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鈴一響,我便收拾好東西,安靜的坐在一旁,等待著我的第一節政治課。
我的眼睛不時的朝外面張望,卻也看不真切,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刺眼。隨著上課鈴的響起,教室的門被突然推開,我們迎來了一道光,來自他頭頂的一道光。
我們的目光登時集中在他的頭頂,直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才站起身來喊了一聲老師好。
接著,他面色如常的做了自我介紹,他說自己姓周,我們明面上便叫他周老師,暗地里卻叫他地中海教主。
教主畢竟是教主,上課時也別有一番風范,別人上課就是在上課,他上課仿佛在跳起了舞蹈。舉個例子來說,他在講哲學時——每次都雙手一上一下,一邊喊著“原理方法論,原理方法論”一邊從講臺的左側舞到講臺的右側。
更神奇的事,明明是他出卷子,他帶的兩個班卻都是倒數。若問他班里的同學是怎么回事?一定會有人告訴你,教主說考什么一定就不考什么,他說不重要的你一定要看。別人接著問這是為什么?那人便也會告訴你,這是我們含著淚考了幾次倒數總結出來的經驗。
教主不僅是老師,也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主任。雖說是主任,也帶個副字,但畢竟也是一個官,可他卻從無當官的架勢。例如,每次有人找他辦事的時候,他不是忙著打太極,低聲附和,而是說上幾聲我是為人民服務。然后就是在延遲的時候,他時不時得推開門,舉起手機就是一通拍攝,嘴里還不忘著說:“一定不要違法亂紀,被我看到還好,讓別人看見,你這輩子就毀了。”
最好玩的莫過于我們問他問題的時候,他總是會先埋怨我們幾聲,說我們問題問的不積極了。要是有人說自己找不到他,他便會從掎子上站起來,對著那人大聲的說:“除非吃飯的時候,我幾乎就跟個石頭似的,坐在這里一動不動!”
其實說句心里話,這還算好,等到了快考試時候,更是令人哭笑不得。記得有一次我問他問題,他二話不說就說我套他話,又說我不好好學習,盡想些歪門邪道。我不就是問個題目嗎,至于這樣說嗎?
如果在他的課上,你真的問他考什么,他一定會閉上雙眼,然后在你的眼前搖手,嘴里還會加上一句:你們不要再問了,我是不會說的,我不能破壞我的職業道德。可其實我們都知道了,考的都是他說不考的,重要的不是他說不重要的。他教我們矛盾的對立統一,但我認為,他自己就是一個對立統一,一個非常矛盾的人。
但我并不煩他,而且漸漸接受了他的教學方式,甚至在有些時候還會模仿他的招牌動作,那個令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原理方法論,原理方法論,上上上。”要問我最喜歡他的什么?我最喜歡他的直白,最喜歡他在課上的有啥說啥,毫不遮掩,最喜歡……
最后,我便幸望他一切都好,頭上能長出一些頭發,不再是那個真正的地中海教主,而僅是我們心中的地中海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