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立梅愣住了：“你要林晚風？”

　　錢主任手負在身后，居高臨下地點了點頭。

　　從今以后，不是他錢老頭完，就是齊晨曦那小崽子下地獄。

　　齊晨曦和他的一派小弟看完了全過程，齊晨曦勾了勾唇，很滿意，轉頭問葉霖：“你嫂子呢？”

　　葉霖“啊”了一聲：“回家了。”

　　“回家？”

　　齊晨曦眼皮莫名一跳，心里有不好的預感突突地跳，一陣一陣麻亂直逼胸臆，很慌。

　　他提腳轉身就跑。

　　葉霖抿了抿唇。

　　他都還沒告訴齊晨曦，嫂子走的時候，他剛好上廁所回來，遠遠看到她，感覺嫂子整個人就……

　　很難過。

　　*

　　林晚風斂著眉，低眸收拾東西，這才發現她的東西少的可憐，這段時間她活得滋潤，還不是因為齊晨曦。

　　她嗤笑了一聲。

　　所以啊，齊晨曦真的是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她的少年，就該活在光下。

　　林晚風把自己的東西裝起來，也不過一個小包都沒滿，還不知道以后怎么過，走一步是一步吧，都習慣了。她眼角勾了勾，沒拖拉，轉身就走，開門。

　　腳步頓住。

　　齊晨曦剛好從電梯里出來，一身校服，額間全是汗，甚至于，瞳仁闃黑，眼角還有些戾氣。

　　林晚風神色未怔，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的包藏在身后，嗓音很淡：“你怎么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齊晨曦冷著臉打斷了她的話：

　　“拿出來！”

　　齊晨曦沒有忽略她匆匆擋起的包，想到她是要干什么，他的寒氣更甚，聲音冷冽，裹挾著幾分冷氣，是林晚風不曾見過的惡劣語氣。

　　林晚風抿唇。

　　沒說話。

　　也不拿出來。

　　就挺倔的。

　　齊晨曦被氣笑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帶著深深的壓迫感。

　　林晚風腳步微微往后退了幾步，直到腳后跟抵到墻根。

　　齊晨曦就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仔細看，他的眼白處拉出了些滲人的紅血絲。

　　林晚風不自覺地回避他的眼神，下一秒，齊晨曦伸出了手，狠狠地，夾著風聲，林晚風下意識地閉眼。

　　齊晨曦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她耳畔的墻上，皮上多了點血跡，是從指縫里流出來的。

　　林晚風看的心都疼了，但齊晨曦似是感覺不到痛意，冷笑，但嗓音還止不住地染著幾分顫抖：

　　“林晚風，你想走啊？”

　　是不是他再來晚一點，她就真走了？

　　不給他任何一點機會。

　　林晚風沉默了一下：“我不想給你負擔。”

　　齊晨曦又想笑了。

　　她憑什么以為她是他的負擔？

　　齊晨曦閉了閉眼，咬緊牙關，手上裂出的血一點一點地往外滲：“林晚風，你怎么總那么自以為是啊？”

　　他有時都快懷疑這個女的到底有沒有心。

　　林晚風的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那道血跡上，心尖揪得疼，覺得現在她和齊晨曦還是彼此保持理智比較好，傷口感染不是開玩笑的，而且這是齊晨曦，不是她：

　　“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

　　齊晨曦嗤笑，語氣都帶著點諷刺：“你都想要跟我分手了，還害怕我受傷？”

　　林晚風喉嚨一緊，只能吶吶：“沒想跟你分手。”

　　齊晨曦冷嘲熱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陰陽怪氣的：“是啊，沒想跟我分手，是打算不吭不響地就走了是吧？我連被分手的資格都沒有。”

　　林晚風眉毛輕皺了一下：“齊晨曦，說話正常一點。”

　　“你讓我怎么正常？”齊晨曦反問，“我剛追上的女朋友就想離開我，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委屈也不講，林晚風，你到底有沒有把這段感情當真？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男朋友？”

　　齊晨曦從來沒用過這種語氣跟林晚風講過話。

　　語氣很沖，臉也很臭。

　　他平時都是寵著林晚風的，結果她倒好，滿心歡喜地想要離開他。

　　林晚風睫毛輕顫，低著眸子，輕聲說了句“隨你怎么想”，轉身就想走。

　　齊晨曦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所以，他說了這么久，她都不打算給他個解釋嗎？

　　齊晨曦拽過她的手臂，把她狠狠地甩在了她原來站的墻壁那邊。

　　不疼。

　　齊晨曦用自己的手臂幫她擋了所有的疼痛。

　　林晚風還沒反應過來，氣息就被堵住了，紅唇被齊晨曦發泄般地咬住了。

　　林晚風壓根沒想到齊晨曦會這么混蛋，他們明明才吵了架，為什么他就能這么肆無忌憚地親上。

　　林晚風想用膝蓋狠狠地頂齊晨曦，齊晨曦冷笑著，長腿強勢地壓著她，一只手攬住了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說吻其實是咬的舉動……

　　林晚風眼白染上了幾分殷紅，她好不容易掙開齊晨曦的懷抱，齊晨曦都快咬破了她的唇，微微放開了她，卻始終把她圈在懷里。

　　林晚風捏緊了慘白的手：“齊晨曦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林晚風對齊晨曦又是打又是踢，但齊晨曦始終就這么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讓她打，讓她踢。

　　最后實在打不動了，身子發軟，齊晨曦順手把她擼進了自己的懷里。

　　“我已經很難過了，”林晚風不想哭，但是真的忍不住。

　　壓抑了這么多天的情緒，總算能正當地釋放出來。

　　林晚風說：“又不是我想走的，你們總是……”

　　不要我。

　　她的話沒再說下去，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示弱，但這是齊晨曦。

　　齊晨曦沒有幫她擦掉淚，只是輕輕地幫她理了理她凌亂的頭發，吻上了她的發梢。

　　看了她許久。

　　他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非要逼你你才說出來。”

　　一個人憋著真的好受嗎？

　　林晚風心一顫，下意識小幅度仰了仰頭。

　　少年就站在這里，光從窗縫里透出，毫不吝嗇地照在他身上。

　　你哭，我在。

　　林晚風忽然想起了一句話：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方向。（引自網絡）

　　每個人都有資格生在光亮中。

　　每個人，都有資格，擁有自己的一束光。

　　而齊晨曦啊，真的就是她的光啊。

　　林晚風真的哭出來了，淚水全渲在了齊晨曦的衣服上。

　　齊晨曦慢吞吞地把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硬挺的胸膛上，她哭，他也疼啊。

　　心疼的都快窒息了。

　　他的姑娘，明明就是個小愛哭包，非把自己偽裝的無懈可擊，沒心沒肺的。

　　林晚風從小到大沒哭過那么狠，而且還是在，一個人的懷里。

　　她本來真的想止住的，可是那人還偏偏一身的柔情，幫她理了理頭發，拍了拍她的背，輕輕地把她的頭放在他的胸膛上。

　　這誰都拒絕不住啊。

　　她哭著哭著就想到了齊晨曦全是血的手，更想哭了。

　　“你疼不疼？”

　　齊晨曦剛想說“不疼”，對上林晚風愧疚的眼神，他一頓，銷魂地“啊”了一聲，鬼迷心竅地說了句：

　　“好疼啊！”

　　林晚風：“……”

　　那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不過怎么說，林晚風還是心疼齊晨曦：“那我們去醫院？”

　　齊晨曦惡狠狠地盯著她：“不去，都是你的錯，你給我包扎。”

　　林晚風愣了一下，輕嘆了口氣。

　　她也想啊，但她手殘黨啊。

　　但齊晨曦已經把紗布拿過來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包扎，齊晨曦把她抱了起來，抱在了胸前，兩腿分開，讓她坐在他的腿中間，給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