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啊?”
“是我。”
“喲嚯,是三哥啊,好小子你畢業(yè)之后去哪混了啊,這都好幾年了才想起來給兄弟打個電話。當初咱們可是尿尿都在一個壺里的兄弟,你這不會是想借錢吧哈哈哈哈。”
“什么啊,你這人咋還和以前一樣賤吧兮兮的。我就在NJ市呢干程序員,剛下班,這不是翻手機看到了嗎,就想聯(lián)系聯(lián)系,你在哪呢?”
“我啊,我也在NJ呢,就在咱原來學校旁邊,有個那個什么畢為手機店,我這來實習的,馬上就回研發(fā)崗。”
“可以啊,畢為可不好進啊,我跟你說,咱們院那個……”
畫面突然一轉,我說話的動作頓時停住了,我兩只手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大腿外側,正盯著斑馬線出神。并不是我把手機放下了,而是這兩只手仿佛一開始就是在那里,手里也沒有手機。我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大腦運轉起來,掏出手機,打開通話記錄,上一條記錄還是兩天前的一個廣告推銷,根本沒有和朋友A的通話。
我回過頭,剛剛我應該是退到了那邊賣炸串的大爺附近,后退的距離和斑馬線的長度大致相當。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我開始不斷地進行嘗試,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是一個半徑和斑馬線差不多長的圓形范圍,圓心就在我這邊斑馬線的起點附近,具體是不是個球形我沒法估計,因為我不能飛也不能挖地。當我在這個球形里時,時間的流動是正常的,整個我能看到的世界也是正常的,我也能毫無阻礙的和這個圓形區(qū)域內(nèi)的人和事物正常交互。而當我身體的任意一個部分超過這個圓的邊緣時,場景就會突然變化,時間也會回到我上一次處于圓心時候的時間,我會處于上一次在圓心時的姿勢,哪怕是我是跳過圓心的,我也會回到半空中。
我不僅又給朋友A打了很多次電話,也給公司領導,父母,曾經(jīng)的老師,隨便想出的號碼都撥打過電話,但是只要我出界,就會回到圓心,仿佛有個人按下了這個世界的F5。
說實話,最初的恐慌還存在,且在我心里愈演愈烈,那是人天生的對未知命運的恐懼,但是除此之外,我還感受到了別的東西,那是一種可能作為人類永遠不會像我這樣完完全全真實體會到的東西,這個圓的圓心,在我眼里,就是世界的中心,甚至是宇宙的中心,而我,則是撥弄中心的人,世界上的唯一人,作為這個宇宙眾多變量中的唯一常量存在著。這兩種感覺壓得我?guī)缀踔舷ⅰ?p> 也許是什么神明,也許是什么外星文明選中了我,或者是其他什么的,總之雖然不是出于我本人的意愿,我可以在任意一個時間打上一個類似坐標一樣的東西,只要我走出這個圓形,就可以回到記錄點,將一切都重置。
與此同時,我也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把自己的情況傳遞出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