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染血的課本靜靜的躺在地面上。
危荼心里難免“咯噔”了一下。
畢竟這本課本剛剛還出現過并且被二號撕毀,此刻卻原封不動的在他們眼前,怎么可能?
“姐姐你心理素質真好,要是別的女孩子恐怕就……”
白楓的話音還未落就被打斷了。
“啊!”
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村子里依舊安靜的要命,別說一群——就連一只鳥都沒有飛出來,那聲遙遙似乎來自天外的尖叫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危荼和白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卻沒有發現叫聲具體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怎,怎么回事?”
白楓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遠處,“其他人是和我們走散了,姐姐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我們在踏進林子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時空。所以天才暗的這么快……”
“剛才的叫聲,恐怕是五號,或許是因為時空的交叉錯亂才讓我們聽到。”他撿起地上的課本翻看了一會又沉吟著繼續說道。
“沒準,五號也是經歷了和我們一樣的事情,這本早已消失的課本又出現在眼前?!?p> 這聽起來真是不科學……不過好在自從進了這個世界不科學的事就多了去了,事到如今也習慣了。
危荼翻了翻那本課本,之前被二號打斷了還沒來的及研究——翻到第一頁,上面的名字居然沒有被鮮血掩蓋,不算漂亮但卻整整齊齊的寫著三個字:謝紅冰。
這個人,看字體和聽名字應該是個女生吧。
“關于這所學校,你之前查過了吧,有什么線索嗎?”
聽到白楓問她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危荼才從走神中脫離出來,認真的回憶了一下之前從原主房間的電腦上黑到的內容。
“春雨計劃,一開始只有這些教師中的兩名:王杰和一個叫謝婷婷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是夫妻關系,據說感情相當好。不過他們之前的記連任何慈善項目都沒參加過。男方甚至還有打架斗毆致人重傷記錄。”
“倒奇怪的是卻在二十年前卻突然在這個偏僻的地方資助起了這么一所小學。后來才陸陸續續又加入了幾個人成為組織?!?p> “最后每個月都會有一次救助活動,送一些物資什么的,說是風雨無阻也不為過。這要我說肯定是不正常嘛,當然,如果他們本來就善良菩薩心腸當我沒說……”
危荼嘟囔著,抬起頭的瞬間突然看到一張慘白的臉緊緊貼在不遠處的房子窗戶玻璃上。
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瞪大了眼睛,一根手指顫顫的指著前方。
“怎么了?”白楓顯然還沒意識到,他仰著一張娃娃臉看向前方。
“什么都沒有啊?!?p> 奇怪的是,等危荼的視線再落到那塊玻璃上,那張臉卻像是水蒸氣蒸發一樣逐漸模糊到消失不見了,危荼趕緊掐了自己一把。
看錯了?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是個完全陌生的帶著些許口音的女孩子聲音。
危荼一愣,便看到原本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出來一個扎著雙麻花辮的小姑娘,穿著一塊暗紅色帶著補丁的粗布上衣,和明顯有些不合尺寸露出腳腕的褲子。
此刻清秀的臉上一雙黑瞳居多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們。
斜著眼看了一眼白楓的兔耳道具,那只兔耳朵已經從九十度癱倒下來,完全是剛拿出來的樣子。
看來目標已經出現了。
啊,原來是誤會啊——危荼呼了一口氣,想來是剛才這個小姑娘趴在玻璃上發現他們了,但是屋子里太黑了,從外面看以至于他們一直沒發現這個小姑娘。
“小妹妹你別害怕,”危荼雙手亂掛,不太流暢的表達著——她還沒從剛才那一下緩過來,“我們是來資助你們的人,我們是好人!大大滴好人!”
這話他聽著都尷尬,白楓默默的把頭轉過去。
果然,小姑娘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狐疑了,“我們這地方這么多年就沒外人來資助過,你說你是資助我們?”
“那你的資助物資呢?!?p> 危荼整個人直直的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
物資……?鬼知道那輛裝貨的路虎車去哪了。
“物資在車上,”一個聲音傳來,謝紅冰愣了愣。
白楓走出來解釋道,“只是在山上我們的車上不來。姐姐,你大晚上的一個人不回家在這里干啥呢。”
這一招反客為主簡直絕了,要不是不合時宜,危荼幾乎要為白楓鼓起掌來。
“我在這里……”小姑娘的表情猶豫起來,她窘迫的揉了揉鼻子,“我……我晚上就在這里睡?!?p> 似乎自己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她迅速的背過身去,“我家……在山的那邊,父母又都去外面打工了,家里沒人,還不如睡在這里,還有兩天就高考了,能節省不少時間。”
危荼不知道說些什么,她不太擅長安慰人——況且小姑娘此刻已經走回教室了。
“你們是來旅游的城里人吧,村長家就在前方不遠處,給錢的話應該會留你們住宿。”小姑娘探出腦袋來,猶猶豫豫的朝他們喊了一聲,就迅速縮回去了。
“等等…”白楓突然喊了一聲,危荼不知所以的轉頭看了他一眼,他拿著那本課本的課本朝著前方喊,“小姐姐,謝謝你了。這是你的課本嗎?”
危荼還沒想清楚白楓為什么會這么說,小姑娘看到這本鮮血課本難道不會嚇到,白楓這么惡趣味嗎?
她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小姑娘“踏踏、”的跑過來,一雙紅彤彤長著繭子和凍瘡留下的疤的手已經接過來了那本書……
像是變術法似的,那本書在小姑娘的手里瞬間變得平平整整,干干凈凈——別說血跡了,連半分褶皺都沒有,似乎被主人保存的極好。
危荼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小姑娘已經倉促道了謝又感謝的鞠了鞠躬,看到前邊的白楓回頭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雖然有些疑惑,還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原來她就是謝紅冰啊?!?p> 女孩子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危荼這才嘆了一口氣,“我們現在去哪?她說這里從來沒有被救助過,穿的衣服也不像是現在的年代的衣服。這里應該是過去的時間線?!?p> “去哪?”白楓轉過頭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像剛才那位小姐姐說的,去前面找村長家留宿吧。對了,危荼姐姐你帶錢了吧?”
像是被卡了根魚刺梗在氣管里,危荼不大情愿得從包里翻了又翻。
“我沒帶?!?p> “咕~”
肚子傳來不滿的抗議,危荼撓撓頭,看向一旁。
“那我也沒帶,要是能找個地方落腳——就能吃頓飽飯,也能休息休息?!?p> 白楓一面繞過那兩排姑且算是教室的房子一面深深嘆了口氣,“這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么一個小姑娘他們都一點都不可憐,我們沒帶錢,難呀!”
危荼捂著肚子皺了皺眉,從包里挑出一張最皺最舊的一百元鈔票,甩給了白楓。
像是小姑娘說的那樣,前面很快就到了一座屋宅,相比于剛才那兩間屋檐都不全的“教室”,這間土房子說是豪宅都不為過了。
兩扇木制的大門掩的緊緊的,從兩旁的門縫里缺依稀能看見有淡黃色的燈光。兩個銅綠色生銹的門鈸在手電筒昏黃的光束下襯著四周的黑暗散發著詭異的光。
危荼走上前去,重重的扣了扣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