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權衡再三,最終季武還是同意讓季如風隨那吳平老人離開。去賀滿樓找老者的時候,羅敏也跟著去了,她終究有些不放心,有些不甘心,想要說服老者留在賀州。然而老者只是笑笑,然后搖了搖頭,氣得羅敏當時都想罵他,好在有季武攔著。
老頭死活不干,季武一家也沒辦法,他們只得退而求其次,想讓季如風離開之前先去郭行安家一趟。吳平沒有意見,但季如風拒絕了,季如風想要早點離開,然后好早點回來,至于那些親朋好友,以后還有機會見到。季武覺得也是,便命人給他收拾好行囊,羅敏還叫人給他多做了幾身衣裳,給他多準備了一些好吃的。
一切收拾妥當后,季武羅敏帶著季如云相送,羅敏很是不舍,無論怎么擦眼角,臉上總有淚光,一向調皮的季如云今天也很老實。季如成與吳平季如風隨行,季武一家終究得知道吳平到底住哪,不能讓他就這么帶走了季如風,更何況他們還打算以后有時間了去看看季如風。三人策馬前行,季如風一步三回頭,眼里滿是憂愁。
“如風,想我們了就回來,爹娘還有哥哥們都會在家等你的!”
“是啊,如風弟弟,有機會一定要回來!”
羅敏和季如云揮手大喊,季如風用力點了點頭,三人漸行漸遠。
······
吳平沒有撒謊,他們接連走了三日,終于來到了一個田野山村。這里很恬靜,但景色與其他地方別無二樣,恬靜而又普通。吳平帶著他們兄弟二人來到了一個小院前,在院門口,還有一個無碑墳墓。
“這是我夫人,三年前因病去世?!眳瞧較埋R,他見季如成看了墳地一眼,便給他解釋了一下,接著又說道:“這也是我不肯去賀州的原因之一,我時日不多了,最后的時光想留在這里!”
季如成點了點頭,開口道:“明白了!”
倆人隨后將年紀小些的季如風扶下馬,季如成又看向了吳平,問道:“那前輩在賀州為什么不說這事?如果我爹娘知道,應該會更能理解前輩!”
“呵呵,這是我的事,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必四處張揚。”
季如成再次點頭,吳平將季如風拉到了跟前,說道:“不過他不只是我的事,他畢竟是你們季家的孩子,你們可以隨時過來,如果這小子在這待得不習慣,想要回去,我也不會強留,如果真沒師徒緣分,我會送他回去的。”
老者態度一直很客氣,季如成不禁微笑,同時也松了一口氣,此次他的責任可謂重大,要對這個陌生老人有更多的了解,回去之后肯定會被問話,更何況季如風來這還是自己強烈建議。
“如成,如果你有時間,也可以在這多待些時日,寒舍雖然比不上將軍府,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吳平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向季如成發出了邀請,緊接著他又忍不住咳嗽幾聲,隨后說道:“呵呵,我這病是老傷引起,不傳染,我還有幾個弟子,他們現在應該是趁我不在家,出去玩去了,你稍等一下,他們回來之后,你們認識一下也好!”
季如成低頭看向了季如風,季如風也在看著他,老人雖然跟他們相處了幾日,但季如風終究要與季如成熟絡一些。季如成看了季如風一會兒,最終卻是嘆了一口氣,他看向吳平,回答道:“多謝前輩好意,但軍務繁忙,我還得趕緊回去,前輩本就有強行帶走如風的能力,但您沒有,所以如成放心!”
說完,季如成又蹲下身來,他看了看季如風,然后摘下了佩劍,那把曾被季如風奪走的佩劍。他將劍遞給季如風,說道:“這把劍,在你進入季府的第一天,我就打算給你的,但娘不是很喜歡我們舞刀弄劍,再加上你年紀小,所以我就沒給你。這次你離我們遠了些,要有東西傍身,記住,這是季家的劍,你是季家的人,好好跟前輩學藝,好早日學成歸來!”
季如風楞了一會兒,然后接過了劍,季如成嘴角微微一笑,他看著這把陪伴自己十余年的劍,不禁想起了自己被季如風挾持的場景。當時他松開了自己,然后他就來到了自己家,再后來他遇到了這個老人,老人抓住了他,然后又松開了他,最后卻將他帶離了季府,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季如成將季如風一把抱進了懷里,開口道:“如風,是哥勸爹娘同意你來這的,你不要恨哥,哥不是想你離開季家,哥是想你更有本事。哥更得提醒你,你不是黑風寨的小兔崽子,你是賀州季家的孩子季如風,永遠要記住,這是你這輩子的身份,從你走進季家的那一刻起,就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