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朵兒說每個院子都有送。”書琴答道。
“那晚上就點上這個吧。”葉兮墨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香盒遞給書琴然后又道,“我記得我屋里有一盒清心香,那個也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一會兒你那一盒去你們那屋,今晚點上應該也能睡個好覺。”
書琴正要將手中的香點上,聽到葉兮墨的話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來,沖著葉兮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謝謝小姐。”
是夜,殘月懸空,萬籟寂靜。
葉兮墨身著夜行衣略過晉都的天空,身姿靈活如同這夜色的精靈一般。
“少主。”唐余看著落在院中的少女,少女一身黑衣,雖然年幼,通身卻自幼一股上位者的威壓。
“可查清楚了?”葉兮墨抬頭目光落在院中的一株如同枯枝一般的梅花上,此刻沒有花開,也沒有綠葉,顯得有些荒涼。
“查清楚了,許曼殊是勇毅侯府老侯爺年輕時辦的一樁買官案的主犯的幼女,因為年歲小又是女孩,后經人打點免去了入奴籍,而這打點之人是如今的高太尉高峰。而這高峰將許曼殊救出來后就給了晉都城里一戶小販人家養著,多年來高峰也都一次沒有再去看過許曼殊,然而就在前不久那小販人家里的人突然得病離奇暴斃,許曼殊為了那養他的小販養父便到了如意齋前賣身葬父,如今許曼殊得了錢將那小販養父安葬,正一個人生活在那小販養父的家中,每日靠做些針線活養活自己。”
“就這些?”葉兮墨聽完后,淡淡的問道。
“表面上就這樣,不過屬下倒是在那許曼殊的周圍看見了幾個疑似暗衛的人的存在,雖然他們做得很隱蔽,但是屬下還是看出了他們似乎在與那許曼殊暗通什么消息。”唐余繼續道。
“想必與許曼殊通消息的就是那位高太尉了。”葉兮墨眉眼舒展露出一抹笑意來,想到前世如今的大燕帝楚雄死后,而這最后奪得皇位的居然是那位如今最不顯山不露水的王爺,想來這高太尉作為其舅舅應當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甚至這線都伸向了從不參與皇權爭奪的勇毅侯府。
“屬下也這么認為,所以就跟蹤了那傳遞消息的,果然最后那人見的就是高太尉。”唐余繼續補充道。
“高太尉!高家!高淑妃!四皇子!”葉兮墨眉眼微瞇,真是怎么也想不到這些人已經這么早就開始安插暗線到勇毅侯府了。
“明日你去做一件事。”葉兮墨目光微山,嘴角微勾,轉身看著唐余。
“請少主吩咐。”唐余見葉兮墨轉過身來,抬頭正好撞見了葉兮墨的這一抹淺笑嫣然,沒來由的心里一顫,于是只得急忙低頭靜聽葉兮墨吩咐。
“我記得高太尉的長子高啟海是個最喜歡許曼殊這樣柔弱女子的人,明天你去想辦法將許曼殊送給高啟海。”葉兮墨淡淡的說道,語氣淺淡,不含絲毫的情感,聽得人只覺得心里冷冷的,有些發顫,卻又有一種清冷的悅耳。
“是。”唐余依舊低著頭,聽著葉兮墨的吩咐,少女的聲音雖然動聽,少女的笑顏也很好看,但是唐余卻是知道,眼前的少女并沒有她所表現出的那么簡單美麗。
“還有,今兒的事情你辦得不錯。”葉兮墨眉眼依舊淺淺的帶著絲絲笑意,語氣依舊冷冷淡淡。
然而這說出的話卻聽唐余這么一個大男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想著今兒白天的事情,城門口那個自戕從城門上跳下來砸在勇毅侯老夫人馬車上的女子。唐余自認為加入流云閣以來自己也見過了不少的陰暗面,可是當今白天親眼目睹那女子拿著刀一道一道的花開自己的臉上、身上的肉時,唐余當時還是不由得打了個膽寒。在最后看見那女子幾乎癲狂一般一刀扎進自己身體,然后跳下了城門,唐余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受了一遍酷刑終于解脫一樣。
“少主,您是要救下那些女子嗎?”唐余突然抬頭看向葉兮墨試探性的問了這么一句。
聽到唐余的話,葉兮墨眼神突然暗了暗,其實這事兒一開始只是葉兮墨的猜測罷了,前世百花樓驚現大量女尸的慘案因為自己這一世在那人之前買了百花樓,所以百花樓逃過一劫,但是葉兮墨還是不放心就讓唐余去查了前世買了百花樓那人現在在哪兒?
然而令葉兮墨沒有想到的是,那人沒有買到百花樓,卻去買了百花樓隔街的另外一家青樓,而那人如同前世一樣利用這家青樓,表面上做著普通青樓的營生,暗地里卻買了大量的死契少女送入那青樓的地下室,用這些少女來做他前世在百花樓做過的那些見不得的營生。
這事兒昨日唐余用飛鴿傳書送給了自己,葉兮墨不是大善人,對于救人什么的其實沒什么興趣,不過這個前世迫害了百花樓那么的姑娘,這一世怎么也得還賬才是。
于是葉兮墨便想到了引出大理寺來查的辦法,讓唐余神不知鬼不覺的救下一個地下室受折磨的女子,讓她自己以最轟動的方式引起大理寺注意,進而徹查她的案子。
只是令葉兮墨沒有想到的是,那女子居然會選擇以這么極端的方式引起大理寺的注意。
“如果她們能夠撐到宋椎查到那里話,算是要救吧。”葉兮墨想了想回答了唐余的問題。
“少主,這個給你。”唐余得到葉兮墨的答案,眼神不自然的暗了暗,然后從懷中掏出一方白色的絹帕。
葉兮墨接過唐余遞過來的白色的絹帕,絹帕展開上見面卻是用血寫著兩個字——謝謝!
“這是?”葉兮墨看著絹帕上的血字,血字紅艷凄美,可見書寫這兩個字的人最后是懷著怎樣決絕的心情寫下了這兩個字。
“這是白天自戕的那名女子跳下城門后落在城墻上的,我見了就撿了起來。”唐余恭敬的回道。
“倒是位烈性的女子!”葉兮墨沉沉的看著手中的白色絹帕上的兩個血字,能夠在生命的最后寫出這兩個字的人應該沒有瘋,只是她選擇了一種最為瘋狂的方式了解了自己的生命,也選擇了用最瘋狂的方式為那些還在像她一樣在受難的少女尋找獲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