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蘭看到這里,心底涼了半截,她打開林苦悠的衣柜,拿起他的衣服,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是懷卿身上熟悉的冷香味。
她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心底很慌張,可她還是冷靜的將那衣服放歸原位。
這么多年,自己從來沒有主動來找過林苦悠,更沒有踏入他的房間半步,若是自己早一點發現,那小悠的翅膀,會不會就不會被折下來了。
江汀蘭走在路上,心里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小悠居然消失了,生死不明,自己居然這么久才發現,她心中愧疚萬分。
可隨后,江汀蘭又立馬冷靜下來,她擦干眼淚,經過廚房時走了進去,隨后帶著食盒出來,打著傘,去了懷卿那里。
懷卿見她過來,好像早有準備,他叫一邊的黑衣男子離開,隨后將江汀蘭帶了進去。
“蘭蘭又忘記拿暖手爐了,我這里剛好有一個。”懷卿轉身要去拿東西,江汀蘭拉住了他“不用了,我有,只是,手上拿著東西,在懷里呢。”她放下手中的傘和食盒,從懷中掏出一個暖手爐抱在手里。
懷卿捂著她凍的通紅的雙手說道“以后你要出去,帶著你那個仙娥,叫她幫你提東西,你瞧你手凍的,紅彤彤的。”
江汀蘭不緊不慢的說道“和那被凍死的仙娥比起來,我這算什么。”
懷卿一噎,說道“她怎么能與蘭蘭比呢。”
“我的命是命,她的命便不是嗎?還是你覺得,死過一會的人,命比較值錢。”
“蘭蘭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因為無關要緊的人與蘭蘭吵架,蘭蘭,這件事情是我處理好,你不要生氣了,我已經妥善安排了她的后事,也叫人幫她去重新投胎了。”
江汀蘭克制住自己發火的脾氣,擠出一個苦笑“我今天來,也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剛剛我去廚房那了些稀粥,我還沒有吃飯,你陪我吃吧。”
懷卿意外接過食盒,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懷卿的身份與江汀蘭單獨吃飯了。
他打開食盒,將粥端出來,遞給江汀蘭“蘭蘭快喝,一會該涼了。”
“好。”江汀蘭看著他將那碗粥喝完,隨后提起食盒離開,懷卿非要送她,江汀蘭走的很遠了,回頭還能瞧見他站在遠處朝自己揮手。
她在遠處冷眼看著懷卿對自己熱情的招手,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黑衣男子盡收眼底。
江汀蘭走后,那名男子走了進去,瞧見懷卿一臉欣喜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對他說到“大人,夫人她……她忽然來對您示好,是不是……”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懷卿已經露出不悅的表情“是不是什么?蘭蘭她對我不好時你編排她,如今她總算對我有些改觀,你還要懷疑她不成?我勸你少在我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
“屬下只是擔憂您的安危,畢竟那仙娥才死,依夫人的性子,不僅沒有大鬧,反而還來給大人送粥,實屬蹊蹺。若是大人您不喜歡我猜疑夫人的話,屬下往后便不說了。”
黑衣男子將該說的話全說了,隨后才離開。
剛剛被江汀蘭忽然的關心沖昏了頭腦,等冷靜下來的時候,懷卿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可他不愿意相信江汀蘭會害他,于是沒多久就將事情拋在腦后,繼續去牽紅線。
其實江汀蘭只不過是朝那粥中混入了幾顆花生而已,數量很少,江汀蘭將花生熬的細碎,懷卿沒有發現。
她就那樣坐在房中,等著林苦悠來找自己,果然,他永遠都是一個點出現,江汀蘭坐在飯桌邊等他,他坐了下來“今天吃什么?蘭蘭。”
“我今天心情不好,隨便做了些,你將就著吃吧。”江汀蘭給他夾過去什么,他就吃什么,倒也不挑食。
等她看著懷卿吃的差不多了,端著一碗湯給他,然后按照計劃,不小心的,灑在了林苦悠的袖子上。
“你沒事吧小悠,我看看。”
江汀蘭將他的手拿過去,一把拉開衣袖,果然,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紅疹。
這些紅疹不痛不癢,昨天林苦悠吃了第一顆花生后便有了,可因為數量少,他好像并沒有發現,今天中午江汀蘭給懷卿送去了加了花生的粥,此時林苦悠的胳膊上的紅疹立馬密集了起來。
江汀蘭眼神一變,隨后驚慌失措的說道“小悠,你這是怎么了?這是……過敏了嗎?”
“我……我不知道。”懷卿自知一定是吃了花生,可他不能叫江汀蘭知道。
江汀蘭將飯菜中的東西翻來覆去的一個一個給他瞧過去,“你看看,這里有你過敏的東西?就是你不能吃的東西。”
懷卿怎么知道林苦悠吃什么東西會過敏,他隨手指了指那桌上的黃豆“我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個,應該是它吧……。”
江汀蘭心底了然,這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林苦悠吃過的,包括那個黃豆,她曾給林苦悠吃過黃豆做的糕點,他并不知道,于是隨手指了那黃豆。
“那你以后可千萬不能再碰黃豆了,知道了嗎?”江汀蘭叫雙瞳去找一個仙醫,自己則先給林苦悠擦干凈衣袖上的污漬。
不一會,雙瞳領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來到江汀蘭兩人身邊,江汀蘭看著那老人將手搭上林苦悠的脈搏,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就放下手,說道“他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以后要注意點飲食。”
他沒有多說,江汀蘭有些意外,林苦悠的癥狀明明和懷卿一樣,他難道都不好奇的嗎?當她掃過雙瞳,發現對方對她的眼神閃躲,江汀蘭知道原因了。
就在雙瞳領著仙醫趕來的路上,懷卿身邊的黑衣男子截住了兩人,他直接忽視掉雙瞳的存在,找上那老仙醫,放下一句話“到時候給林公子診治的時候,不該問的,不該說的,可不要隨便亂張口,你只需要開副藥便罷了。聽明白了嗎?”
老仙醫活到這個年齡,見過的事情多了,也變得很淡定,他收下錢,點點頭,來到江汀蘭面前,只說了一句無關要緊的話。
“仙醫,他這樣……應該不會沒什么大事吧,長這么多紅疹以后會不會留疤啊。”
仙醫擺擺手不愿意多說“藥我已經開了,按時吃就沒事,以后不會留疤的。”
江汀蘭在心里冷笑,這仙醫還挺會辦事的,不對——應該說是,懷卿的手下,還挺會辦事的。
她掃了一眼遠處的黑衣男子,假裝問雙瞳“那不是懷卿身邊的人嗎?怎么跟過來了?”
雙瞳和懷卿沒想到江汀蘭會注意到遠處站著的黑衣男子,她問這話的時候,兩雙眼睛都掃到了雙瞳的身上,雙瞳愣了一會,才說道“小仙,路上恰巧遇見他了,他見我請來了仙醫,還以為是夫人不舒服,跟過來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