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山內(nèi),神陣之中。
五彩斑斕,樹高百多丈,怪石嶙峋,奇花異草,顏色各不相同,極是神異。
張燕北肩扛陳清平,足踏清風(fēng),仔細辨認方向,一路疾飛,嘴上念叨著道:“小老弟,老子知道你神魂還沒散去,能聽得到老子的話,老子也不強得你東西,帶你去個神奇的地方,如果你有幸能活下來算你欠老子的,以后你還得拿出換你命的東西,如果你活不成,這兩樣寶藥就當(dāng)是老子替你收尸的費用。”
“你還別說,你這丑八怪還真艷福不淺哩,云仙子那般的美人兒居然跟你有一腿,這種美事兒,老子當(dāng)真做夢都沒敢夢,似你這般的丑八怪居然能得佳人垂青,嘖嘖,若是老子也能被云仙子抱一下,就是不修這勞什子仙也樂意。”說罷,還砸吧下嘴,似已沉浸艷想中般。
過了許久,眼看目的地臨近,張燕北忽地牛眼一瞇,有狠辣兇光一閃而過,口中嘿嘿冷笑道:“還真有不長眼的打起老子的主意了。”
張燕北在空中疾飛地身形一頓,忽而轉(zhuǎn)了個方向,朝著遠處一座巨大的孤峰疾行。
自高空中望去,此山高數(shù)千丈,直插云端,猶如一把巨大得利劍般,筆直的豎立在大地上。
山腳之下,有一片寬廣的湖泊,奇異的是,此湖的水是自山腳下往外不斷噴出地,水色殷紅,就像人被利刃刺破后滲出的鮮血般。
張燕北在半山腰山停下,將尚有余溫的陳清平身體放下,還細心的幫他整了下褶皺的衣袍才嘿嘿的獰笑道:“丑八怪,你且在此稍等片刻,老子料理完幾條尾巴再送你入寶地。”
時間是最寶貴而又最不值錢的東西。
陳清平在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等待著張燕北的歸來,歸來送自己入土。
直到身體冰涼,越來越冷,也未等到那個收錢不辦事的人回來。
當(dāng)漆黑而厚重若水的濃霧掃過身體時,陳清平反而平靜了下來,感受著刺骨冰冷地刺激,帶給自己對身體的支配權(quán)。
他艱難的抬起沉重?zé)o比的眼皮,看著黑霧緩緩的漫過雙足、小腿、大腿、胸腹,然后,越過頭頂,直到眼中一片漆黑,再無法看清任何東西。
當(dāng)黑霧完全吞噬陳清平身體后,一種令人難以承受的痛突兀涌來。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疼!
仿佛自己的靈魂正被撕扯、被攪碎。
可怕到極致的疼令陳清平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產(chǎn)生了無邊的恐懼。
他以為當(dāng)年施向文伸手抓進他的丹田,掏出他的玄海本源就是人世間最痛的感受,與此相比,簡直天地之別。
******
黑霧彌漫速度極快,片刻間就將北蠻神陣填滿。
就當(dāng)陳清平感覺要魂飛魄散時,一雙大手將他抱起,隨后扛在肩上,虛弱的道:“丑八怪,你死沒死,老子來晚了,特娘的,這次老張險些交代了,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嘿嘿。”
也不知這張燕北在黑暗中如何辨別方向,片刻之后來到一處狹小地山洞入口。
因洞穴狹小,張燕北不得不躬身抱著陳清平進入。
蜿蜒百多米,洞穴豁然開朗。
一處百米見方地洞內(nèi),紅艷艷地一片霞光。
原來,洞穴正中間有個巨大的血池。
霞光正是血池發(fā)出。
張燕北將陳清平放入血池中,隨后,脫掉自己衣物,只見他后背有兩道半尺長的刀劍之傷,此時還有血絲隱隱滴落。
“撲通”一聲。
張燕北跳入血池中,隨后浮出顆腦袋,摸了下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舒坦,那幾個娘皮,被老張我直接一個一個砍死,敢圍攻老張我,特娘的!”
笑罷,隨后望向一動不動的陳清平道:“丑八怪,你聽沒聽到,這里可是老張我的秘密寶地,受多重的傷也能給你養(yǎng)好,你若好不了,那也是你的命。”
見陳清平毫無反應(yīng),搖搖頭,隨后閉眼,不再言語。
此刻的陳清平,早已陷入昏迷之中,只是,血池中濃郁的血水緩緩被周身毛孔攝入體內(nèi),匯入心海,隨即又被金色印章吸收。
隨著時間的流逝,血水被越來越快的吸收,載沉載浮的金色印章,除了第一面的《十二禁》外,本來光華地其余五面,另有一面金色字跡緩緩浮現(xiàn)。
也不知過去多久,舒服沉睡的張燕北被堅硬的石頭碰醒,隨后,他驚詫地望著即將枯竭的血池,發(fā)出驚天地慘嚎:“特娘的,老子的寶地啊。”
隨后他一躍而起,此時的他,渾身光滑,無一絲疤痕,鼓脹的肌肉仿佛蘊藏萬鈞之力。
他望著此時十?dāng)?shù)米方圓,兩三米深的血池已經(jīng)見底,不多的血水中,陳清平面色紅潤的趟那一動不動。
張燕北眼角抽搐,隨即他一聲大吼,一把將陳清平提起丟于地下:“丑八怪,你特娘的干了甚么,阿,你特娘的對老子的寶地干了甚么。”
“嗯..”陳清平疼醒,迷糊間,感覺后腦勺陣陣發(fā)疼,隨即明亮有神的眼睛望著怒發(fā)沖冠的張燕北。
“你真沒死?啊,你怎么沒死,你怎么不去死,說,你對老子的寶地做了甚么?”張燕北一把掐著陳清平的脖子怒問。
“額..松手..”陳清平拍打著掐著脖子的手,不停的扭動掙扎。
張燕北又一次狠狠摔下陳清平后吼道:“老子的救命寶地啊,你娘希匹就這么給老子毀了,你說,你怎么賠老子。”
“咳咳,張兄,你莫氣,大恩不言謝,此后必有重禮相贈,只是清平尚不知發(fā)生何事,張兄可為清平解惑否?”陳清平起身拱了拱手問道。
此時兩人皆渾身清潔溜溜,看著著實有些怪異。
張燕北瞪了陳清平一眼,隨即搖搖頭,隔空將兩人衣物攝取,將陳清平的衣物丟還給他。
整理好之后,陳清平感受著渾身澎湃的生命驚奇,內(nèi)心震驚,卻不及細思,真心誠意的有拱手躬身謝道:“張兄,先前清平命懸一線,本以為此生就此了結(jié),卻不想遇到張兄相救。”
張燕北揮揮手,不耐道:“得得得,你別給老張整這些虛頭巴腦的,老張我救了你一命,你報答,天經(jīng)地義,只是你不地道,將老張保命的地方給毀了,你怎么說。”
陳清平轉(zhuǎn)頭望了一眼血池,在感受自身澎湃的生命力,心中一動,再感受了下愈合的玄海,疤痕縱橫交錯的臉扭曲的笑道:“張兄,你可聽聞靈犀藥店?”
“北蠻城十大藥店誰人不知。”
“呵呵,清平不才,為靈犀藥店制藥七載,藥店三成地丹出自我手,若張兄不嫌棄,往后張兄需練丹藥,清平皆可代勞。”
“地丹?你說你能煉地丹?”
陳清平含笑點頭。
“七品也能煉?”
陳清平修長清瘦的身體站的筆直,傲然的道:“九品,七成成丹率。”
張燕北瞪大眼睛,隨即哈哈大笑道:“特娘的,居然撿到寶了,看來老子此生涌泉境有望啊!啊哈哈哈哈...”
笑罷,又看到幾近干涸的血池,頓時不笑了。
嘆口氣道:“丑八怪,你真是怪,老張我?guī)狀嗡覽鍰由窟@血池,如今全被你給弄成這樣,也不知往后這里還能不能療傷。”
陳清平尷尬無言,隨后道:“張兄,若只療傷的話,往后清平多練幾爐玄階九品血蘊丹給你防身便是,雖達不到起死回生,但若身受刀劍重傷亦可一日復(fù)原。”
張燕北聽后,眉開眼笑道:“那藥好,玄階九品呢,老張我以前拿出一半家當(dāng)也就買了一顆防身,效果確實好。”
隨后張燕北拉著陳清平一起坐下,好奇問道:“清平兄弟,你跟老張說說,你跟云仙子甚么關(guān)系,赤華露那等寶物也是說送你就送你。”說罷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懷中某物,嘿嘿笑了笑。
陳清平緩緩輕嘆,隨即將二十年前的往事娓娓道出。
張燕北聽得時而雙拳緊握,時而咬牙切齒、雙目圓瞪。
當(dāng)聽聞陳清平自小相依為命的爺爺被仇家所殺,更是雙目含淚狠狠捶地:“老張以為這世間只有老張夠可憐的,想不到你比老張更可憐,特娘的,老子爹娘也被那該死賊子所殺,總有一天老子要找到血衣,殺他全家。”
陳清平看著哭的像個孩子的張燕北,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張兄既知仇人,遲早能手刃仇敵。”
張燕北抹了把臉后道:“兄弟你不知,那血衣是一個刺客組織,這些年老張也多方打聽,倒是宰過兩個,可惜尋不到他們大本營,也不知道當(dāng)初屠殺我們村百口人的究竟是哪一個,這些人太神秘。”
隨后他又道:“不提這些,只是老張奇怪,常國師那樣英雄的人,你既已落得這樣的鬼樣子,他怎還不依不饒的,何不干脆殺了你一了百了。”
陳清平苦笑道:“當(dāng)初我與那常武銘生死相斗,皆因常文軒而起,此人心胸狹隘,因為是常武銘堂弟,在比武之地橫行跋扈,欺壓我圣元宗同門女弟子,被我阻了一次就處處為難,另外有其他一些事才導(dǎo)致后面我與常武銘私底下立下生死斗,呵呵,不殺我,只是常文軒想折磨我罷了。”
張燕北摸了摸滿臉的胡茬道:“那常文軒近幾年確實名氣挺大,還是天元七子之一,還真想不到這么卑鄙,只是常家那么厲害,老張我也沒法幫你啊,不是老張我怕,那常國師多厲害,如今只怕整個天元國厲害的拉出來,沒一個是他對手。”
“呵呵,不提這些了,實不相瞞,此次因為這血池,清平的玄海已經(jīng)恢復(fù),若努力重新修煉,將來興許有望手刃仇人。”
“哈哈哈,好,那你等著,我出去看看甚么時辰了。”說罷便閃身轉(zhuǎn)入漆黑的洞口。
不片刻就回來道:“天亮了,走走走,老張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