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胖兒把儲存卡交給邊防站值班的叔叔,帶字的錢寫的什么他不認識,要了幾張囊和兩壺水往雪山方向走,他聽堂哥說過山里人很有錢,當保安有幾千工資,能打架掙的更多。
野狐嶺他來過,父親就安葬在這里,每年都來,聽說大石牌那邊兒不是中國的地方,沒去過。
走了一天一夜,清掃完父親的墓地,吃點東西睡了一覺,他告訴父親,爺爺七十多歲了,妺妹考進了大城市念書,要花很多錢,他要去山里當保安,要是不反對就讓月亮公公出來。
說也真靈驗,下半夜雪停出月亮見星空,十七歲的小孩子用力給父親磕頭,擦把淚跑進了雪山無人區,堂哥先讓他見了保安隊長,也是牧區的阿大,工作沒問題,可工資要一年后才發。
掙錢最快的就是“下籠子”,堂哥講了一下規則,四個人很快抬出三個,剩下傻胖兒獨自和賭徒爭斗。
球型鐵籠里有休息的小房間,能洗澡有酒和燒雞,男男女女的角斗士兇神惡煞,新來的白裙子年青女人打倒幾十個對手,后背讓“黑狗熊”砍了一刀,人快死了。
衣服扯爛時,小石頭項鏈掉出來,那是李妞編著賣錢的,飛身出去騎在“黑狗熊”背上,用盡全力一擊寸拳,他慘叫著倒下時,傻胖兒抱起白衣姐姐的腰滾在一旁,隨手拾起馬刀砍傷另一個斗士的小腿。
人們再一次下注,白衣姐姐包好傷口,喝了半瓶酒。
“謝謝你,給我找件衣服”,馬依依看著眼前救自己的人,胡子拉碴分不清年齡,馬刀先給自己,脫他的大號牛皮背心幫穿上,拉緊繩子時看都不看,全身戒備隨時反擊。
他那一拳打斷了黑人拳手的脊椎骨,隨后幾場對手重傷退出,晚上他吃幾口肉喝酒緩解傷痛,抱著錢睡覺,開始警覺性極強,喝完的酒瓶摔爛到門口,告訴他:“我傷的重,晚上我守門,我有刀,白天別讓他們抓我走,行嗎?”。
傻胖兒抱著錢向依依腿上靠靠,冰冷的鐵板房間里感覺到了暖暖的體溫。
就這樣,兩人合作合力角斗,每天三場打完,有人會送一摞錢進來,堂哥和阿大托人偷偷送進草藥,依依體力恢復的很快,必定是名特種兵王。
小屋里的角斗士越來越少,傻胖兒看著幾個女斗士被抬出去,更加的謹慎的打每一場,如果自己敗了,不但拿不到錢,白衣姐姐處境會更糟糕。
“吃幾口,咸菜,不吃沒力,聽話”。
依依把用體溫暖熱的冰咸菜切成小塊塞進他的嘴里,揮手一刀趕走新來的賭徒,傻胖兒起身出去,抓起那人一頓暴打,搶回來條寬腰帶系在依依的腰間。
錢己經夠了,他現在不按場打,見誰打誰!。
轉眼氣溫回升,鐵板屋又臭又熱,倆人用刀改了下衣服,堂哥送來信兒,說有外來人下賭,打完最后一場就可以走了。
“他們不會放我走,打完今天,有機會你帶著錢走,把這個字帶出去,讓他們找一個在啞口東牧區,賣項鏈的小女孩兒,漢族人,叫李妞,拿東西,不要回頭,你不會說話,連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要是有來生的話,我不會忘記你,大哥”。
“我叫馬依依,C戰區銀鴿特情人員,五年前潛入駝龍的犯罪集團臥底,他們全球化販賣人口,利用暗網買賣年青女孩兒,或者人體器官,這里不過只是一個小角落,以后不要再來了,能聽懂嗎?”。
傻胖兒聽不懂這些,聽到李妞的名字更加確認白衣姐姐是好人,要帶她出去。
“我觀察過,這里的安保人員沒有武器,外場的人都是些賭徒,出口上面有人管,要是打起來,你從側門跑,他們不會讓你把錢帶出去的”。
傻胖兒點點頭,把錢塞進牛皮背心的夾層里穿好,又幫姐姐糸好胸口和腰帶,姐弟倆準備拼命。
查猜,旺措,阿姆達兄弟三人號稱東南亞最強傭兵,前幾日接到五十萬傭金,說暗網拳臺出現一名強手,賭金己超過十億美元。
初見沒覺得有壓力,野人而己,倒是邊上的女人看著實力強大,但打起來有些后怕,旺措的“馬伽術”可說兇狠無敵,不足二十交鋒就被扭斷脖子。
阿姆的柔術更狠,絞殺的野人施展不開殺手,他不想和女人打,看看弟弟的傷,還好,人家手下留情沒下死手,僅僅錯位而己。
持刀女人砍走幾個上臺偷襲的賭徒,看的出來,她在保護那個“野人”,如果這個時候一對二,阿姆占不到便宜。
這樣的對手值得尊重,讓手下清場,好好的打一場,二十年沒遇到強者了。
如所料,野人練過硬氣功,柔術的克星,阿姆拍地認輸,起身去攻擊馬依依,傻胖兒反應過來確讓查猜攔住。
泰拳對戰北派硬功,史上少見的比拼,暗網賭資飆升五十億美元。
北派硬功起源于鏢行,實戰性極強,橫練氣功鋼筋鐵骨,融合南派洪拳大張大合,經數代武師改進提煉,民國期間大鏢局掌門人結合詠春拳寸手,創立“八步斬”。
查猜覺得吃力,好在“野人”體力消耗大,保護那個女人分心,露出腹部的氣門,奮力一擊重拳。
但此時“野人”己經抓到了阿姆的后背,只聽“咔”的一聲,阿姆軟倒地上,野人一口血噴在自己臉上。
正想再擊雙肘,女人的馬刀迎面砍下來,“野人”鷹爪扣喉只差一點力量,他喊了一句什么,女人的馬刀全是致命殺,軍隊慣用的刀法,她和自己一樣,軍人。
中國軍人,他的戰友或朋友。
他舉手認輸,賭場幾十號打手沖上來,“野人”站起身,解下腰帶丟過來,他們要一起走。
“喂,二十萬”。
“放他們走”,查猜抓了些錢又把腰帶塞在野人懷里,抬手意示手下。
查猜的傭兵武器上膛,打手們安靜下來,看著傻胖兒背著女人消失在暴風夜色中。
馬依依開著摩托車帶著“弟弟”跑過河套,天快亮吋,他們在狼洞里躲了一天,駝龍不會放過她。
傻胖兒的傷并不重,那一拳打在背心的錢上,喝了幾口河水好多了。
野狐谷冰雪融化,過了大石牌就離家不遠了,仔細數一下錢,還夠。
幫白衣姐姐清潔一下發炎化膿的傷口,她一定很疼。
狐道不好爬,傻胖兒背著馬依依爬了兩天一夜,馬依依扎扎實實的睡了一覺。再醒過來己經在邊防站的衛生所,戰友們剿滅賭場剛回來。
“我睡了多久?”,馬依依問衛生員。
“十天,首長別動,傷口太重了”。
“送我的人呢?”。
“哦,你說那個小孩兒嗎?,他走了,讓我把這個U盤給你,他說要去給妹妹交學費”,團長坐下說。
“他,他說的?”。
“嗯,我們聯系上了C區隊,過幾天,再二天,有人來接你”。
“啊,好,謝謝”。
馬依依腦子里回想著,原來這個男生認識李妞,那肯定是來救人的。
休息幾個月,再回大漠找人,馬路邊找不到小李妞,八百里牧區也問不到有這個男生。
如今想想,李超怎么會是有絡腮胡子的人,人家沒修理。
傻胖兒把白衣姐姐交給邊防的叔叔,借了一匹馬連夜往旗鎮趕,搭上去省城的班車,他知道這么多錢帶著不是好事,進了城步行幾天才找到藝術學院,看時間李妞應該報名了。
睡了幾晚小公園,餓了啃幾口囊,渴了喝幾口自來水,幾天也不見李妞出來,他不知道大學城里面那么大。
身體有些不舒服,大著膽子去報名處問問,把李妞說成了“李妞妞”。
多虧李妞跑出來,要不傻胖兒真不知怎么辦,他數過那些錢,正好二百三十張,銀行的人說要兌換,越換越多,越數越亂。
他不懂這些,他不過是一個旗鎮里賣包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