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臨近開學的時候,夏天心中對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充滿了期待。他幻想著和齊夢在一起,而后兩人過著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雖說父母親為他學費焦慮讓他難過,但是歡喜壓過悲傷之后,也就只剩下了歡樂。
父親的脾氣很犟,像一頭牛一般,莫非屬相是牛的人都會如此?這是夏天與父親商量學費的時候在心里說的話。當時他告訴父親可以申請國家助學貸款,畢業以后自己還。父親堅決不同意,用一種帶有些許憤怒的語氣說:“待到你畢業的時候,幾萬塊你什么時候能還完?我現在還能干點農活,借錢自然能還。若是你能保證畢業后自己能還,倒是可以去借,但是你能還嗎?”夏天沉默了,他自然不知道畢業之后的生活,但是欠了幾萬元畢業之后沒兩三年是還不清的。畢竟畢業以后不只有還債這么簡單,同時也要生活的嘛!
父親見他沒有說話,拿出一支香煙吧嗒吧嗒地抽著,邊抽邊說:“錢我會想辦法,不需要你操心。”
夏天知道,父親決定的事情,他再怎么說都是無濟于事的。哪怕父親是錯的,但是終歸是一家之主,一家的經濟來源。暫時沒有經濟收入的夏天,是不能反抗的。父親的犟脾氣咋說都是沒有作用的,也只好隨著父親的想法了。
在新生開學的這一天,父親用剛買的三輪車拉著他去鎮上坐車。他帶的行李不多,也就幾件衣服加幾本沒讀完的書,連一個行李箱都沒有裝滿。至于說肩上的書包里只是裝了錄取通知書和父親給的錢。
坐著顛簸的三輪車便來了到鎮上,一到鎮上父親把他放下之后就離去了,臨走的時候叮囑他說:“錢省著點用,買東西的時候買質量好的,你也識字,我們就不陪你去了,家里的活路還要忙。”
夏天自然是習慣了,五年級便自己在外面讀書了。還記得剛開始一個人住的時候,也就十二歲,那時候沒有電飯煲,只能用一口小鍋煮飯。剛開始煮飯時,總把飯煮糊。那時還是燒蜂窩煤,煮飯燒菜都用蜂窩煤。他開始用不習慣,不過糊著糊著也就會了。到了暴雨時節,打雷下雨時他爬進被窩緊緊捂住。有一次冰雹將琉璃瓦打穿了,水順著淌了下來,他急忙拿桶接著,就這樣守了一夜。后來,打雷下雨經歷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現在他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是不懼怕的。不過在看到父親離去的身影時,竟也會有一絲絲地嘆息。
他目送著父親消失在遠方,買了一張車票去了城里。車上他問齊夢要不要一起,齊夢告訴他,她的父親開車送她去,母親也一起去。夏天回了句:“那我們學校再見。”回完之后就戴著耳機聽著歌曲望著窗外。
來到城里的時候,獨自去火車站買了票坐上了火車。這是他第一次坐火車,所以他并沒有在車上打盹,反而觀察著火車上發生的一切。幾個打工的男人將鞋脫下,聚在一起打撲克。一兩個孩子哭鬧著,幾個婦女一直大聲交談著,還有幾個學生默默地玩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之后,他沒有覺得新奇,反而有點厭惡。
下了火車之后就看到來迎新的學長學姐們,學長注定幫忙提行李,帶著他上了校車。坐在旁邊的學長給他介紹著學校,告訴他到哪里買被子。他無心去聽,眼睛看著窗外堵得長長的車輛。他沒有覺得這座陌生的城市有什么特別之處,城市的樣貌都是相差不大的,唯一不同的是大城市多了點擁擠與熱鬧。
到了學校之后,學長帶著他去報到,而后領著他去了宿舍。待他放完行李之后,學長又帶著他去買被子和生活用品。買完之后他才知曉那個學長是賣被子的,他也才第一次感受到套路。學長在他買完之后又給他送到宿舍,走的時候高興地說:“學弟,我叫李左,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夏天微笑著說:“謝謝學長!”而后他挑選了一張靠窗位置的床鋪,是一個上層,下層已經有人了。在他鋪床期間室友漸漸到來,都是父母送來的,更夸張的還有七大姑八大姨一起的。
晚上的時候,八個室友到齊了。挨個自我介紹著,身材微胖卻一頭半黑半白頭發的開口自我介紹說:“大家好,我叫李藝舒,本地人。”一口純正的方言,口齒十分清晰。這便是夏天的下鋪了,長相很是平易近人,戴著一副七八百度的眼鏡。
李藝舒介紹完之后一個臉色白嫩,躺著微卷頭發的介紹道:“我叫楚河,有三大愛好,打游戲,泡妞和睡覺,也是本地人。”叫楚河的男子就沒有李藝舒和善,一身名牌,一副公子樣。
他介紹結束后一個胖子開口道:“我叫黃河,名字很好記。唯一愛好就是擼啊擼,也就打游戲,可別誤會了。”
“喲,一個楚河一個黃河,咱們寢室兩大條河了。我叫徐斐,愛好就是打籃球。”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開口調笑著說。他一身腱子肉搭上一個平頭,看起來比楚河健康得多。
另一個消瘦的室友開口道:“我叫楊國勇,沒啥愛好。”他的話語很平淡,說完就將眼睛看向了戴著一副鏡框的室友,只見得那人開口說:“我叫李牧,家里養了幾百頭牛羊,所以我爸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我叫趙泗,泗是泗水河的泗,不是鄉村愛情里面的趙四,家里養魚的。”一個形似《水滸傳》中浪里白條張順的室友開口道。
最后輪到夏天介紹的時候,他先咳嗽了一聲,用一口蹩腳的普通話道:“我叫夏天,愛看書寫作。”
花費了長時間自我介紹之后幾人就去吃飯了,難免少不了喝酒,喝酒的時候李藝舒習慣找借口不喝兩條河喝得很順口,養魚的一直在養魚。其余人都是不緊不慢地喝,一起喝的時候就喝,不單獨找人碰杯。
開學的第一天總是充滿著喜悅和疲憊,哪怕是被套路了,買到了較貴的被子,但夏天也是心甘情愿的,畢竟別人提供了優質的服務。回到寢室之后,和齊夢閑聊了幾句后才知齊夢和他不在一個班級,他在中文二班,她在中文一班。他和齊夢約了明天軍訓完便見面,一起去吃飯。一提到軍訓,齊夢就感到難受,這九月的太陽雖比不過六七月的太陽,但也能讓人褪下一層皮。好在母親給她買了防曬霜與面膜,她問夏天買沒買防曬霜。夏天說男孩子不需要防曬霜,齊夢卻不高興地說:“男孩子也要精致一點,黑不溜秋的遭人嫌棄。”夏天也不反駁,回了句:“好的,明天去買。”齊夢這才沒有生氣,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便睡了。
軍訓時男生和女生分為不同方陣,齊夢被選到了表演方陣,也就是尖刀連。其他連隊分別是旗語連、拳術連和普通連隊。一天下來,齊夢感覺腿抬不起來了,和夏天吃飯也就沒有回寢室躺著舒服了。在聽到晚上還要訓練的時候,齊夢感覺腿更疼。夏天也覺得比較腿很酸,齊夢說不與他吃飯的時候,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安慰著齊夢。
半個月軍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在此期間有學長學姐在他們站軍姿的時候拿著西瓜和冰棍在他們面前大搖大擺地吃著,惹得他們直吞口水,心里恨不得將這幫學長學姐打一頓。學長學姐們一邊吃一邊大聲笑著說:“這西瓜真甜,這冰棍真爽。”若是眼神能殺人,學長學姐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一邊是西瓜加冰棍,一邊是烈日加汗水。十五天下來,他們的皮膚沒有一個白凈的,就連防曬霜都沒有起到作用。因為老天爺對他們十分照顧,十五天里沒有一天太陽,沒有一天陰天。所以他們顏色很統一,除了兩只眼睛和一口白牙之外全是黑色。那些女生在軍訓完之后哀嚎著,委屈地說:“這得多久才能養回來!”齊夢也是抱怨分子中的一員。
軍訓期間和夏天吃飯的時候都是在抱怨,夏天倒是習慣了在太陽底下,任由齊夢抱怨沒有搭一句話,齊夢說累了自然也就乖乖吃飯了。所以他在心里想:“對付愛抱怨的人就是不理她。”
軍訓期間同樣也舉辦了迎新晚上,那些漂亮學姐惹得下面的男生吹口哨。那些帥氣的學長惹得女生眼里冒著小星星,嘴里一個勁地說:“好帥呀!”這群男生中只有夏天和李藝舒沒有看迎新晚會,兩人在后面聊人生談理想。除了他倆還有一個愛偷懶的楚河在寢室睡覺,其余的都在大喊大叫,像瘋子一般。
軍訓結束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躺了一天。直到召開班級會議的時候,他們才開始迎接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