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錦華城。
向東走連著祁山山脈,沿途是雀崖,德景,慶陽,海口。
雀崖是巖山,德景有重兵,慶陽是鐵關(guān),海口有水軍。
向西走順著怒江前進,路上有平樂,順安,南寧,臨滄。
平樂是糧倉,順安有鎮(zhèn)南,南寧是險地,臨滄有天險。
錦華城負責(zé)了大明南北一半的陸上轉(zhuǎn)運工作,按理說這邊不止這點人駐守,可夏國進攻太快太狠。
在大明最后一條防線上,錦華原本是唯一一個對大明來說沒有任何優(yōu)勢的地方。
所以這里修筑起了錦華城。
極其堅固的青巖外城,被無數(shù)勞工用血肉將外表磨的光亮,二十米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更別提城墻內(nèi)部藏暗道,倉室無數(shù),還裝有數(shù)百強弩和重達四千斤的鐵墜,由大明最為天才的巧乞兒耗費十三年設(shè)計。
不靠山不近水,這座城自平地長出,灌溉它的是近百億的金銀和無需計數(shù)的苦役,最為繁榮的時候,每天經(jīng)過這座城的財貨可以鋪滿夏桀的首都烏海。
“我告訴你...怎么攻破錦華...”寧破魍說到。
一時滿堂寂靜,連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小淺也嚴肅地看著她。
祝華卻擺了擺手,“聽一下吧...”難道他真的只能指望一個女孩嗎?這可算一個合格的將領(lǐng)?
“錦華城的排水渠,可以走。”
“不行。”常知秋反駁到,“那同樣拿青巖封起,只留下數(shù)十萬手臂粗的洞口排水。”
“有一個...前年暴雨...錦華城排水渠被堵上,后來掘開后...聚仙樓老板嫌青巖貴,用砂巖修的他家樓下水渠,在上面覆了一塊青巖。”
那天她隨父親入城,父親見她好奇別的女子的事物,為她買了朵絹花。父親辦事,便將她托付給那修幾位下水渠道的朋友。
“聚仙樓在何方?“
“錦華城西南。”
那是平地,但再過數(shù)米便有一處山丘。
“我們?nèi)綰蕪M去?”
“那排水渠說是最后引入得財江,但那些老爺都會自己再悄悄修一套引到別的地方。”
“這?”幾人不解這種稀奇的做法,瘋子卻笑了出聲,“看來錦華城也沒有看上去那么干凈嘛,悄悄引到別處,指不定要傾倒些什么東西,仇家的腦袋啊,違禁的貨藥啊,不很聽話的小妾...”
“我們的目的是打進去。”祝華仔細思索,“常先鋒,你跟寧破魍去看一下那條路子到底通不通,小淺鐵奴巡營去。”
“領(lǐng)命。”
待四人都出去后,祝華才對瘋子說到:“把剛剛記錄下來的給我看看。”
瘋子抖開紙張,上面是一幅墨筆勾勒的寧破魍,惟妙惟肖。
“祝校尉啊,她可不簡單。”瘋子將畫翻過來,背面才是他們對話的記錄。
祝華不答,他眼前的沙盤卻開始慢慢崩塌,代表錦華城的木欄四處散開。
直到數(shù)小時后,一聲“報!”在門口響起。
“進。”
“常副尉口信,‘無誤’。”傳信的是一名先鋒軍的人。
“瘋子,傳下去,全軍做好決戰(zhàn)準備。”祝華一掌推翻了面前的沙盤,這個夢里都不可逾越的城池,因為里面的人的貪婪,終究露出了破綻。
“后日,破城。”祝華召集了數(shù)位隊長,主帳里端坐著三十來名尉官,他們卻都以祝華為首,在數(shù)次戰(zhàn)役中,祝華的指揮多次化險為夷,皇上的獎賞甚至跟不上他前行的速度。目前怒江和東湖的賞賜還沒下來,祝華已經(jīng)在準備攻破錦華了。
“阿完顏,東北靠你,佯攻,樣子做足,余尉和李尉去幫一下
“北方正面宇少你帶人守住,準備接應(yīng)
“西南兩邊讓劉邵陽的騎兵來,聲勢浩大,但是要讓他們看出來,讓明軍以為我們佯攻西南,小彬你帶人埋伏在西門
“東邊那塊交給鐵奴和常先鋒,他們肯定會往東邊投入最大兵力,但是我在東門安排的人手會最少
......
“麒,你點完后勤再來告訴我一下,我要準確的數(shù)字
“瘋子,放鳥聯(lián)系哨子,看看雀崖的人到哪里了。”眾人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祝華才不繼續(xù)忍耐咳嗽,幾乎要斷過氣去。
瘋子寫好信放出,看到他縮在主位上的樣子搖搖頭,“我去叫他們給你整點蜂蜜水。”
“別鬧,行軍物資里哪有蜂蜜...你再去測一下城寬...看看有沒有什么落下的。”
瘋子聳聳肩,“小淺給你帶了蜂蜜,我會去的。”
祝華將自己蜷在主座的陰影里,直到下一聲“報”響起,他才會挺直脊背面帶堅毅。
“淺,老大又犯咳嗽了。”瘋子對正在檢試弓箭性能和數(shù)量的小淺說到。
“欸...誒誒!”小淺立刻放下手中的蠟,沖出了倉庫。“記得也給我備一份。”瘋子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成了回去就請你上烏海樓吃個痛快!”
“怯~”瘋子拾起她丟下的蠟塊,仔細地給弓弦保養(yǎng),他輕輕地哼著只有自己聽得見的歌。
在另一頭,寧破魍帶著常知秋成功摸到了聚仙樓地下。
“真沒想到。”常知秋看著頭上最后一塊青巖,只需三個大漢一齊用力就可推開這將近一米寬窄的排水口,“錦華城被蛀蝕的這么嚴重。”
她們只花了兩個小時尋找洞口,常知秋憑借土地上植被的生長找到了排水渠位于城外的出口,她們帶人沿著這個方向挖掘了四個小時,便打開了洞口,一路直通到聚仙樓底下,洞口足夠倆人并肩而行。
寧破魍觀察著這條小道,“這兩段路拓寬一點,記得做好支撐,防止塌陷。”
“我說...”常知秋開口,“你...其實不用這樣的...就算你什么也不說,祝校尉也不會殺你。”
“為什么要幫助入侵者攻下自己的國家呢?”常知秋問到。
‘切記保持善念’
寧破魍發(fā)出指示的手放了下來,“大明,爛透了...于其兩個國家互相廝殺拉鋸...不如統(tǒng)一后再慢慢解決其他問題...用一部分的犧牲來結(jié)束無休止的戰(zhàn)斗...”
“殺不能止殺。”常知秋別開目光,不再看向?qū)幤器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