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州立馬掐斷了電話。

　　用包房的電腦登錄了他的暗網(wǎng)(wǎng)，縮小地圖查找沈薔薇的位置。

　　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常，只有不規(guī)(guī)則移動(dòng)(dòng)的鼠標(biāo)(biāo)暴露他這一刻的精神緊繃。

　　地圖縮小了好幾倍，整個(gè)(gè)江城都出現(xiàn)(xiàn)在電腦屏幕上，還是沒(méi)有顯示出來(lái)代表薔薇的小紅點(diǎn)(diǎn)。

　　這時(shí)(shí)，他的電腦主頁(yè)強(qiáng)(qiáng)行彈出一個(gè)(gè)視頻通知。

　　聞知州挑了挑眉按了接通。

　　“聞總，久仰。”

　　聞知州沒(méi)搭理他的招呼，反而是轉(zhuǎn)(zhuǎn)移了話題，“薔薇在你那。”

　　不是反問(wèn)句，是陳述語(yǔ)態(tài)(tài)。

　　對(duì)(duì)面被他的態(tài)(tài)度取悅了，把攝像頭調(diào)(diào)轉(zhuǎn)(zhuǎn)了對(duì)(duì)著被綁在椅子上的沈薔薇。

　　她腦袋耷拉著，沒(méi)有一點(diǎn)(diǎn)動(dòng)(dòng)靜。

　　聞知州看了一眼，確保她安全，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lái)。

　　“城西郊區(qū)(qū)，3號(hào)(hào)廢棄廠房，你什么時(shí)(shí)候來(lái)，我什么時(shí)(shí)候讓她醒過(guò)來(lái)。”

　　“這個(gè)(gè)藥在身體里太久了可是會(huì)(huì)損傷腦子的。”

　　男人幸災(zāi)(zāi)樂(lè)禍。

　　聞知州臉色陰沉著：“方栩，你敢動(dòng)(dòng)她，我保證讓你全家都永遠(yuǎn)(yuǎn)消失。”

　　說(shuō)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就奪門(mén)而出。

　　*

　　聞知州開(kāi)得很快，一路上都是綠燈，他硬生生縮短了十五分鐘車(chē)程。

　　城郊才下過(guò)雨，四處的建筑被雨水泡過(guò)之后散發(fā)(fā)著鐵銹的味道。

　　聞知州顧不上這些，找到三號(hào)(hào)廠房，上樓梯的步伐越跑越快。

　　跑到五樓的時(shí)(shí)候他停住了腳步。

　　見(jiàn)他來(lái)了，為首站著穿著黑色風(fēng)(fēng)衣的男人大笑著把一個(gè)(gè)注射器推進(jìn)(jìn)沈薔薇的靜脈，像一個(gè)(gè)瘋子：“挺快的，是你風(fēng)(fēng)格。”

　　聞知州看著他，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你敢動(dòng)(dòng)她，我會(huì)(huì)讓你陪葬。”

　　用刀抵著沈薔薇脖子的男人一直在笑，看起來(lái)像個(gè)(gè)瘋子，凳子上被五花大綁的薔薇逐漸轉(zhuǎn)(zhuǎn)醒。

　　因著她的動(dòng)(dòng)作，刀子離她的大動(dòng)(dòng)脈越來(lái)越近。

　　“醒了，妹妹，醒得很及時(shí)(shí)嘛。”方栩甚至直接蹲在她面前，輕聲細(xì)(xì)語(yǔ)的開(kāi)口。

　　和剛才跟聞知州說(shuō)話的咄咄逼人的模樣完全不同。

　　簡(jiǎn)(jiǎn)直像直接換了個(gè)(gè)人一樣。

　　薔薇皺了皺眉，動(dòng)(dòng)了一下已經(jīng)(jīng)麻木的手腕，盯著面前少年感得太異常的男人。

　　季嶼說(shuō)過(guò)，如果他出現(xiàn)(xiàn)這個(gè)(gè)樣子就是體內(nèi)(nèi)抑制的藥過(guò)期了。

　　無(wú)法像一個(gè)(gè)正常人一樣思考。

　　只能回歸他精神病人的本質(zhì)(zhì)。

　　想到什么，像哄小孩一樣開(kāi)口：“哥哥，你怎么回事，怎么今天把我綁了。”

　　薔薇見(jiàn)過(guò)他，前段時(shí)(shí)間的事。

　　見(jiàn)過(guò)好幾面。

　　在季嶼的心理咨詢室。

　　他有嚴(yán)(yán)重的精神疾病。

　　“你少騙我，我就是要綁架你，你不是聞知州的妹妹嗎，是聞知州害死了我妹妹，我也要害死他妹妹！”

　　男人越講，情緒越激動(dòng)(dòng)，手上拿的刀越來(lái)越重，沈薔薇的脖子上已經(jīng)(jīng)有了一道血痕。

　　他打的結(jié)(jié)不是死結(jié)(jié)，已經(jīng)(jīng)隱隱有要解開(kāi)的意思。

　　“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小花。”

　　聞言，男人的表情一滯，有些動(dòng)(dòng)搖。

　　“小花！你真的是小花嗎？”

　　薔薇強(qiáng)(qiáng)忍著心里的恐懼，朝他認(rèn)(rèn)真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你還說(shuō)要陪我玩剪刀石頭布，你不記得我了我好難過(guò)。”

　　她在腦子里努力回想季嶼給他治療時(shí)(shí)聽(tīng)到的東西，好不容易想起了這個(gè)(gè)游戲。

　　“剪刀石頭布。對(duì)(duì)對(duì)(duì)對(duì)(duì)。”

　　那人果然呆住。

　　陷入了回憶中，表情十分的痛苦。

　　他手上拿著的刀也因?yàn)楸ь^的動(dòng)(dòng)作隨之掉在了地上。

　　聞知州立馬幾個(gè)(gè)箭步直接將人制服在地上。

　　“周層，把人送去精神病院，照顧著。”

　　聞知州把人扯到懷里檢查了好幾圈，確定只是脖子傷得有點(diǎn)(diǎn)深之外沒(méi)什么其他問(wèn)題才放下心來(lái)。

　　“你怎么認(rèn)(rèn)識(shí)(shí)方栩的？”

　　“方栩說(shuō)的那個(gè)(gè)妹妹，和你有關(guān)(guān)系？”

　　兩個(gè)(gè)人幾乎是同時(shí)(shí)開(kāi)口。

　　最后還是薔薇先回話，“這個(gè)(gè)男的是季裕的病人，我聽(tīng)過(guò)他們治療過(guò)程。”

　　話音落下車(chē)?yán)鏘萑肓嗽幃惖某聊?p>　　“不愧是你白月光，治療過(guò)程都能讓你觀摩觀摩。”

　　聞知州重新說(shuō)話的時(shí)(shí)候車(chē)子已經(jīng)(jīng)穩(wěn)(wěn)穩(wěn)(wěn)停在青瓦路，這里是她的房子。

　　沈薔薇愣了愣：“怎么來(lái)這了？”

　　雖然疑問(wèn)，但是她還是開(kāi)了車(chē)門(mén)。

　　“呼…”

　　聞知州一把把人扯了回來(lái)抱著，動(dòng)(dòng)作不小，沈薔薇直接被他扯到懷里了。

　　“小薔薇，下次別在我面前提他。”

　　他語(yǔ)氣狠狠地。

　　出聲威脅道。

　　看著他已經(jīng)(jīng)逐漸開(kāi)始猩紅的眼神，沈薔薇乖乖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順著他，沒(méi)有反駁。

　　“好，我不提了。”

　　頓了頓，薔薇靠在他懷里繼續(xù)(xù)開(kāi)口問(wèn)剛才的那個(gè)(gè)問(wèn)題。

　　“你認(rèn)(rèn)識(shí)(shí)方栩，他話里的妹妹和你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

　　聞言，聞知州后背僵直。

　　一瞬又恢復(fù)(fù)正常。

　　表面上沒(méi)什么，但是他懷里的沈薔薇感覺(jué)到了。

　　她微微坐正了些，不讓聞知州察覺(jué)到。

　　“下車(chē)。”

　　聞知州留下這一句話就下車(chē)了，留她一個(gè)(gè)人坐著

　　看著車(chē)窗外他寥落的背影，沈薔薇有些心疼，這么多年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一個(gè)(gè)人過(guò)來(lái)的。

　　再想到自己，薔薇狠狠地在心里吐槽了自己。

　　真是有點(diǎn)(diǎn)忘恩負(fù)(fù)義了。

　　聞知州都走出去兩步了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身后的人沒(méi)有跟上來(lái)。

　　“小公主，要我走回來(lái)才肯下車(chē)是吧。”

　　聽(tīng)著他的聲音，薔薇回過(guò)神來(lái)，沒(méi)有再愣著。

　　“你先休息一會(huì)(huì)，我接個(gè)(gè)電話就給你做晚餐。”

　　薔薇找了一圈都沒(méi)看見(jiàn)有什么吃的。

　　青瓦路這邊從領(lǐng)(lǐng)證之后基本就沒(méi)怎么過(guò)來(lái)住了。

　　今天發(fā)(fā)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些乏了。

　　一沾床就睡著了。

　　所以聞知州打完電話回來(lái)就看到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又不卸妝就睡了，明天起來(lái)長(zhǎng)(zhǎng)痘就哭吧。”

　　嘴上這么說(shuō)著，聞知州還是認(rèn)(rèn)真的給她卸了。

　　順便把她脖子上的紗布也換了。

　　“還是睡著的時(shí)(shí)候乖。”

　　*

　　青瓦路這邊只有她的臥室是收拾好了的。

　　聞知州只能打破協(xié)(xié)議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聞知州躺在她旁邊久久沒(méi)有能睡著。

　　腦海里一直回放著今天她被挾持的情景。

　　聞知州起身坐到飄窗上點(diǎn)(diǎn)了支煙，但是沒(méi)抽，任由猩紅的火星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