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紅字之謎

　　過了一會兒，心口又難受起來。李淑麗急忙又吃了兩片藥，她問：“救護車……怎么還不來？”男人說：“這是鄉下，下雨路又難走，總得一段時間吧。”吃了兩次藥，疼痛還不緩解，李淑麗有些慌：“我要給我的醫生打電話……”她吃力地伸手去抓包，男人卻一下攔住她的手，把包拉到一邊：“再等一會兒，說不準救護車快到了。”李淑麗不由得盯住男人，想看透他到底什么心思。男人加上幾句：別大驚小怪的，醫生見慣了要死要活的病人。李淑麗感覺自己面臨著一道深淵，救命的包在他那邊。

　　李淑麗打定主意，等身體恢復了，立刻去離婚。趁今天被她捉穩了，得想個辦法，將來離婚也有證據。她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對男人說：“我感覺挺不過去了，我想跟孩子說幾句話。”男人生怕女兒知道她媽媽生病，會找救護車，就說：“深更半夜的，孩子在學校，你別嚇著她。”她假裝同意了，就說：“那給我手機，我看看她的模樣，心里好受些。”男人找不到理由反對，總算把手機給她。她點了幾個鍵，一面看一面跟男人聊天似的：“今天真巧，碰上你和別的女人鬼混。這不是第一次了吧。”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極了：“那又怎樣！”李淑麗繼續說：“多年夫妻，為什么你對我就那么冷酷，我生病都不……”她想說的是，他都不關心。一陣更猛烈的痛楚襲來，她感覺不好，該口說：“打……打……”男人卻以為她說他不打急救電話，怒道：“對，我是沒有打電話！我看你活不成了！你不是要告我么？我讓你活下去，讓你來害我，想得美！”李淑麗如聞驚雷，原來他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李淑麗抓著胸口，歪在一邊，她的心給刀子戳進去一般。男人盛怒未消，拉開門出去。

　　自己不至于就這么死去吧。她流下眼淚來。那可真是慘了，沒有人知道兇手是他，而他不但逍遙法外，還可能暗自慶幸得到解脫，自己死不瞑目，豈不冤枉！不能便宜了他！李淑麗撥通女兒的手機，可她已經說不出話。總得給女兒留個線索。她用盡最后的氣力，在包里亂抓，抓到一只口紅，就費力擰開。十分鐘后，男人再次進屋，李淑麗卻已經死亡。他并不悲痛，這回卻當真撥打了急救電話。不久醫生趕到這個地方。他們看看病人的情形，連送醫院的打算都沒有。

　　男人給女兒麗欣打電話報告李淑麗的死訊，麗欣哭著說：“不對啊，媽媽剛才還打我電話……”他心里一驚，含糊幾句，就掛了。他不知道李淑麗給女兒打電話說什么了，他當時的怒氣卻釀成了一個疏忽。醫生檢查李淑麗的情況，結論就是心臟病突發引起猝死。他暗自松一口氣。喪事按照程序進行，只有麗欣不肯相信媽媽的離去，就在半夜媽媽還撥打自己的電話，接通了后媽媽卻沒說話，怎么不過十幾分鐘就死了呢？當時媽媽喘氣很急促，可她想和自己說什么？爸爸為什么支支吾吾的？女兒知道父母關系不好，可是……麗欣打了一個冷戰……

　　麗欣找到媽媽的手機，查看撥打記錄，里面的確有一個打給自己的電話，時間跟自己手機上一致。爸爸不知道這事，就更奇怪，媽媽都要死了，他不在她身邊。麗欣問起來，爸爸說：“當時我在打急救電話。”麗欣勉強相信了。忙亂加上悲痛，麗欣歪在床上，淚眼迷蒙。恍惚間，卻覺得床頭邊的墻上有點異樣。她急忙湊過去仔細看。那是幾道血色的劃痕，歪歪扭扭地組合在一起，像是字，又不是個字。麗欣突然坐起來，這是她的房間，以前從來沒有這個東西，這也許是媽媽死前留下的。她抓過媽媽的包翻看，丟下包在地上搜尋，終于在書桌下看見一支開著的口紅，那顏色，那磨痕，都說明墻上的痕跡是媽媽用它留下的，也說明它是有含義的。可是這半個字到底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