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冽打開信紙沒多久,他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不好看了。
“混賬東西!”
云冽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
云冽把信紙扔在了連姨娘面前。
連姨娘趕緊撿了起來,等她看到信紙上的內(nèi)(nèi)容的時(shí)候,臉色一下子變得如紙慘白。
那信紙上面有小桃親手寫的她如何受連姨娘的指使,在養(yǎng)(yǎng)鱖魚的水里下毒的,從最開始珈妍交給她毒藥開始,已經(jīng)(jīng)持續(xù)(xù)下毒一年了。
上面還有小桃的手印。
“我當(dāng)(dāng)初是為了報(bào)恩,抬你進(jìn)門是無奈之舉,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竟然敢謀害我的妻女?!?p> “你明明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傷害我的家人?!?p> 云冽看向連姨娘的眼神從失望,憎惡,漸漸變成了恨意。
“想要偽造這樣一封信有多容易,將軍不清楚嗎?如果小桃是細(xì)(xì)作,她抽身而去,再把罪名全部推到我頭上,這不是理所當(dāng)(dāng)然的嗎?”連姨娘又上前跪了兩步,“將軍,將軍你想啊,小桃為什么要逃走啊,她為什么不直接過來揭發(fā)(fā)我?”
“為什么?我當(dāng)(dāng)然會(huì)查清楚她為什么逃走,而如果我沒記錯(cuò)的話,小桃那一批的丫鬟都是由你親自挑選入府的吧,她們的身家背景,難道你不清楚嗎?”云冽冷哼一聲,看了眼旁邊的傅川,傅川立刻會(huì)意,轉(zhuǎn)(zhuǎn)身離開了大廳。
“將軍,妾身真的沒有做過啊……”
“做沒做過等我調(diào)(diào)查完再說,不光是鱖魚下毒一事,還有在夫人衣裳里藏毒針的事,我都會(huì)查清楚?!痹瀑f完不再多看連姨娘一眼。
“來人,將連姨娘送回芳庭軒,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zhǔn)出寢閣半步,也不許見任何人?!?p> “是,將軍,姨娘請(qǐng)吧?!?p> 連姨娘最后神色復(fù)(fù)雜地看了一眼云卿,然后起身不甘心地走了。
“爹,這事應(yīng)(yīng)當(dāng)(dāng)就是連姨娘做的,您一定要查清楚!”云岑看著連姨娘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行了,帶卿卿去東廂房吧,再讓林太醫(yī)(yī)過來看看?!痹瀑聰蛟魄?,眼底滿是愧疚,他從來沒有想過,云卿身體一直不好,居然是受人下毒所害。
“是,我馬上去請(qǐng)?zhí)t(yī)(yī)。”云岑說完囑咐了一旁的懷秋兩句,就跑了出去。
不消半刻功夫,林太醫(yī)(yī)就被云岑一路拉著小跑過了來。
“怎么啦?大小姐怎么也中毒了?”林太醫(yī)(yī)有些焦頭爛額,但還是很快拿出錦帕搭在云卿手上給她診脈。
“這……這不太像中毒的脈象呀?!繃痔t(yī)(yī)皺眉,“這是氣血雙虛。”
“長(zhǎng)期每日服用極少量的七重雪,可以造成這種脈象嗎?”云卿開口問道。
林太醫(yī)(yī)聞言一愣,再次給云卿把了下脈。
“這……確實(shí)能,老夫先前以為小姐身子弱,是因?yàn)橄忍觳蛔悖y道是因?yàn)槠咧匮俊绷痔t(yī)(yī)說著撫了一把他白花花的胡子。
“這種情況實(shí)在是罕見啊,每日服用極少量的毒藥,把脈是把不出來的,這下毒之人心思真是陰毒啊。”
“如果這種情況繼續(xù)(xù)持續(xù)(xù)下去,我會(huì)怎么樣?”云卿沉了眸子,再次開口問道。
“這……老夫也不敢斷言,但是,恐怕活不過雙十年華。”
“砰!”一身巨響傳來,嚇得林太醫(yī)(yī)身子一抖。
只見旁邊的云岑一掌打在了檀木桌上,硬生生打斷一個(gè)桌角。
云卿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云岑眼底的恨意。
她就是要這樣,她要云岑完全站在她這一邊。
連姨娘的丈夫?qū)υ瀑踔翆?duì)云既~加寫蠖鰨運(yùn)桓覕嘍?,這次云冽會(huì)真的處置了連姨娘,因?yàn)榧词故窃趧偛牛矝]有在云冽眼里看到殺意。
云冽是個(gè)有恩必報(bào)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可她云卿卻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恩是恩,過是過,害她娘親的人只能拿命來抵。
“我,我下去給大小姐開藥……”
林太醫(yī)(yī)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說完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云岑此時(shí)眼底一片冰寒,渾身上下透著股戾氣,他抬眸看了看云卿,似是想說什么,最后也什么也沒說,直接轉(zhuǎn)(zhuǎn)身出了房門。
“小姐,少爺他……”懷秋擔(dān)(dān)憂地看著云岑離去的背影。
“沒事。”云卿輕輕地嘆了口氣。
即使在這里的日子并不久,但是她看得出來云岑是個(gè)極為護(hù)短的人,現(xiàn)(xiàn)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縱使他對(duì)連姨娘滿心仇恨,但更多的是對(duì)自己沒有保護(hù)好家人的愧疚吧。
這樣的愧疚,她以前也有過,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再經(jīng)(jīng)歷了。
“懷秋,你說,就算證據(jù)(jù)確鑿,爹爹會(huì)狠得下心處置連姨娘嗎?”云卿突然開口問道。
“這……小姐,奴婢也只是愚見,將軍為人本就光明磊落,從不受人脅迫,他此生唯一一次被人脅迫做了違心的事,就是抬連姨娘做妾。您大概不知道,將軍與夫人成親之時(shí),可是發(fā)(fā)過誓的,這一世只會(huì)有夫人一個(gè)妻子,絕不納妾,可是卻因?yàn)榱植吒睂?,將軍到底還是破了例。我這樣說,小姐大概能夠明白將軍心中有多看重這份恩情了吧?!睉亞镎f著也皺起了柳眉,這一次夫人被連姨娘害得這樣慘,若是這都被連姨娘逃過了,那也太讓人寒心了。
云卿聞言神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眼底多了一分失落。
“那藥鋪掌柜還是不肯開口嗎?”云卿轉(zhuǎn)(zhuǎn)了話題。
在徐寧兒出事之前,云卿就在讓懷秋去查七重雪這毒藥,連姨娘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最后查到珈妍總是一個(gè)人去一家藥鋪買藥,藥鋪掌柜姓吳,懷秋查過,表面上看去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這吳掌柜可是跟連姨娘是舊相識(shí)了,這些年估計(jì)也受了連姨娘不少恩惠,所以想讓他說出實(shí)情,估計(jì)不容易?!睉亞錈媛峨y色。
“想辦法借其他丫鬟之口把這個(gè)消息透露給傅川。”
云卿說著站起了身來,既然這個(gè)吳掌柜骨頭硬,不如就讓云冽的副將替她去敲一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