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荼能感覺到她的口中淡淡血肉的味道。
她記得自己第二天再來廁所時,廁所里的尸體早已沒了蹤影。
看來之前這個“變異種”已經在這兩天悄悄吃掉了自己的舍友。
危荼胃里默默感覺到一陣惡心。
可用盡全力下,手卻根本掙脫不出來,她只好用盡全力頂一下膝蓋,撞到女孩子柔軟脆弱的小腹上。
猶如踢到一塊鐵板……
鹿西西卻像是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樣。
危荼心中默念匕首,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尖銳匕首瞬間出現在自己被禁錮住的雙手里。
向下用力一插,匕首沒入鹿西西的手掌里。
幾行鮮血瞬間從傷口中涌出,沿著鹿西西那白皙得近乎病態的手臂緩緩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妖艷的血花。
鹿西西眼神中閃過幾絲詫異。
“哪來的……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危荼卻沒有絲毫猶豫,借由匕首的出現帶來的短暫空隙,她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翻轉了一個角度,狠狠向下刺去。
“吱——吱……”
匕首剛剛輕易地穿透了鹿西西的手掌,卻卡到骨縫里不得動彈。如今刀鋒在鹿西西的骨肉里用力磨轉,發出了幾聲尖銳到令人不適的刺耳聲響。
危荼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繼續用力,隨即刀尖穿過骨頭,倒像切豆腐一般順滑……
“啪!”
“??!”
半只手掌掉到地上,眼前的人不禁發出了一聲壓抑而痛苦的喊聲。
鹿西西吃痛松開了她,佝僂著腰一只手用力握住自己顫抖不已的手腕,似是痛苦無比,額頭上細細的青筋都凸顯出來。
“還以為你不會痛呢?!蔽]背脵C掙脫了束縛,拿著匕首迅速后退幾步跳到一旁。瞧到她眼睛已經完全變成深藍色,痛的額上不停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不禁輕笑道。
“你這是什么……能力……”
“?。俊蔽]蔽孀旒傺b害羞,手指輕輕撫摸著頭上的耳朵?!按蟾攀俏疫M化出來的能力吧,你不是說我們都一樣是變異種嗎……”
“這……這不可能……”鹿西西咬牙切齒道。
“為什么不可能,難道你見過其他變異種?”危荼把手里的匕首耍了個刀花,套他的話。
“……沒見過……我只進食過一次……”
說到底和自己想象的也差不多……
根據手機記錄鹿西西是在兩天前變異的。
之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除了中途來敲門的幾人估計是沒見過其他人了。
“是么?”
危荼笑瞇瞇彎腰把臉湊過去看她。
鹿西西的臉色現在卻是十分蒼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這一刻被抽離。滿頭的細密汗珠沿著臉頰滑落,一雙藍色眼睛也隱含著隱隱淚意不服氣的抬頭看著她。
倒是有些楚楚可憐。
“那么——恭喜你,你沒用了。”
匕首精準的在少女白嫩細弱的脖頸一挑,頸動脈毫不留情的被劃破。
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鮮血噴濺的聲音和鹿西西逐漸微弱的呼吸聲。
危荼側過身子躲過血流,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之前八號曾經問過她的膽子不小,現在自己想來卻更像是一種天生的感情淡漠。
危荼看著自己的手愣了愣。
她殺人了,和自己在一起同吃同睡了兩天的、活生生的人,但是她為什么沒有恐懼?
她是個怪物嗎?
危荼收起匕首,蹲下來認真的想了想,看著鹿西西漸漸地咽了氣。
過了一會兒,她堅決的搖了搖頭。
鹿西西本來就是要殺她的,她為什么要愧疚?
如果鹿西西不想吃了她,而是藏得再好一點,她原本是要給她留下食物的……
危荼站起身子。
鹿西西出現的時候系統并沒有像第一個世界的張莉一樣給出人物說明。大概是有兩種可能,一是系統剝奪了給新人玩家的新手福利,具體的任務信息需要玩家自行探索。
第二個可能性是:鹿西西并不是關鍵的人物,或者是與她的人物無關的人物。
總之,為了完成任務,她得趕快離開這里了。
“喵——”
一聲貓叫突然傳來,危荼側目看去,正是兩天前遇到的那只黑貓,正蹲在廁所的白瓷磚窗臺上,猶猶豫豫的看著她。
如今天也已經大白了,在白天看來,黑貓倒并沒有那天晚上那么可怕。
而是有些蔫蔫的,慢慢的向著危荼走了過來。
竟還有些溫順的樣子,走到危荼旁邊后頭還蹭了蹭危荼垂下來的手。
“你怎么還瘦了???”危荼愣了愣,有些驚異。
想到頭一天晚上自己還以為鹿西西是受害者,這樣看來說不定是這只貓在阻止鹿西西吃人呢,當時黑貓劃破隔壁的垃圾袋估計也是想要提醒自己。
危荼瞬間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蹭著自己的手的黑貓眼神都軟了下來。
“真是對不起。”危荼伸手摸了摸黑貓的頭?!澳氵@么黑,就叫你小黑吧。要不跟我過去?回宿舍喂你點吃的?”
黑貓也不反抗,危荼就緩緩抱起它站了起來。
“還蠻乖的呢?!?p> …………
五分鐘后,回到109宿舍,看著已經喝了一杯蓋牛奶泡面包的小黑,危荼又有些不舍的摸了摸貓的頭。
“真可愛啊,小黑……”
隨手帶上那頂鴨舌帽壓住自己的“裝飾物”耳朵,危荼套上自己的連帽衫灰色外套。又背起一個裝著自己給鹿西西原本留的那部分零食的黑色背包,哦,還裝了全部在這個宿舍搜刮到的零食。
反正也沒人了。
危荼緩緩嘆了一口氣。
“給你留了吃的,再見。小黑……”
小黑卻丟下那幾盤牛奶不管,忽的站起來朝著她跑過來。
“你要……跟著我走?”危荼有些不確定的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自己。
黑貓靈活的跳到桌子上,又朝著危荼蓄力一跳。
危荼只感覺連帽衫的帽子一沉。
帽子里的家伙動了幾下似乎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最終從危荼的肩膀后面冒出個漆黑的貓頭來。
“好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