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倉的父母是中國農(nóng)村普普通通的勞動父母,比一般父母更苦的是抱養(yǎng)了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棄兒女,在饑荒年月里,父母努力用自己的大愛,不停與命運的抗爭,撫養(yǎng)兒女學習成才,勇敢的帶著幼小孩兒闖蕩世間——走西口。
米倉記得弟弟剛抱回來的時候,沒奶吃。母親就每天煮一碗米粥,開水鍋里下進去小米,焯一下就撈出來,小米還半生不熟。父親就端著那碗半生不熟的小米。給生產(chǎn)隊磨坊磨面粉,一邊用腳踏面羅羅面粉,一邊用嘴不住的咀嚼半生小米,嚼碎咬成糊狀了,再一口口吐在碗里。拿回去給母親,母親再把父親咀嚼下來的小米糊過濾,還要放在鍋里熬好了裝在瓶子里。半夜媽媽和父親一塊起來。父親點燃那長長的麻柴棍,母親用帶著長長的自制鐵嘴水壺,再放在麻柴棍火苗上加熱。然后再倒在碗里一勺一勺,一口一口把那醇香甜蜜的小米糊糊喂給正在肌餓哭泣的弟弟嘴里,弟弟張著大嘴貪婪的喝上幾口立即就不哭了,而且還甜甜地朝著父母微笑。就這樣日復日,月復月,年復年辛辛苦苦地把弟弟喂養(yǎng)到四歲,直到他自己會吃飯。父母用汗水和心血點點滴滴喂養(yǎng)著米倉姐弟兩,饑荒年月,生活逼迫無奈又帶著米倉和弟弟含著眼淚走西口。
饑荒歲月,大鍋飯時期,母親想方設法用菜團子和糠皮窩窩來填滿孩兒們的轆轆饑腸。弟弟丑蛋揭開鍋蓋,瞅著蒸鍋里皺巴巴的糠皮窩窩,鼻子眼睛抽搐成一疙瘩,臉蛋上掛著淚珠兒,米倉看著可憐兮兮的弟弟,再看看父母從食堂打回來碗底那幾粒顫微微的米粒,軟綿綿畏縮成一團,想父母是重體力勞動,不能沒有米飯。趁著父母不在眼前,她把自己的飯碗扣在弟弟的飯碗上。
能為為父母分擔憂愁的米倉,心里覺得陽光燦爛,挑起糠窩窩,狼吞虎咽大口吞咽充饑,日復日,時間久了,糠皮窩窩密集在米倉腸道里,形成糞石,每次大便都要母親像挖石子一樣,一塊一塊的摳出來。致使米倉體內留下了細胞的記憶,扭曲成——肛裂,痔瘡。
分管大隊食堂財會的“洋相鬼”父親受到了檢舉,通過學習提高認識,他自覺把所貪財物交公。對洋相鬼父親有意見的人罵他說:“他吃進吐不盡”總是糾纏不清。洋相鬼的父親躲在家里不敢見人。
米倉的母親通情達理,代表貧下中農(nóng),常常給大隊提一些合理建議,她象傳播種蔬菜種植一樣以理服人,用事實說服大家,讓大家?guī)橢切┯薪?jīng)濟問題的人洗清自己頭腦,“誰還沒點兒缺點昂”母親總是這樣寬容每一個人。她從不記恨別人,團結村里大多數(shù)群眾,幫助那些經(jīng)濟上有問題的人員清賬目,清工分提高認識。
兩年后,十幾歲的米倉,春生,蘭蘭,洋相鬼,雀女子,桃花,小石子,海勝,二嬲,陶春一群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回到農(nóng)村在廣闊的田野里鍛煉自己。
米倉和十幾個回鄉(xiāng)知青,在自己家鄉(xiāng)參加生產(chǎn)隊里勞動,成了生產(chǎn)隊有文化的一代新農(nóng)民。米倉這批回鄉(xiāng)知青,雖然在農(nóng)村和父輩一樣起早貪黑的,臉朝黃土背朝天,開荒、打壩,挖梯田、挖井、翻地種菜。這些活兒對她們來說也是從小比較熟練的活兒。但米倉,春生他們有知識,有文化,成了蔬菜大隊的新生力量。
從此,米倉把自己上大學的夢想沉淀在這片綠油油的蔬菜園子里,腳踏實地。絡腮胡子書記看著米倉,春生,陶春,海勝,回鄉(xiāng)知青,朝氣蓬勃的發(fā)展,猶如給蔬菜大隊改革發(fā)展注入了新鮮血液,他樂呵呵的顫動著滿臉胡須,高興的合不攏嘴,把蔬菜專業(yè)隊改為新曙光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