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剛剛見過面的女孩子第二次見面是這種樣子,危荼難免有些唏噓。
可是如果是女孩子的怨氣構成了這個幻境,那么離開幻境的方法是什么呢?
幫她報仇?如果是自殺,也自然沒有報仇一說了。
危荼俯首仔細觀察著尸體,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有什么提示。
死者的手是緊攥著的,里面有幾根水草。
這個可以說明死者是生前落水,因為溺水者落水之后往往因為痛苦會劇烈掙扎,手部肌肉痙攣。
所以會緊緊的攥成拳頭。
但這不能排除自殺啊!
自殺嘛,也有跳樓跳到一半后悔的,自然也有跳水跳到一半后悔或者因為身體的痛苦而有下意識的求生反應的。
“要是真是紅冰那伢子的話,她家里窮,父母又都不在,恐怕沒人來認領尸體啊。”
撈尸的村民在旁邊嘆了口氣。
危荼往周圍一看,此刻倒是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個看熱鬧的村民。
“紅冰學習可用功了,這次可能考不上想不開了……可惜啊……”
不知道是哪個村民在說話,危荼皺了皺眉。現在這個年代,好像是挺古老的,看這些村民的穿衣打扮可能是八九十年代。
“請問現在高考是怎么查成績?”
“這個俺知道,成績到老師家查。咱們這地方除了村長家都沒有電話,成績沒出來之前就要報學校,最后錄上了給老師打電話。錄取通知書也得上老師那里拿呢。”
有熱心的村民回答了她的問題。
“有誰知道謝紅冰老師電話嗎?”白楓環顧四周,偷偷給危荼使了個眼色后拔高了聲調。
“我們去問問她老師怎么回事,有人知道的話給一百塊錢。”
危荼臉色麻木的從包里拿出一百塊,錢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剛拿出,就自動變成這個時代的鈔票樣子了。
…………
他們自己的手機仍然沒有信號,于是幾個人又趕回了村長家。
總覺得這具尸體怪怪的,倒并不是因為可怕。
危荼走之前又用沒有信號的手機給尸體拍了個照片。
照片上腫脹的尸體很是瘆人,拍下來之后,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鏡頭,就好像在盯著鏡頭前的人一樣。
危荼趕緊把手機關屏,跟上另外兩人。
回到村長家,院門前聽熱鬧的婦人看到幾人去而復返,臉色變了又變。
“你們又回來做什么,我們家這幾天可和那個紅冰丫頭沒有說過一點話。”
這慌亂語氣,倒像是有些瓜葛了……
“沒什么大娘,只是借用下您家的電話。”白楓笑瞇瞇的說。
女人臉色有些猶豫,卻還是讓他們進去了。
作為封閉村子里唯一有電話的一位住戶,村長家的相對富裕倒是更得到了驗證。
老式電話機的每一個按鍵似乎都伴隨著咔嚓的聲音,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莫名的凄厲。讓人不禁猜測電話的盡頭通向哪里。
索性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
聽聲音倒是個女老師。
白楓在幾個人的注視下開了口。
“老師您好,”白楓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讓人天生感覺親近的魔力,讓危荼不禁聯想到之前遇到的電話里的推銷人員的語氣——好在這個年代好像還沒有推銷,她想。
“打擾您了,我是謝紅冰的朋友,嗯嗯,想幫她問一下考試成績如何?有沒有被錄…啊,她已經自己來過了?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沒有啊,太可惜了……好的老師。我會好好安慰她的……謝謝老師。”
一通電話很快結束,白楓轉過頭,對上兩個人的視線,嘆了口氣。
“那個老師說謝紅冰沒有被錄取。她落榜了。”
“而且她已經去問過自己的成績,離開的時候就精神有些恍惚,看起來不太正常。”
難道,真是自殺?危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說謊了。”一個聽起來冰冰冷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危荼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八號……
“你怎么知道?”
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句話。
八號的眼神淡淡的往這邊瞥了一眼,落在電話上,緩緩吐出四個字。
“……能力罷了”
不得不說,一聽就能辨別是否說謊的能力聽起來就跟有用處。危荼發出羨慕的眼神。
那,如果老師說謊,那就說明她的成績沒有失誤,但是因為老師的謊話謝紅冰認為自己落榜了……
莫非…?
危荼和白楓對視一眼,兩人都聯想到了一些信息。
替上大學這種事情在以前信息不夠方便時還是有些案例的。
通常被頂替的家境普通的學生認為自己沒有考上,繼續或認命或不甘卻沒有辦法的走在平凡人生的艱難道路上,殊不知有另外一個“自己”代替她上大學,代替她走完原本屬于她的人生。
這樣的話,對于原本長在山區,又或許期望著走出大山的謝紅冰來說,確實有些不公平。
若是因此失去生命,更是悲劇了,所以說這個女孩子化成了冤魂把他們困在這里……
是為了改變自己死亡的命運?還是希望她的成績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她困住我們是想讓我們在這個時空救她,現在也已經沒用了。”
危荼沉著臉分析:“那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層層分析找到幕后的黑手,為她沉冤得雪?”
危荼感覺自己化身某柯南,幾乎都要擺出單手托下巴的標準手勢。
“就當是你說的這樣吧。”白楓干笑了兩聲,卻不自覺的去觀察八號的神色。
八號倚著墻合著眼,整個人宛如一塊背景板。
“那我們現在出發吧!”入戲的危荼一拍桌子,拍了一手灰后又趕忙甩了甩手。
“我們回去縣城里看看。不知道這個被建造出來的幻境里縣城里的真實程度會不會和山里一樣。”
她推開了門,聽到身后沒有動靜,慢慢回過了頭。
“村長家那副樣子好像有鬼,姐姐你不去問問?”
白楓饒有興致的坐在電話旁的木椅上仰頭看著她。
說的倒是沒錯,不過她又沒有什么攻擊類的技能,難道還要靠嚴刑拷打兩個老年人說出真相?
等等,八號好像有個能分辨真假話的能力?
“大佬啊……”危荼看向了一旁的八號。
“他們沒有說謊,謝紅冰的死跟他們沒關系。”
八號緩緩睜開眼,“既然謝紅冰本人寫的聯系電話是她老師而不是本身家里有電話的村長家,最多是和村長家不和。”
沒有說謊嗎?危荼低下頭。那一個生活困難的小女孩為什么會和村里唯一有錢有勢的村長不和。
真是她想多了?
…………
“你們要去縣城?”
看起來面善的一位大娘此刻面色卻有些懷疑,“你們城里人真是奇怪,怎么來這里的就怎么回去嘛,還專程來問我。”
“是是這樣的!我們的車丟了!”危荼趕緊回答,“請問你們平時是怎么去縣里?”
“我們世世代代幾乎都在村子里不出去,不過你們要是想出山回城里,那倒也簡單。”
大娘笑了笑,看向村子外面。
“首先走上三四個個時辰就能走出山,然后再走一個時辰到鎮上,到了鎮上趕上班車還成,趕不上就要等第二天上午了。一天就兩班,上午一班兒下午一班兒。坐上班車就能回縣城了。”
危荼默默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才早上八點多,如果按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十個小時加公共客車時間…
!!!
“你們山里,就沒有什么別的交通工具嗎?”
白楓小臉皺成一團,問道。
“我們家窮嘛,一般是沒有。”大娘搖了搖頭。
“不過村里小靜娘她家,倒是有一頭驢子。”
驢子啊……危荼點點頭。等等…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