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兒的重武器有什么?”我知道這句話很蠢,但我只精通手槍。
回想起昨天城市護衛隊那兇猛的火力,我去便利店買了熱狗就駕車去了殺手市場——雖然名字聽著蠢了點,但它確實就這么直白,盡管殺手這個事業見不得光,但現在差不多是鼎盛時期,所以才敢這么大膽——其他店里的家伙看著只會給你推薦能夠手提的重機槍,再不然就是把你的手臂改造得能夠伸出刀和槍來。我選擇了一家店門充滿霓虹燈的,門口的小哥全身很多處是改造過的槍店。
想必技術也比那些粗人好得多。
他將我領進去。
“HK-vp70——當然是魔改版——在我們這兒賣得挺好,盡管是老式槍械,但它的性能比現在大多數的還要好。”
“嗯哼。”
“那……你看艾奇遜-AA怎樣?”
我眉頭一皺:“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嗎?”傻子都知道那把槍一無是處。
“ak-47?雖然威力大,但是小孩也玩過。G36……那是城市護衛隊的行頭,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不過我覺得……”他用這樣的絮絮叨叨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在我們深入店里后,他似乎由于我的沉默而不耐煩了:“不懂裝懂干什么啊?你這種人故意來殺手市場,是想買點槍來嚇唬自己的小混混同伴吧?那就隨便買幾把就對了啊!”
店里的其他客戶與他們旁邊的介紹小哥都往這邊看來,然后突然都變了臉色,其中一名小哥進到槍店最深處的門里。
“像你這種人啊……怕是從哪里偷了個殺手的證件,就為裝個逼而冒死刷卡進入這個商場的吧?再說了,我沒給你推薦這些外店的花里胡哨而又無用的槍已經是對你不錯了;就算你真是殺手,你也得是有名的家伙才行啊。”
這人是個傻子。
哐!我感覺再用點力那扇門就要飛出去。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大漢沖了出來,看起來十分惱火。該死,這里所有進商場的人的槍都在寄存處,我可能打不過他。、
但他卻抓著那個傻子的頭撞向貨架:“白癡,你不知道這家伙是誰嗎?!”
嗯?有人知道我這個家伙是誰嗎?
這個貌似是店主的大漢對我笑了笑:“跟我來,勞倫。”
“這外面的什么所謂的激光武器啊,雖然比起那些三流產品,它們有用,但還是比不過那些幾十年前的狠貨色。”
“呃……”我還是決定要開口了,“為什么我能進里面啊?”
難不成有除了雇主之外的少數人知道我嗎?
“你還不知道?”店主的大胡子都快變軟了,“你現在可是風格最特立獨行的殺手之一、任務完成率絕無僅有的百分之百的人啊!”
只要不知道我完成任務的過程就行。我捏了把汗。
我們走到最深處的貨架,他按動了某個地方,貨架連墻一起旋轉開來。
那里面還有幾名頂級殺手在挑槍。
沒有潘,不知道他昨天看見我的狼狽樣沒有。
“那現在就沒我的事啦。”店主對我擺了擺手,哼著小曲走開了。
“一個混混殺手怎么也來了?”一個西裝男開口了,他很符合大眾對殺手的想象。
這個家伙沒什么外號,有少數人知道他的真名。這身行頭,一個體面的家伙。
我有錢也會搞個全身定制的裝備。
“別管他,”旁邊的一個皮衣、卷發及腰的臉色慘白的正在擺弄剪刀的殺手開口了,“在我認識他之前他也這樣。”
“不,剪刀手,這次不一樣,”他轉向我,“我可知道你在監控里的模樣。狼狽了點,是吧?”
我擺弄了幾下發梢:“各有各的作風吧,我負責殺人后逃跑,而你——”我指向他左手拇指處從袖口露出的繃帶,“負責戰斗后負傷。”
“我不想見血,”他說著拔出了匕首。
“有誰想呢?”剪刀手將左手臂靠在他身上,推開,“忙你的吧。”
我放松了原本想鉗住他喉頭的手。這條瘋狗。
我選了一把溫徹斯特m-1887,一把便捷的狠角色。
mp-10,一半一半,看上去很體面。
“那個,”剪刀手的頭擺了擺,他說的是一個空的古董架,“你知道那原先放的是什么嗎?”
“龍騎士左輪手槍,這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大最重的手槍。”
“所以是你買了?”他無奈地靠在貨架上,“唉,我原本想買的。”
他發了一會兒呆:“你買它是拿來用的嗎?”
“嗯哼。”
“那可是一兩百年前的老古董啊。”
“它保存得很好,我覺得可以用——不過我也是拿它以作不時之需的,平時它做觀賞用。”
“挺好的……”他沒有再開口。
我走了,那個西裝男一直看著我。
他叫布里索·泰蘭德吧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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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傻子小偷,殺手市場專用的橙黃透明的支付卡他也偷。
他四處橫沖直撞,喊著“讓開讓開!”
而我伸手輕柔地撥開路人,說著“借過借過”。
不用我去追他也會停下的,我只是去看看誰會使他停下。
一會兒,路邊躺著的那個蓋著牛仔帽睡覺的醉漢突然起來,酒瓶敲在了他的下巴上,綠色碎片飛濺,瓶里剩下的啤酒濺進了小偷的眼睛。
醉漢一只手將他提起:“小子,他是勞倫啊!”
是他,法比安·漢克,他的眼神與之前故作懶庸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好一個街頭演員。
還沒等小偷回嘴,漢克就將他打暈了。
漢克將支付卡扔過來,行了個脫帽禮。
我對他擺擺手:“這算是那時我誤將你當成乞丐而給你扔了幾枚硬幣的報答嗎?”
“算是吧,”他打趣道,“那玩意兒老少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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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車停在第二層邊緣的一家咖啡館旁邊。
一個身著紅黑格子襯衫的一半寸頭一半長發的女人。杜拉·希爾,最頂尖的女殺手之一,我跟她見過幾次面,聊過幾句。
“把這種老式科邁羅漆成咖啡色底邊乳白色為主色的鄉巴佬配色,是不是浪費了?”她敲敲車前蓋。
“沒關系,反正是修好了。”換的這套輪轂好像是她幫我找的,“我有開的就夠了。”
她看向落日,就像被遠處低矮的房屋托著一樣:“這個咖啡館里面就像酒吧一樣,還有霓虹燈。”
啊,這話?“你接了一個小單子?”
她沒動,眼珠慢慢轉過來,笑了:“那些小老板總喜歡在接近第三層的地方玩小姐和談生意。”
“那你還不慌啊?”
她指指店里,撲在桌子上的穿著純白襯衫的男人就像在睡覺一樣。
“我走了。”我用一根手指劃過她的寸頭,她就像一個在舞臺上被迫演講的孩子似地沉默著將頭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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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車開到我房子對面超市旁的汽修店門口。
見到我,汽修店老板有點驚訝:“你昨天才來過。”
我將一疊紙幣放在店主泡的咖啡旁:“這是遲來的小費,輪轂的摩擦音沒了。”
“謝謝,”他縮進一輛汽車底下,“對了,你知道那個可笑之人嗎?就那個自己原本就和市長有血緣關系還在行政大廈下一直演說還發傳單的那個。”
“侖爾·澤,這家伙怎么了?”
“最近他一直在宣揚說這個城市的殺手就快泛濫成災了,還說應該對殺手進行肅清。”
“他傻的吧,現在這個行業正處于頂峰啊。”
“不知道,聽說他還去過為可能成為目標的那些人而設的酒店去演說過——建這個酒店時政府也沒說是否支持。”
“太傻了。”
“他還說只要政府想,殺手們都會被打擊組給抹去。”
“打擊組解決不了我們,我覺得政府反而改為自己擔心吧,如果他們真有這個想法的話。”
長久的沉默。
“用不了幾天這個家伙應該就會‘痊愈’吧。”
“嗯哼。”
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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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
肅清殺手?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讓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