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面前,其實有兩條路。”
順著顧凡指的方向,不知道方子衡看到了什么,而我只看到一個小小的榕樹,今天此處,唯一一棵枝葉長得稀稀疏疏的。
自從今天早上起來,顧凡就表現(xiàn)得不是一般的興奮。此時,更是興奮到了一個極點,嘴角上揚的弧度,無一不泄露著他的心情。
“兩條路,你想走那條?”
方子衡沒啃聲,將選擇權交到我手上,我低下頭猶豫很久。即使我心里很不安很恐慌,可抱著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念頭,我還是選擇不真實的梧桐小區(qū)。
顧凡對我的選擇很滿意,從口袋拿出一把小巧的美國軍用刀,不顧我和方子衡的輕微反抗,在我倆手心劃了兩道口子。又在他自己手心劃一道口子,將刀口流淌出來的鮮血滴在我和方子衡的傷口里,足足滴夠七滴才收手。
我們接過顧凡遞過來的紗布,將傷口包扎后遞回給顧凡,顧凡沒接,只悠悠伸出手讓我們給他包扎。這只手剛包扎好他又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劃上一刀,把血滴在那棵特別的梧桐樹根部,再滴在樹旁的地上,走一步滴幾滴,一直延伸到梧桐巷口。做完這些又向我們伸著手要我們包扎。
我看著這一地的血開口問。
“這樣做有什么作用啊?”
“為了防止我們在里面迷路出不來,而把我的血滴在你們傷口上,是保證你們不會和我失去聯(lián)系,在里面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奇怪,要做好準備才能進去。”
方子衡拉過我,低著頭像是在醞釀著一些話。我望著那臉傷疤,拍拍他的手臂,笑著說沒事。
“要不,你回我家等著吧。”
擺擺手,急忙反駁。
“這怎么可以,這本來是我的事,怎么可以讓你們幫忙解決,我卻像置身事外一樣。”
“可。。”
“沒可是,我們一起去,然后一起回來。”
眼睛里映著我的小小身影,讓我仿佛身處在一片溫和的陽光里面,暖暖的。明明很丑陋,給我偏偏是安心。
為什么這個人會愿意為只有一眼交際的人去冒生命危險。他的感情,我似乎理解,但是我的呢?我不知道。
我笑笑拿起他的手掌看,白白的紗布蓋住下面殷紅的傷口。用指肚輕輕擦過,癢癢的,像心弦被一次一次挑動一樣。
“等回來后,我們聊聊你看上我的問題,如何?”
停在他掌心上的手突然被納進一個溫暖的包圍圈,耳邊是他低聲的笑語。
“好。”
“你們完事了,那我們走吧。”
顧凡環(huán)抱雙臂側著身望著我們,一臉的壞笑地催促我們。
。。。
進入‘梧桐巷’,周圍景物差異不大,只是相比剛才,這里更暗。沒有一絲人氣,舊樓那邊吹過來的風,夾雜著都是寒氣,輕刮著皮膚是深入骨髓的冷。
沿著路走過去,越靠近越陰暗,完全沒有我記憶里的模樣。周圍的陰森無一不在證明當初方子衡說,我去的根本就不是梧桐巷的說法存在多高的真實性。
“我之前一直住的小區(qū),就是這?”
“嗯哼。應該說,這才是你家的真面目。”
聽到顧凡說家,我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很慶幸至今還活著,只是一想到不一定能出去又略略憂愁。
“快跟上!”
顧凡突然大喊一聲,我抬眼看向顧凡想開口問發(fā)生什么事,這時方子衡拉著我往前跑并接過話。
“剛才前面有個黑影。”
“接著。”
顧凡從衣領處扯出一塊帶著裂痕的玉墜子,用力掰成三塊,一塊還掛在脖子上,玉上透出幽幽綠光。顧凡把剩余出來的兩塊小玉塊拋給方子衡,方子衡接過問。
“要怎么弄。”
“帶在身上。”
一塊泛著綠光的玉被塞在手里,暖暖的不知道是因為顧凡的溫度還是方子衡。我將玉塞進緊小的褲袋,光被布料蓋了個半。
“這有什么用。”
顧凡時不時往旁邊的梧桐樹瞄兩眼,腳下的步伐越加快起來。
“這是護魂玉。可以防止那東西靠身太近,影響魂魄。別丟了,不然麻煩就大了。”
我點點頭,下意識摸摸褲袋里的玉,擔心會不會一眨眼就不見了。
他們說的黑影我沒有看到,跟著顧凡左瞄右瞄,幾眼后發(fā)現(xiàn)有的梧桐樹枝干上有些刻痕,拉過方子衡,湊上前問。
“那些樹,上面是不是刻著什么東西?”
我并沒有壓下聲音,前面的顧凡自然也聽到,停下腳步走到路旁,一邊走一邊盯著樹干。
我和方子衡跑過去的時候,顧凡已經(jīng)對著一棵樹研究起來。樹干上刻著字,字隨著樹的長開已經(jīng)有點變形,可仍舊可以辨認出是“庭庭”這兩個字。
顧凡拿小刀在庭庭兩字中間劃了一樹線,可是樹皮有點堅硬,劃出來的痕并沒有很深。反復再順著那根豎線劃十幾下,樹干已經(jīng)被劃出一條接近半厘米深的痕。顧凡伸出一只手指,在豎線上端緩慢畫下來,嘴里念著一些話,聲音太小我聽不太清。
在顧凡剛停下嘴里的念叨時,一股濃郁的黑氣從那道劃痕里竄出來,向方子衡沖過去,顧凡快步側身過去擋,對著黑氣大喊一聲。
“放肆。”
黑氣猛地剎住,停在顧凡面前,幽幽地飄著。
這黑氣來得太突然,我瞪著眼問顧凡。
“這。。什么東西。”
“鬼魂。”
方子衡明顯也一愣,可沒幾秒就緩過來,小步走到我身邊,輕聲安慰我,叫我別怕,他在。我看著他點點頭,笑說沒事。
“為什么它會沖向方子衡。”
顧凡輕笑,戲謔用眼睛瞄了我和方子衡幾下,瞇著眼悠悠說。
“他身上的玉最小塊唄。”
他一說我就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心里一暖,拉過方子衡的手,捏捏他的手背,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
“謝謝。”
不知道他是不是臉紅了,一臉的傷疤看不太出來,只是他把臉扭向一邊不看我的舉動很令人懷疑。估計那堆疤痕下是紅紅的吧,這人竟然還有點傲嬌的性子,倒是藏到現(xiàn)在才顯露出來。
“放肆,我放你出來,你還想打我朋友的主意?找死。”
說著顧凡就伸手一把抓過黑氣,湊近胸前此時亮得刺眼的玉。玉活過來一樣,發(fā)出的光逐漸變盛,不斷像黑氣撲去。而黑氣發(fā)出嘶嘶聲并且沸騰般涌動,可是被玉光吞噬了大半后就顫顫地不再有什么舉動。
“說,剛才那黑影去哪了?”
顧凡用著嚴肅的語氣大聲質問手里的黑氣,黑氣徹底沉寂下去,沒有一絲動靜,我湊上去問顧凡“你還能和這東西交流”。顧凡丟一個白眼就沒再搭理我,又一次質問黑氣,只是這次比前一次更兇惡,還將拳頭握得更緊。
“不說?既然不肯說,那也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了。”
黑氣剎那間涌動起來,顧凡眼睛微瞇將拳頭握得最緊,黑氣直接從指縫處散開而出,沒幾秒就完全消失在空中。
我咂咂嘴,沒敢在啰嗦。顧凡又尋了一棵刻著字的樹干,按著剛才的步驟再次釋放出一個被困死的鬼魂,這個鬼魂明顯乖巧很多,沒有沖向我和方子衡,離開樹干后只飄到顧凡身邊圍著他轉。我猜測是它是看到顧凡適才的手段,怕了。
沒幾句,顧凡就轉過身跟我們說這鬼魂已經(jīng)被收買。我心里頓時對顧凡升起絲絲的敬佩之情。太牛了,鬼魂都被被他制住。
小鬼魂一上一下飄著,我們一行人跟在背后。果不其然,小鬼魂帶著我們來到那一棟樓,樓看著和我之前住的一樣。硬要說一些區(qū)別,那就只有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吧。陰陰暗暗的,儼然就是棟鬼樓。
背后涼颼颼的讓人頭皮發(fā)麻,到現(xiàn)在為止遇到的不思議事情,似乎已經(jīng)在驗證之前的心里隱隱的不好猜測。走到這里其實已經(jīng)沒有退路而言,我剛想說進去吧,方子衡就開口道。
“我們把鞋都脫了。”
顧凡挑眉,按著方子衡的說法脫掉皮鞋。我愣住幾秒后明白為什么這樣說,向方子衡投去一個表揚的眼神,也把鞋子脫下來擰在手上。
“嗯哼~接下來鞋子要怎么處理?”
顧凡一臉看好戲的望著方子衡,誰知方子衡淡定地說。
“你不是收買了那鬼魂嗎?讓它處理掉。”
顧凡沒繃住一下子笑出來,連續(xù)說了幾句機智后才幽幽把鬼魂叫過來,幾句低語后,小鬼魂周圍的黑氣都聚在一起,形成小小的黑團,飄到鞋子邊,一把將三雙鞋子吞沒掉。
我也忍不住發(fā)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真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