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二合一,斷不開
不要招惹他們。
丁萌從左阿三的眼里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它訴說著,一個(gè)(gè)曾經(jīng)(jīng)與龍虎行走走得很近,而今已經(jīng)(jīng)成了‘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的老人最為切實(shí)(shí)的規(guī)(guī)矩。
一如在上河城混飯吃的散人們會(huì)(huì)遵守的諸多潛規(guī)(guī)則。
說實(shí)(shí)話,丁萌很想在這兒就這樣把這群人殺光。
丁萌自幼習(xí)(xí)武,文化知識(shí)(shí)沒放下,但要說他能考個(gè)(gè)本科,那也不切實(shí)(shí)際,構(gòu)(gòu)成他整個(gè)(gè)三觀的,皆來自師傅的教導(dǎo)(dǎo),是拳腳,是勝負(fù)(fù),是第一。
畢竟生在奧林匹克大國,第二名其實(shí)(shí)和輸?shù)魶]有區(qū)(qū)別,只有第一才有意義。
丁萌和他的同伴,個(gè)(gè)個(gè)(gè)都被養(yǎng)(yǎng)得爭(zhēng)強(qiáng)(qiáng)好勝。
如今脫離了現(xiàn)(xiàn)代社會(huì)(huì)的法律束縛,來到這異世界,丁萌在腦子里的血瘤逼迫之下,學(xué)(xué)會(huì)(huì)吃妖怪,學(xué)(xué)會(huì)(huì)殘忍,也說不準(zhǔn)(zhǔn)是血瘤影響了他亦或是他影響了血瘤,結(jié)(jié)果就是,丁萌胸中的戾氣越來越重。
隆隆的聲音由遠(yuǎn)(yuǎn)及近,腳下的土地震顫,不亞于一場(chǎng)小型地震。
天空中漂浮的龍虎戰(zhàn)(zhàn)船從云端露出只鱗片爪,彰顯它的威儀,沒有人懷疑它擁有輕易移平整座上河城的能力。
黑虎會(huì)(huì)會(huì)(huì)全軍覆沒,完全是因?yàn)樗麄儾幌脛苯託У羯蝦映牽遣幌耄遣荒堋?p> 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煙火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炸開,時(shí)(shí)間間隔不多不少,整三息。
每一顆顏色單調(diào)(diào)的煙花下面,都是一支龍虎行走小隊(duì)(duì),那種整齊劃一的壓迫感,眼見著隊(duì)(duì)伍中一個(gè)(gè)少年模樣的行走掏出竹筒,對(duì)準(zhǔn)(zhǔn)天空拉響末端的引線,煙花沖霄。
一時(shí)(shí)之間,竟讓丁萌有一種前世看閱兵的震撼之感。
有傘兵會(huì)(huì)躲藏在陰暗的角落,竊竊私語:培養(yǎng)(yǎng)了一群只會(huì)(huì)走正步,只會(huì)(huì)疊豆腐塊的兵,我上我也行。
殊不知,這樣的整齊劃一的背后,是一種單人單刀流血與暴力碰撞所截然不同的力量。
集體的力量。
丁萌沉默,佯裝將斷刀插在后腰,順勢(shì)將其收入嗉囊之中。
蔡姓男子走到丁萌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開口說道:“我叫蔡志明,有時(shí)(shí)間的話,咱們切磋切磋,不能讓你以為,我們龍虎行走都是軟柿子。”
丁萌腮幫子鼓動(dòng)(dòng),沒有說話。
蔡志明慢慢彎起袖子,拍了拍丁萌的肩膀:“你這身衣服挺好看的。”
不等丁萌說話,他抓住丁萌肩膀的手驟然發(fā)(fā)力,下按的同時(shí)(shí),膝蓋高抬,悶聲撞在丁萌的肚子上。
丁萌身子一沉,嘴里發(fā)(fā)出一聲悶哼,而蔡志明顯然沒有停手的打算,膝蓋上應(yīng)(yīng)該是戴著護(hù)(hù)膝一類的東西,織物摩擦聲伴著膝蓋與腹部肌肉沉悶的碰撞。
饒是丁萌緊繃腹肌,這幾下也讓他額頭汗如漿下,在原本就沾滿血跡的手臂的臉上留下道道溝壑。
終于,蔡志明穿著粗氣撒開丁萌的肩膀后退,他的臉上帶著事后般的爽意。
而無論是左阿三,亦或是旁邊的一隊(duì)(duì)行走,都低頭或側(cè)(cè)目,刻意的避讓,仿佛有更有趣的事物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你弄斷我手下的手臂,毀了七把銃槍,現(xiàn)(xiàn)在兩清了。對(duì)了,你這身衣服是哪兒來的?”
丁萌扯了扯嘴角,啐出口帶血絲的唾沫,道:“活尸身上扒下來的,怎么,它是你親戚?”
蔡志明看著這種時(shí)(shí)候還能‘開玩笑’的丁萌,指著丁萌的肩膀,一塊縫起來的布片裂開縫隙,露出一個(gè)(gè)名字。
“行走在外除妖,很多時(shí)(shí)候可能留不下全尸,所以行走的衣服的很多地方都會(huì)(huì)藏著他的名字,方便家人朋友認(rèn)(rèn)尸。”
蔡志明這話不止是說給丁萌聽的,同時(shí)(shí)還有他身后的一隊(duì)(duì)行走。
雖然都是行走的名頭,但蔡志明顯然比他們更老道,這一隊(duì)(duì)人在丁萌看來,很嫩,不過訓(xùn)(xùn)練得很好,因?yàn)槁犕瓴討久韉腦捴螅@群人的氣氛明顯不同的,有幾人更是用憤怒的眼神看向丁萌。
丁萌無視朝他投來的視線,撕下肩膀上的布片丟給蔡志明,事實(shí)(shí)上他現(xiàn)(xiàn)在穿著的,除了遮蔽關(guān)(guān)鍵部位之外,已經(jīng)(jīng)沒有太多衣服的效果。
接過布片,蔡志明鄭重的將其揣進(jìn)(jìn)懷里,又按了按,對(duì)丁萌點(diǎn)(diǎn)頭:“我替他謝謝你,沒有比變成妖怪對(duì)一個(gè)(gè)行走來說更大的懲罰了,你殺他,是件好事。”
蔡志明招了招手,道:“帶他們回去。”
左阿三這時(shí)(shí)候開口了,道:“我們是散人,受黑虎會(huì)(huì)雇傭清理城里的妖魔,難道龍虎衙門也需要我們幫忙?”
蔡志明瞥了他一眼,道:“那倒不是,只是大行走想找一個(gè)(gè)人,不是的話馬上放你們離開,我們龍虎衙門又不是妖魔鬼怪,我們?yōu)櫬罅x,你們?yōu)殄X為名,大家都是降妖除魔,說不定大家以后還能當(dāng)(dāng)同僚也不一定。”
最后一句話,蔡志明明顯的看向丁萌。
左阿三同樣看向丁萌。
那枚令牌,是真的可以讓丁萌免試成為龍虎行走的,甚至他現(xiàn)(xiàn)在拿出來,立刻有可能當(dāng)(dāng)場(chǎng)被蔡志明當(dāng)(dāng)成同伴。
盡管相處的時(shí)(shí)間不多,不過左阿三清楚,剛才發(fā)(fā)生的,已經(jīng)(jīng)讓丁萌的想法變了。
當(dāng)(dāng)不當(dāng)(dāng)龍虎行走,其實(shí)(shí)已經(jīng)(jīng)無所謂了。
……
“你好,我叫楊鎮(zhèn)(zhèn)邪,大行走。”
龍虎戰(zhàn)(zhàn)船的刑訊室,知道它的功能的原因很簡(jiǎn)單,因?yàn)樗囊幻鎵ι隙紥鞚M了各種讓人能猜到或是猜不到用處的器具。
大大小小的鐵器,每一件都發(fā)(fā)黑,顯然粘過不知道多少層血跡,已經(jīng)(jīng)洗不干凈,或者干脆就沒打算洗,放在那里,也是一種無形的威懾。
左阿三和丁萌上船之后,經(jīng)(jīng)過簡(jiǎn)單的洗漱,換上布衣之后,左阿三便被放了,而丁萌則被帶到這里,等待審訊。
丁萌并沒有被束縛住,只是簡(jiǎn)單的檢查過他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之后,他就被帶到了這里。
由領(lǐng)(lǐng)導(dǎo)(dǎo)這次行動(dòng)(dòng)的大行走親自審訊,丁萌‘受寵若驚’。
楊鎮(zhèn)(zhèn)邪的名字,他不是第一次聽說,上一次是通過血玉佩的老五,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真人了。
丁萌的目光停在楊鎮(zhèn)(zhèn)邪奶油氣十足的臉上,打從心底里感嘆,這要是在地球,出道就要火啊。
這是一個(gè)(gè)無論生在哪里都能靠臉吃飯的人,甚至略施粉黛,換個(gè)(gè)發(fā)(fā)型,穿條裙子,他會(huì)(huì)比世間絕大多數(shù)(shù)的女人都更女人。
這樣的人,竟然是大行走。
用一句時(shí)(shí)髦的話來講,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這個(gè)(gè)人竟然要靠才華!
氣人。
“丁老哥喝點(diǎn)(diǎn)兒什么?果汁兒,冰水,茶,酒?”楊鎮(zhèn)(zhèn)邪頗為親切的詢問。
“冰水就好。”
“嗯,好。”楊鎮(zhèn)(zhèn)邪看向旁邊穿著圍裙,手里拿著把刀子,拇指在刀尖劃動(dòng)(dòng),五大三粗的漢子。
他是給人上刑的,反應(yīng)(yīng)有些遲鈍,發(fā)(fā)現(xiàn)(xiàn)楊鎮(zhèn)(zhèn)邪和丁萌都看向他,他才忙放下刀子。
“一杯茶,一杯冰水,懂了么?”
漢子嘴唇翕動(dòng)(dòng),本想說他是給人上刑的,不是泡茶跑腿兒的。
看著面帶和藹微笑的楊鎮(zhèn)(zhèn)邪,他最終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嘴里‘是是’的應(yīng)(yīng)著,震動(dòng)(dòng)了地板,小跑著離開了刑訊室。
“丁萌,散人是吧,一來上河城就是殺人立威,然后不知去向,半個(gè)(gè)月后重回上河城,遇到了肖芙蓉……”
楊鎮(zhèn)(zhèn)邪把丁萌在上河城的行動(dòng)(dòng)調(diào)(diào)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背下來了。
至少當(dāng)(dāng)著丁萌的面兒,他沒有看稿子。
“老實(shí)(shí)說,初見丁老哥,我就有一種……有一種……怎么說呢?那種感覺,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gè)(gè)自己。”
楊鎮(zhèn)(zhèn)邪的臉突然逼得很近,近到丁萌能數(shù)(shù)清他臉上的汗毛的程度。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只問你一個(gè)(gè)問題,你別騙我,你和肖芙蓉,玩兒真的么?”
丁萌盯著楊鎮(zhèn)(zhèn)邪臉上做作的好奇,挑眉道:“楊大行走的話,我聽不懂。”
“別跟我裝了,你又不比我差多少,你知道多少女人愿意解開褲腰帶等我臨幸嗎?連那些高官的內(nèi)(nèi)眷一個(gè)(gè)個(gè)(gè)可都……嘿嘿,你保護(hù)(hù)肖芙蓉,她給你舒服,很公平,不是么。”
楊鎮(zhèn)(zhèn)邪直視著丁萌,丁萌也平靜的看著他。
良久,楊鎮(zhèn)(zhèn)邪退后坐回到椅子上,腿啪的砸在桌子上,后仰翹起來,下巴尖沖著丁萌。
“其實(shí)(shí)你和肖芙蓉做沒做過都跟我沒有半毛錢關(guān)(guān)系,甚至,我也樂于見到我肖大哥氣急敗壞的樣子,畢竟他做夢(mèng)都得不到的女人,居然讓人趁虛而入,輕易得手,光是想想,都覺得刺激。”楊鎮(zhèn)(zhèn)邪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不過他的笑容很快收斂起來,嚴(yán)(yán)肅道:“關(guān)(guān)于第二靈智,你知道多少?”
話鋒調(diào)(diào)轉(zhuǎn)(zhuǎn)太快,楊鎮(zhèn)(zhèn)邪的畫風(fēng)(fēng)也變幻得飛快。
丁萌沉吟片刻,盡量簡(jiǎn)練的說道:“不多,肖芙蓉讓我順手幫她找找,半路碰上了個(gè)(gè)幻界,最后有個(gè)(gè)男人插手,破壞了幻界。”
楊鎮(zhèn)(zhèn)邪驚訝的看著丁萌:“我還以為你會(huì)(huì)為肖芙蓉保守秘密,你可真是個(gè)(gè)聰明人。”
“彼此彼此。”丁萌笑了笑,看樣子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龍虎衙門早就知道上河城第二靈智的事,久久不剿滅上河城,讓肖鎮(zhèn)(zhèn)奇這個(gè)(gè)肖家后人多次帶隊(duì)(duì)來上河城‘掃蕩’,多半也是為了第二靈智。
第二靈智,到底是什么,能讓龍虎衙門為了它如此浪費(fèi)(fèi)在意?
丁萌笑容漸漸擴(kuò)(kuò)大,說道:“楊老哥,有個(gè)(gè)問題,不知當(dāng)(dāng)問不當(dāng)(dāng)問。”
楊鎮(zhèn)(zhèn)邪眼睛瞇起來,這讓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只笑面狐貍:“問。”
“你是雙性戀嗎?”
楊鎮(zhèn)(zhèn)邪的臉上露出一絲錯(cuò)(cuò)愕,隨即是疑惑,最終變成憤怒,不過很快,這一絲憤怒的感情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狂笑。
他甚至笑趴到桌子底下去了,老半天才爬起來,半躺在椅子上。
“是,還有別的么?”
楊鎮(zhèn)(zhèn)邪的干脆讓丁萌為之一振,兩人都在觀察著對(duì)方的表情,良久,丁萌開口。
“第二靈智是什么?”
楊鎮(zhèn)(zhèn)邪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要問我喜歡誰,唉……”
他斂去笑容,思索了一會(huì)(huì)兒,才說道:“第二靈智的事兒,只有龍虎行走才有資格知道。”
丁萌皺眉,猶豫了片刻,最終從懷里掏出半龍半虎的銅牌,啪的拍在桌上。
楊鎮(zhèn)(zhèn)邪見了銅牌,拿起來仔細(xì)(xì)研究了一番,甚至用牙咬了咬。
“怎么不早拿出來,咱們明明可以坐在房間里,點(diǎn)(diǎn)著檀香,喝著酒,吃著小菜,好好談?wù)劦模闃恢潰鬩遣徽f的話,我會(huì)(huì)讓你把這墻上的每一件寶貝都試一遍。”楊鎮(zhèn)(zhèn)邪騰的站起來,瞪著眼,臉色不變,耳朵卻是緋紅一片,有些激動(dòng)(dòng)地說道。
銅牌一出,刑訊室的空氣,立刻變得輕松起來,仿佛一切的問題,都因?yàn)檫@枚銅牌都迎刃而解。
左阿三給他的這枚銅牌,不簡(jiǎn)單啊……丁萌可以感覺到,他被楊鎮(zhèn)(zhèn)邪當(dāng)(dāng)成了自己人,親切的眼神讓他有些不太適應(yīng)(yīng)。
丁萌臉上不動(dòng)(dòng)聲色,聳了聳肩,拿過銅牌揣進(jìn)(jìn)懷里,道:“我對(duì)男人不感興趣。”
楊鎮(zhèn)(zhèn)邪極為女性化的白了眼丁萌,稍作停頓,似在組織語言,又似在平復(fù)(fù)情緒,最后道:“第二靈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活人的身上誕生出第二個(gè)(gè)靈智。”
一句話,解釋了一切,仿佛又什么都沒解釋。
丁萌甚至更糊涂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似乎也符合第二靈智的說法,畢竟他腦子里的血瘤,雖說是一種病變,但歸根結(jié)(jié)底,它依然是丁萌自己的血肉長(zhǎng)出來的,它擁有了靈智,是否代表著丁萌就擁有了第二靈智?
見丁萌不說話,楊鎮(zhèn)(zhèn)邪以為他被嚇到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在前朝,擁有第二靈智的人,被叫做天人,你知道現(xiàn)(xiàn)如今吞吃血丸,一至九品,九品為極,極限之后,再往下,被稱為地上天,這一過程,是我朝開國皇帝學(xué)(xué)習(xí)(xí)天人進(jìn)(jìn)階,讓普通人也能達(dá)(dá)到天人的層次,再往后,甚至也能開啟第二靈智,以肉體凡胎開天。”
“這么說來,肖芙蓉的孩子,是個(gè)(gè)寶貝疙瘩,你們還讓他媽帶著他亂跑?”丁萌強(qiáng)(qiáng)壓下心中輕飄飄的感覺,慢悠悠地說道。
楊鎮(zhèn)(zhèn)邪道:“你都和她那個(gè)(gè)了,肖芙蓉是什么性格,你會(huì)(huì)不知道?肖家上下布置的眼線全讓她給迷倒了……”
迷倒了?她還真干得出來……丁萌點(diǎn)(diǎn)頭。
“第二靈智在前朝是天人,天人成為地上天之后,需要將第二靈智融合,這種融合之法我朝已經(jīng)(jīng)丟失,幾番尋找都沒有收獲,肖家只是其中之一……”
丁萌聞言,想起肖芙蓉說過的話,道:“肖芙蓉告訴我,第二靈智不消化,會(huì)(huì)害死那孩子的。”
楊鎮(zhèn)(zhèn)邪點(diǎn)(diǎn)頭,道:“衙門里有記載,百年前誕生自冰海城的天妖,十八歲入地上天之后,第二靈智反噬,天人當(dāng)(dāng)場(chǎng)化妖,殺死殺傷數(shù)(shù)百人,若非冰海城幾位大行走將其重傷擊退,只怕全城不會(huì)(huì)有一人生還。”
第二靈智反噬……
丁萌深吸口氣,心中打鼓,其實(shí)(shí)他早就想過一個(gè)(gè)問題。
血瘤誕生出新的意志,和道教所謂的身外化身,是不是一個(gè)(gè)概念,身外化身玩不好都反噬主人,血瘤的意志強(qiáng)(qiáng)大到某種程度之后,是不是也能反噬他這個(gè)(gè)主意識(shí)(shí)?
【虎父無犬子。】
什么……血瘤突然傳遞出的意志讓丁萌愣了一下。
【那句話怎么說的?有虎父,有犬子的那句?】
虎毒……不食子?
【對(duì)嘍,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吃你呢,我先吃先強(qiáng)(qiáng),先強(qiáng)(qiáng)帶動(dòng)(dòng)后強(qiáng)(qiáng),懂?】
丁萌眼角抽搐。
“你突然靠這么近干嘛!”丁萌被突然靠近過來,眼神迷離的楊鎮(zhèn)(zhèn)邪嚇到,猛地推開他。
楊鎮(zhèn)(zhèn)邪皺眉,奇怪道:“你不是在給我眼神暗示嗎?”
丁萌眼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看,又來了!”
“我暗示你老母!”
就在刑訊室的氣氛蕉灼起來的檔口,五大三粗的漢子慌慌張張的推門進(jìn)(jìn)來:“大人,廚房說沒有準(zhǔn)(zhǔn)備茶葉。”
楊鎮(zhèn)(zhèn)邪理了理衣領(lǐng)(lǐng),一本正經(jīng)(jīng)道:“我們出來降妖除魔,帶那玩意兒干什么?”
那漢子聞言,瞬間呆立當(dāng)(dāng)場(chǎng),嘴巴半張開,半天說不出話來。
丁萌噗的笑出聲,道:“拿兩壺好酒,準(zhǔn)(zhǔn)備些下酒飯菜,我也餓了。”
漢子看向丁萌,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算老幾?
楊鎮(zhèn)(zhèn)邪拍桌,喝道:“愣著干嘛,還不快去!”
肖芙蓉看了眼身邊仿佛哭了,捂著嘴快速跑過的漢子,依稀聽到‘怎么誰都欺負(fù)(fù)我’的話,抿了抿嘴唇,鄭重的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她心中飛快的過著腹稿,眼神堅(jiān)(jiān)定。
無論如何,她都要把丁萌從楊鎮(zhèn)(zhèn)邪的手里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