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聽得到嗎?醒醒”。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呼喚,感覺到有人用力拍打著我的肩膀,努力想睜開自己的眼睛,卻怎么都睜不開。最后依稀聽到“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最后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原界之中,天遠城內(nèi),巷子里一群兒童嬉笑打鬧著,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城中徐家城西慕,世代交好人情顧,如若城中變了天,天遠從此改姓傅。蔚藍的天空下,幾朵烏云漂浮不定,極速聚集在一起,眼看要下起雨來。“快回家來。”其中孩童的母親喚道。孩童一哄而散。
天遠城城主府一間簡陋的居室中。
當我再次有意識時,我慢慢睜開雙眼,渾身沒有絲毫力氣,只看到一個又瘦又小的少年喜出望外的奔向我的床前,喃喃道:“醒了”然后轉(zhuǎn)身快速跑出門外,大喊道:“醒啦,康少醒啦,醒過來了,老爺,康少醒啦”。
康少?這是我的名字?還是?我心里想道。過不一會,一個中年男人跨步走進屋內(nèi),身后跟著一個長須老者,剛才跑出去的小男孩緊步跟在長須老者的身后,手里提著藥箱,放在我床邊的桌子上,又快速走到前面搬過椅子放在我的床前,老者俯身坐下,輕輕抓起我的手腕,把起脈來。中年男人輕聲問道:“郎中,犬子怎么樣了?”
犬子?這個中年男人是我的父親?我怎么完全想不起來了,只見他身形挺拔,一身長衫,雖說不上奢華,但也看得出是富貴之人,左腰間帶有一塊玉佩,右腰間佩劍,方正的臉上,劍眉上揚,鷹眼如炬,給人以沉穩(wěn)、干練的感覺。老郎中放下我的手腕蓋緊被子扶著胡須說道:“城主大人,少爺頭部受到撞擊,昏迷良久,如今能夠醒來,實屬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可能會出現(xiàn)記憶受損的象。”
“記憶受損?”中年人說道。
“對,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失魂。”郎中接著說道。中年人向前走了一步,繼續(xù)問老郎中:“那犬子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躺在這病榻之上?”
郎中回道:“那倒未必,記憶受損分為幾種情況,第一種正如城主大人所言,此類癥狀的病人,身不能行動,耳不能聞聲,口不能言語,身僵如木,我們稱之為木僵之癥,第二種癥狀的病人,人可行動,四肢不遂,言語不清,辨人不全,我們稱此類癥狀為五遲,即立遲、行遲、發(fā)遲、齒遲和語遲,最后一種情況為失憶,此種癥狀比較復雜,失去的記憶可能是某些記憶片段、某些人,也可能是全部記憶、所有人,包括自己是誰。”
中年男子稍緩和些面色,卻也急著問道:“那犬子屬于哪種?可有恢復的可能?”
老郎中答道:“從少爺身體上觀察,少爺雖未言語,但從表情和雙目看出,少爺雙耳能聞,軀體微顫,說明能聞能動,雙目雖無力,但卻神采未失,由此可看出少爺應屬于最后一種情況,失憶。要說恢復的話,這個就不好說,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康復的可能,可以多帶少爺去一些喜歡的地方,回憶記憶深刻的場景,或和一些重要的人多溝通可能更有助于讓少爺盡快的恢復記憶,但是也會有最差的情況,就是永遠想不起來以前的事。”
中年男子面色略有些凝重,道:“謝過先生說明,在下心里有數(shù)了。”然后從身上掏出一塊大銀元寶遞給老郎中。老郎中恭敬的接過元寶,說道:“城主大人客氣了,少爺現(xiàn)在身體依舊十分虛弱,待老夫稍后開一劑疏血活絡和養(yǎng)氣健體的藥方,每日煎服,不出數(shù)日即可下床,到時即可讓少爺慢慢恢復記憶,那老夫就退下了”。說罷,老郎中作揖轉(zhuǎn)身離開。中年男人沉聲說道:“狗子,送先生。”屋內(nèi)的瘦小少年提起老郎中的藥箱,引路老郎中離開了。
我雖剛從昏睡中醒來,但從剛才的交流中大概得到一些信息,剛才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我的父親,聽郎中的稱呼來看我的父親是城主,剛才的瘦小少年應該是家里的仆人,少年和老者叫我康少,康應該是我的姓或者名字。此時依稀看到中年男人走近我的床前,我便不知不覺又昏睡過去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暗,身邊只有那個瘦小的叫狗子的少年,少年看起來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但是身材卻比正常十三四孩子的樣子矮小許多,臉頰黑瘦,明顯的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狗子見我醒來,十分高興,端起藥碗,快步地走到我的床前,說道:“康少,你可終于醒過來了,您昏迷的這么多天,可擔心死我了,郎中說,你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雖然醒過來了,但是顱內(nèi)還有淤血,要疏血活絡,才能完全康復,雖然狗子不懂郎中講的,但是狗子知道,只有康少把藥喝了才能好起來。”
眼前這個孩子,居然能把郎中說的完全聽不懂的話能一字不差的記下來,說明這孩子閱盡了別人眼色,任何時候都要謹慎的仔細的聽人家講的話,一字一句的記在心里,生怕忘了生出禍事,遭人打罵。
狗子把我扶起半坐著,我環(huán)顧四周,這才看清我房間周圍的樣子,房間很簡陋,只有些簡單的家具和必備品,只有狗子和我兩個人。此時我有些疑惑,既然我是城主的兒子,家境自然沒的說,即使平日簡樸,不至于屋內(nèi)陳設如此簡陋,除了狗子以外沒有其他仆人。
狗子喂我喝完藥,看著我疑惑的眼神,問道:“康少,聽郎中說您失憶了,您不記得狗子了嗎?”我看著狗子,輕輕的搖搖頭,表示不記得。狗子又笑著說道:“康少醒過來就好,郎中說了,康少慢慢會恢復的,康少不用太擔心,伙房那里已經(jīng)為康少準備了餐食,等康少吃完晚飯,我就給您燒水擦身,然后康少就好好休息,相信康少馬上就會好起來的,狗子天天給您祈禱著呢,等您好了,狗子就再也不要離開康少了,狗子要好好保護康少,不讓康少再受半點傷害。”
之前還沒注意,仔細看來狗子身上也有好多摔傷,雖然已結(jié)痂,但是還能看得出之前也受過很嚴重的傷,而且手臂上,脖頸傷依稀還能見到若隱若現(xiàn)的鞭痕,不知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受了這么重的傷。此時狗子轉(zhuǎn)身要走:“康少,狗子去給您端飯。”
“我是誰?”我吃力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