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男子滿不在乎董子安臨時換了兵器,自己學武二十載,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就算他拿了擅長的兵器又能如何。
提刀男子暴喝一聲,一招十分精煉的“血戰八方”,寒光爆射,人隨刀動。
眉頭一跳,董子安面露驚異之色!
提刀男子這刀是好刀,這招亦是好招。
此刀看似軟軟一鋼刀,宛然是一條鮮活的長蛇,月光之下,但見刀鋒之處皆是暗紅之色,血光隱隱,不知吞了多少鮮血。
再瞧提刀男子所使刀法,詭異怪誕,刀刀都從董子安決想不到的地方砍將出來,剛剛交手,好讓董子安猝不及防,一通手忙腳亂。
難怪這提刀男子放心一人對付自己,而不屑于參與剛剛扈從的合圍,果然有些門道。
這是血刀門的血刀刀法,乃百年前血刀門主血刀老祖所建立,是為邪教惡派之功法,血刀門下弟子個個窮兇極惡,其門主更是惡人之首。六十年前血刀門為進入中原,依附五蠻入侵中原,后被中原武當、華山、青城三派合攻于祁連山上,最終慘遭一個滅門消亡的結尾。
沒曾想今日會在姑蘇城碰上一個血刀門的門徒,乃血刀門第七代單傳弟子趙易燃。實在湊巧,若不是爺爺曾心血來潮用血刀刀法炫耀給董子安看,董子安今日也未必會認得出來,只會驚嘆其刀法之詭異高超。
爺爺曾稱道血刀刀法乃絕世刀法,招式詭異出人意料,卻又招招使人斃命,威力駭人,出刀即見人命,爺爺不愿董子安學習如此邪念刀法,便不許董子安學此刀法,董子安天資卓絕,看過一遍便記下了所有招式,但是爺爺如此堅決不讓修習,他就因此沒練,久而久之,便忘了這檔事情,直至今日遇見提刀男子。
董子安心中雖驚,手底下卻不曾有半點遲滯地以一招“萬里封喉”針鋒相對,正是其擅使劍法——全真劍法。
這一招神完氣足,勁、功、式、力無不恰到好處,看來平平無奇,但要練到這般沒半點瑕疵,天資稍差之人便是用其一生也未必能夠。
提刀男子趙易燃見他此招一出,就知是一個勁敵,于是不敢大意,跨步斜走,血刀翻飛,招式齊出。
兩人相對,提刀男子趙師傅感受到對方全真劍法的遲鈍,便毫不猶豫地連續進招,異常勇猛,完全是壓制性的打法。
“哈哈!狂妄小子,現在氣焰怎不囂張了?”
董子安擅使全真劍法,卻鮮少用其對決,除了老管家時不時的指點外,皆是悶頭修習,這次交手,勉強算起來,是董子安第三次使用全真劍法,交起手來,遠不及提刀男子換招使招的靈活。
每一次交手,提刀男子趙易燃能夠清晰感覺到對方的速度跟自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似乎剛剛入門,顯得稚嫩。
不過有點奇怪。
就算對方的全真劍法遲鈍緩慢,但是步伐非常有章法,金雁功此刻宛若使他成為地上飛雁,身形靈活異常,每一招都能夠提前預判到自己的下一招,恰恰躲過。
之前的幾次趙易燃尚且當成僥幸,但是往后皆是如此,直叫人惱火,趙易燃忍不住就破口大罵:“臭小子,你屬泥鰍的嗎?滑不溜秋,簡直讓人惱火的很。”
趙易燃如何都想不到,早在數年之前,董子安便認得血刀刀法所有招式,此刻一戰,他是游刃有余、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甚至他還心中還打起小九九。
不如拿他來連連全真劍法吧。
交手一陣,一旁觀戰的小公子臉色慢慢的陰沉嚴肅起來,他已經完全看出來了,自家門客血刀門單傳弟子趙易燃師父完全落入了對方的算計當中。
對方似乎很了解血刀刀法,基礎扎實,受如此攻擊之下,步伐依舊有序不亂,劍法也在一次次的交鋒之中,逐步提升實戰能力。
換言之,這小小家丁居然在拿自家的門客錘煉自己的全真劍法。
久戰不下,血刀門單傳弟子趙易燃感覺十分恥辱,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然也看出了董子安十分清楚自己血刀刀法的招式,甚至還在用自己在錘煉自身的全真劍法。
不僅小公子心沉如死水,趙易燃同樣心火上頭,惱紅了臉,若是自己無法拿下這年紀輕輕的小子,豈不是在自家公子面前丟了臉面,又丟了血刀門的臉面。
他惱怒地大喊一句:“氣死我也!”
話音墜地,趙易燃一改前勢,手中血刀吸收月光精華,紅光陡然大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刀身散發。
血輪刀法!
此為當代血刀門門主集歷代門主之感悟,在一片沙場血泊之中,望月亮倒映血泊,靈光一現,花費三天三夜于血刀刀法基礎上創建出一套全新之刀法。
這便是趙易燃此刻所使之刀法。
董子安頓覺壓力大增!
若說血刀刀法乃詭異怪誕,這血輪刀法便是霸道無敵。
就似全真教的同歸劍法,完全舍棄了防守、全力進攻的招式,唯一不同的是,一套為劍法,一套為刀法。
通常這種武功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威力極強,少有下乘武功能夠抵擋,就連部分中乘武功,也遠非血輪刀法之對手。
董子安始料未及,未曾想過,趙易燃居然會以命相搏,頂著自己幾輪攻勢的壓力下,硬生生就為殺掉自己。
滴!滴!滴!
趙易燃在流血,胸、手、腿皆有受傷,三處淌著鮮血的傷口止不住的滲血,可他卻是不合時宜的悠然一笑。
笑,笑那小子險些被自己一刀斬下右臂,若不是董子安習有同歸劍法,知曉此種武功之秉性,避其鋒芒,方才真是會被趙易燃給斬下手臂來。
呼!呼!呼!
董子安在喘著粗氣,疲乏之至,不愧是血刀刀法的進階刀法,血刀揮舞之間,層層血光氤氳不散,有如鐵騎雄師般英勇不可抵擋,殺氣十足。
雖未被對手斬下右臂,可依舊被斬到了胸膛,一條豁開如長蛇般自腰部攀沿而上到右肋的傷口,駭人驚目。
趙易燃望著傷勢慘烈過自己的董子安,咧嘴大笑:“小子,可還敢拿我連招嗎?”
董子安有氣無力地抬頭瞄了對方一眼,扯著嘴角不屑的說道:“咋地?就這傷勢你認為你贏了嗎?”
“不自量力。”
“屁話,血刀門就會培養出你這種攀附權貴的家伙,垃圾一窩!”
趙易燃面色通紅,自己練武二十余載,所習武功小有所成,也在江湖中闖蕩了一些微名,今日三番五次被一無名小輩所嘲諷,最緊要的是,這小子居然還瞧出了他的師門。
他學武功本是為了出人頭地,卻不曾想稀里糊涂被師父忽悠,誤入血刀門,在中原大地,血刀門無地自容,又何來的出人頭地。
好不容易托關系進入了龍虎幫,成了孔二當家的門客,還以為會借此機會就此翻身,卻在此刻被一家丁看穿自己貪圖虛榮的本性。
惱怒難擋的趙易燃緊握長刀,突然刀勢一收,前一秒還蓬勃血光,眨眼間斂入刀中,沒等董子安露出詫異之色,一股較之先前更為驚人的氣勢勃然爆發。
血輪刀法最強一式——血海仇天!
血紅色的刀芒劈空斬地,瞬間劈至董子安面前,爆裂的刀風撕裂所有一切,任何防御在這一招面前剩下了空殼。
董子安呆滯在原地,這一秒,他腦海中頻閃過無數招式與之對抗,全真劍法....同歸劍法.....七星七絕劍....
生死一瞬!
他念到七星七絕劍第一劍——天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