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只是瞥他一眼,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愿。
格佛列轉頭朝費克來說:“你當年處心積慮的想斬除白族血脈,只可惜沒有成功,這下子不但賠上一個國王,連神巫也被人給拐跑了,你看到了,難道不生氣?”
費克來看見藍星陪同小眠出現,心中早已有數,小眠口中的愛人必定就是他一直害怕的雙生子之一,看來預言真的靈驗了,鬼族真的要斷送在白族雙生子之手。
費克來在剎那間,仿佛老了十多歲,鬼族的命運注定毀滅的認知,將他徹底擊敗了。
格佛列滿意的看到費克來灰心喪氣的神情,嘴角微揚。
“雙生子傳說根本就是個無稽之談,費克來,難道你還想相信這家伙說的話嗎?”小眠瞪著費克來道。
費克來搖搖頭,唉聲又嘆氣。
“老糊涂了!”小眠翻翻白眼,懶得對他多說。
她轉身向著格佛列道:“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會回來嗎?”
格佛列陰測測的笑,“我不需要知道你們為什么會回來,我只知道你們一回來,就絕對走不了?!?p> 雷文淡然的道:“我們既然會回來,就沒有打算要離開。”
格佛列揚揚眉,小眼睛閃著疑問。
他不知道他們的這股自信是由何而生,但是他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小眠仍然被他的咒術所束縛,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危險,不論他們為什么理由回來,都不足以威脅他。
“我們會回來是因為你?!毙∶唛e閑的道。
“我?”格佛列對這個答案覺得意外。
“我們是鬼族的王及神巫,尊嚴讓我們無法當個喪家之犬,所以為了打敗你,我們必須回來?!?p> 格佛列聞言狂笑起來?!斑@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憑你們就想打敗我?真是癡心妄想!”
小眠微微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是嗎?”
兀自大笑的格佛列突然覺得有道強烈氣流撲向他,將他整個人向后吹起。
他心中大驚,發覺這陣強烈的攻擊出自一臉漠然地藍星。
原來是這小子擁有操縱自然界之風的力量,他真是小看他了,險些吃了大虧。
好不容易在狂風之中站穩身子,正想出言譏笑他們不自量力時,格佛列只覺得那狂風如刀刀般劃過她的衣服,肌膚劃出了好幾道傷痕。
風的力量實在不可小覷。
快速的氣流旋動,卻像刀片般銳利,一個不小心,也許他就會被這道強風給肢解了。
格佛列立刻下了護身咒,這時如利刃般的風只能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再無法傷他。
但是在格佛列身后的侍衛們就沒有他那么幸運了,一個個都被風刃所傷,倒了下去。
若非藍星見到再無法傷害格佛列后將風力減弱,只怕那些侍衛早已先格佛列下了地獄。
小眠見格佛列被藍星用風神之力劃傷掛彩,立刻專心的乘機解咒。
格佛列明白他們的意圖后,暗罵自己的大意,臉上浮起冷硬的神情,伸手指向藍星,喝道:“黑暗之神,請將侵犯汝之者,置之地獄......”
當他念畢,只見藍星忽的向后一仰,口中噴出殷紅的鮮血,腳步蹣跚的向后退了幾步。
雷文見藍星受創,立即奮力的擊出狂焰,烈焰如火龍般撲向格佛列,卻在離他半尺外被阻擋下來,仿佛在格佛列四周有一道無形的墻,將他密密實實的護在其中,絲毫不受外力侵害。
小眠緊閉雙眸,專心的和體內的魔咒抗爭。汗珠自她額上滑落,一張俏臉忽紅忽白,煞是可怕。
“原來你們是想趁我不備攻擊我,殺了我來解咒,但可惜你們打錯如意算盤了!”格佛列冷凝的盯著他們。
他看著臉色漸趨平靜的小眠,心中一驚,若不快點殺了他們,一旦小眠沖破他的咒術,只怕咒術反撲至他身上,屆時他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哼!原來我還想饒你們一命,現在為了永除后患,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啊---”格佛列忽然大叫一聲,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費克來,又往下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截沾滿血漬的刀尖自他的胸前突出,他的臉色恐怖駭人。
事情發生的令人措手不及,就在格佛列伸手欲取三人性命之際,費克來從受傷的侍衛身上拔出了刀,直沖向格佛列,手中亮晃晃的長刀在眾人驚懼的眼神中刺入格佛列的背部。
格佛列向前走了幾步,便整個人倒在地上。
他顫抖的手指伸向小眠,眼中盡是死亡前的恐懼,灰色的臉孔沾染了死亡的色彩。
“救......救我......我不想死......”他哀嚎地低吟。
小眠在格佛列受傷的一剎那,體內的氣暢通如以往,她立刻知道格佛列的咒術破解了,而救他們的正是費克來。
看著格佛列越來越衰弱,小眠想都不想的將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一股氣流自她手中灌注入他的體內。
“公主,像這種叛亂者還救他干嘛?就讓他死了算了!”費克來氣急敗壞的叫。
小眠沒有搭話,只是搖了搖頭。
“雖然格佛列是叛亂者,但是他有權活著接受審判。”藍星突然開口道。
費克來看他一眼,并不認同他的講法,而且他的心里仍不能接受藍星的存在,但他沒有說出口。
“藍星說的對,小眠的做法沒錯?!崩孜囊仓С中∶哒雀穹鸬呐e動。
費克來看雷文也支持小眠的做法,這才沒有繼續爭論下去,轉而提醒眾人,“除了格佛列,還有幾名叛臣依然逍遙法外,而且手掌兵權,我們不能太過大意?!?p> “他們不會逍遙太久,今天大廳發生的事和格佛列受傷被擒的消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以防他們有所準備?!崩孜南铝畹?。
“老臣知道。”
“對了,碧凝宮的女巫們被關在什么地方?”雷文掃過受傷的侍衛,溫和地問。
“她......她們被格佛列關在永恒之塔?!币幻绦l老實回答。
雷文點點頭,他們早猜到格佛列為了沒有后顧之憂,必定將女巫們關在永恒之塔---一個法力無法到達的地方。
“王,這些侍衛該如何處置?”費克來瞪著曾經跟隨格佛列的侍衛們。
雷文揮揮手道:“你們會依靠格佛列,應該是有理由的吧?戴維?!?p> 他看著其中一名侍衛,眼神中是溫和而寬容的。
戴維低垂著頭,哽咽的說:“屬下的母親為‘邪巫師’所控制,為救母親,屬下背叛了王......”
在雷文的詢問下,竟有半數以上的侍衛是因格佛列的脅迫才加入叛黨陣營。
“現在格佛列已經就擒,如果你們真有悔悟之心,我會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p> 眾人一聽能夠戴罪立功,無不提振精神,誓言效忠。
“既然他們愿意悔改,現在我就交給你們一項任務。”
“請王上命令。”
格佛列暨眾臣的叛亂,僅僅維持七日。由事件發生、神巫和王上被迫逃亡、而后回國、制伏格佛列、平定手握軍權的判臣、收復失落的政權,這一連串的行動,看似繁復,實則發生的迅速而突然。
叛亂分子的掌政如同夢幻一場,身陷囫圇之后,才乍然清醒自己處心積慮所設計的政變,竟然如此可笑,虛浮而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