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丹藥耗盡,虛空中只剩下殘留的極少一部分食禾蟲。
懂將軍伸手一揮,都沒多說什么,城里出動的禁衛軍就直接開始動手絞殺。
蘇覺指指鋪滿地面,厚厚一層的食禾蟲道:“他們只是被藥性影響,并不是說真的死了,所以我們要送他們一程。”
“這個簡單?!?p> 顧凝香早就看這些食禾蟲不爽了,她運轉法力,剎那間體內爆發出一股,足以移山填海的恐怖法力波動。
緊接著,她對著下方,猛的探出手掌,無數的法力在她的指掌上匯聚。
轟的一聲,一道無比龐大的掌印,直接從天穹上貫穿而下,猛地鎮壓在大地上。
那鋪的厚厚一層的食禾蟲,瞬間被打的支離破碎,滿地都是黑綠黑綠的汁液,和殘破的肢體,看起來怪惡心的。
“老何,老蔡,把這些處理處理,放到大田里就是肥料?!?p> 展夕顏看著,略做思索就吩咐了下去。
到處都是,四散開的食禾蟲是個麻煩,可這直接被顧凝香一巴掌拍死的,那就不是麻煩了,相反還是這些禾苗最好的養料。
老何老蔡照辦,展夕顏又交代幾句,大體重新巡視了一圈這里的情況,等到回過眼來,再看蘇覺的時候,她雖然滿臉的欣喜,但在心底還是有著些五味雜陳的感覺。
回過神來,她先是飛過去,給展沫云說了幾句,后者點點頭后,展夕顏又直接飛到蘇覺身邊,柔聲道:“你跟我過來?!?p> 蘇覺也沒拒絕,只是隱隱約約感覺情況有點不對。
他出手立下了大功,展夕顏不應該產生白給情緒才對嘛,怎么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覺,我有話想問你?!?p> “什么?”
沿著西府城外圍飛,一路上蘇覺看她都不說話,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有點搞不懂情況。
那邊,展夕顏看蘇覺似乎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心事,稍作猶豫,試探性的道:“你覺得西府城怎么樣?”
“呃,挺不錯,地方挺大,人挺多,相處的也還算不錯……?”
蘇覺隨口答著,雖然表面上不把這當回事,但直接告訴他,這情況不對啊。
展夕顏好端端,問這個干嘛?
那邊,聽著蘇覺回答完,又沒了下文,展夕顏咬咬牙,繼續道:“那蘇覺,你覺得自己是個什么樣的狐貍?”
聊到這里,蘇覺心思微動。
好家伙,這是典型的開始談人生,談理想理想了啊。
他到現在還記得,前世自己看過一個段子,說一個姑娘認識了一個憂郁且富有哲學的朋友。
第一天,他們談歌德,談莎士比亞,談星空宇宙,談生命的起源。
第二天,那個朋友想看這姑娘的……
思想被蘇覺猛地剎住,他知道再想下去,這個故事就會直接不復存在。
臉上裝出傻傻聽不懂的表情,蘇覺道:
“呃……可能是長得特別好看特別漂亮,走在大街上能把小姑娘魂勾走的那種狐貍?”
他對自己的外貌有絕對的自信,前世今生,他就沒見過比自己這張臉更何況更帥的了,九尾天狐一族的種族天賦,放眼整個三界那也是排的上頂尖一撮的。
展夕顏聽完,直接繃不住了,欲言又止的看著蘇覺,心底直接五味雜陳。
她想說這狐貍自戀吧,偏偏蘇覺又是真的好看。
她想說蘇覺笨,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可蘇覺這幾天,從頭到尾都表現得比她聰明。
這種復雜的情緒,搞得她哭笑不得。
可話頭是她挑起的,總不能就這么直接結束,想到這兒她有些遲疑的慢慢問。
“你……如果說沒有西府城的這些,就是他們都不存在,凝香也不和你來往,也沒有靈石給你當報酬,這個地方還有什么能夠吸引你的嗎?”
說完,展夕顏就微微低下了頭,然后想了想,又抬起頭來看著蘇覺,就這么注視著她。
蘇覺不傻,瞬間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可問題是,這個時候他該怎么回答。
似乎不論回答什么,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怎么了,沒有嗎……”
看他遲遲不說話,展夕顏心底原本的一絲小期盼,和小期待,就像是夜晚迸發出的火星,漸漸熄滅。
“其實也不是沒有,比如說你就挺吸引我的啊?!?p> 看她那樣,蘇覺無奈,只能順著她的心意說上一句,緊接著在展夕顏喜上心頭,就要表現出來的剎那,他語調一轉趕緊接著道:
“不過府主大人,你我都是修士,努力修煉不斷變強,才是最重要的啊,現在西府城這么多事,咱們聊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太好吧。”
蘇覺故意克制著,沒把話說太重,但暗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展夕顏頓時原本涌上來的竊喜,又壓了下去,她復雜的看了蘇覺一眼,聲音有些喑啞的道:“那你追求的是什么?”
蘇覺抬頭看了眼蒼穹,很坦然的說出了兩個字:
“成仙。”
展夕顏不由得怔住,片刻后她思維反應過來,忍不住反問道
“蘇覺,你憑什么認為自己一定能成仙???整個展氏五府,能走出兩三個仙臺境界的修士,就已經是極限了,包括你我懂將軍他們在內,也只能在化神境界,艱難踱步。”
“更別提前面還有無數艱難險阻,多少修士殞命在這條路上,前面的路幾乎是不可能走得通的,你為什么要一意孤行?”
“就因為你想成仙,所以就要表現得那么唯利是圖嗎?憑你的天賦,你的才學,完全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更輕松的活著啊?!?p> 這番話,幾乎是展夕顏的真情實感,她真的覺得,像蘇覺這樣的狐妖,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從頭到尾他都表現的太簡單太純粹,連目的都是不加掩飾的。
假如他要是一個正常的門客,只做著謀士的事情,也就罷了。
可偏偏,展夕顏知道自己動心了。
那頭,蘇覺聽著,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展夕顏現在完全憑借著感性在說話做事啊。
“我為什么就一定要活成你希望的樣子啊……我們才認識幾天?”
蘇覺真的很想這么反問一句,但話到嘴邊,他又覺得這樣不好,想了想,只能換一種對方能看懂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