,見絲線團抽搐幾下,迅速消融成一灘無色無味的清水,楊屹這才長出口氣。
無論如何,總算是過了恐怖活動室的藍披風這一關。
穩住心神之后,楊屹打量著這條長廊,驚喜的發現,墻壁上竟掛著一張消防安全疏散示意圖,上面清晰的標注出了整層樓的方位。
楊屹忙起身查看,越看這張示意圖,就越感覺這棟建筑的布局詭異無比。
從前面的餐廳進來之后,整棟大到驚人的建筑,便開始呈現出完全對稱的布局。
剛才的活動室一墻之隔的,便是蕾雅進入的另外半區的活動室,但是,這兩個活動室之間,卻是根本沒有互通!
活動室這頭的自主治療室也是一樣的并列對稱結構,包括這條長廊,和地圖上另外一條長廊和自主治療室,僅有一墻之隔,卻仿佛一個天涯、一個海角。
除非鑿穿墻壁,否則就只能回到先前分岔的隔離通道,又或者一路往前,穿過自主治療室、進入半個回字結構的辦公區,然后才能在辦公區盡頭的員工休息室里,找到一扇兩邊互通的門,穿過這扇門,才能來到墻壁另一側!
這尼瑪都是什么腦癱設計啊!
瘋人院設計成這樣,爺還怎么和蕾雅會和?
設計師你出來,爺保證不給你把屎從嘴里打出來!
更讓楊屹不安的是,這張圖上似乎并沒有標注出這棟瘋人院的所有空間。
因為如果按照圖上所示,剛才的活動室的南墻上,應該是有窗戶的,而且窗戶外面就是和諧有愛的大自然。
但他剛從那里逃出來,當然不會忘記,那兩面天藍色的墻壁上,根本沒有半扇窗戶!
也就是說,活動室的一部分區域,被單獨隔了出去并且隱藏起來,至于這片隱雪區域里藏著什么秘密,楊屹是一點都不想知道!
屹哥現在唯一的心思,就是趕緊穿過自主治療區和辦公區,進入休息室,找到蕾雅,然后二話不說拉著蕾雅回到餐廳,從后廚離開。
有多快跑多快,堅決不帶回頭的!
這種死命給人發綠毛的鬼地方,誰他嗎愛呆誰呆著吧!
穿過長廊,推開自主治療室的大門,楊屹卻是菊花為之一緊。
因為房間門口密密匝匝、但卻整整齊齊的,排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病號!
原本以為所有人基本都在活動室,結果這邊一推門,冷不丁看到這么多病號服,屹哥差點嚇的尿褲子,可不得趕緊菊花一緊使勁憋住么?
這個瘋人院里到底有多少病人?
好巧不巧的,前面的那個病人往前挪了一位,空出一個位置來。
楊屹強迫癥發作,上前一步,填進空缺里,重新補齊了這一整個病號隊列。
舒服了……
隊伍排的如此整齊,讓楊屹根本生不出從人縫中趕緊擠過去繼續前進的心思,反正就是排個隊嗎,不差這點時間。
隊伍不斷前進,身后也不斷有人填補上來,始終置身于整齊的陣列中,屹哥感覺非常舒服。
強迫癥一本滿足。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前面逐漸明朗起來。
楊屹這才明白到這里被稱為自主治療室的原因。
前面擺放著的,是一排銀光閃閃、科幻味十足的診斷床。
每個病人排到以后,自覺往診斷床上一躺,一道紅色的激光束便從頭頂不知何處照射下來,分散成無數細小的光絲,在病人全身上下掃過一遍,病人便可以起身離開了。
掃描的結果如何,楊屹還無從得知,但想必是會告知每位病人的吧?
或者,這種掃描本身就是一個治療的過程?
要不然,這里也不會叫自主治療室,對吧。
又過了幾個人后,終于輪到楊屹。
第一次遇到這種科幻電影里才能看到的玩意,新鮮感十足也是必然的。
楊屹有樣學樣躺下,只覺背上的觸感非常舒適,就像躺在幾十萬的床墊上一樣,足夠硬挺卻一點都不硌得慌,回彈效果相當的棒。
幾乎是瞬間,楊屹便直接陷入深沉的夢鄉。
但偏偏的,他的意識卻還有一部分的清醒,以一個奇怪的角度,俯瞰著自己睡覺時的樣子。
剎那間,楊屹想到一個詞:靈魂出竅。
雖然不明白此中原理,但楊屹不得不相信,自己正經歷兩世以來最離譜的事情。
從這個疑似靈魂出竅的角度看去,自己頭頂正上方的虛空中,忽然冒出一顆紅色的圓球,跟著,一束紅色射線從小球中鉆出,射向下方自己的軀體。
有一說一,這個白人的軀體賣相還是相當不錯的,棱角分明,有幾分荷里活一線型男的辨識度,總算沒有辱沒咱屹哥高貴的靈魂。
射線在接觸到軀體之前,瞬間分散成不知多少道光絲,拉成一張縱橫交錯的光網,從頭部開始,往下開始掃描。
只是,不同于其他病人,屹哥的掃描,耗時似乎有點久。
只腦袋部分,就送走了旁邊那張診斷床兩個人。
好不容易正常速度過了胸膛,卻是在腹部位置再次逗留,而且停留時間之長,讓屹哥甚至懷疑這玩意是不是死機了。
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楊屹終于意識到,之前看到的并非靜止畫面!
只見不知多少根綠色的絲線,突然從他腹部飚射而出!
他腹部的每一個毛孔,都被這些又綠又直的新生體毛給占據,濃密的可怕,又長又直的更加可怕。
稍微拉遠一點看過去,簡直像是一大叢長勢喜人的貓草!
弄一只貓來拍照,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該死的藍披風粘液怪,太缺德了,怎么能在別人身上種草呢!
一念至此,楊屹即便靈魂出竅,仍然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藍披風這是要把爺推薦、分享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