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眼線遍布全國,京城更甚。有人調侃說,“十個人里面就有一個錦衣衛”。
根據杜二柱所描述的畫的畫像,錦衣衛很快就找到了那位“慷慨之士”,此人是戶部侍郎劉少芹的家仆劉華。
“這才有趣嘛?!标懕粗鴦⑷A,滿臉的戲謔之意?!罢f說?!彼麑⑷A說。
“我沒什么好說的,我是好心才給他送兔子的,你們抓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沒做?!眲⑷A倒是鎮定得很。
“你不想說,呵,”陸炳不知為何笑出了聲,看得旁人甚是駭人,“不想說就不說嘛,你不說,我才能動刑啊。我先出去走走,你們隨意?!彼贿吷熘鴳醒贿呁庾撸叩揭话?,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轉過身“人家好不容易來趟昭獄,你們可要好好招待他?!闭f完便朝外面走去。
這人連一個時辰都沒撐過,就悉數交代了,是他家大人命他去抓只兔子,連續一段時間給兔子吃曼陀羅果,之后再去找個機會讓顧鳴吃到。至于他的做法,就如前面所說。兔子和人不同,吃了曼陀羅不會有事,但人若是吃了過量的曼陀羅,輕微者頭暈、干嘔,嚴重者,如顧鳴那般,會喪命。
顧鳴雖沒有直接吃曼陀羅果,但吃了吃了大量曼陀羅果的兔子。曼陀羅果的毒素雖不會對兔子造成什么影響,但會積聚在兔子體內。人吃了含有曼陀羅毒素的兔子肉,自然是會中毒的。
堂堂朝廷正三品官員,在天子腳下殺害另一朝廷命官,這可不是件小事。
秋風陣陣,吹過院內的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太后在院中看著小竹林發了呆,竟沒有發覺皇上已經站在自己身后看了許久。
“母親。”皇上輕聲喚著太后。太后說母后叫著生分,便讓自己的孩子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叫自己母親。
太后轉過身來,笑瞇瞇的去牽兒子的手,“適兒,你來啦?!碧蟀研』实蹱康揭慌缘氖噬献拢澳闶裁磿r候來的,我都沒聽到聲音?”
“哈哈,母親開那竹子發了呆,竟連有人進了院都沒察覺,母親適才想什么呢?”李適說。
太后抬頭,看著天空,“我在想,逝去的人,都去了哪兒,此時又在干些什么?”
李適心中隱隱有些擔憂,“母親,他們自然是去了極樂世界,此時,怕是已經轉世投胎了?!?p> “轉世,一世又一世……哈哈哈,不說了?!碧蠖似鹈媲暗牟璞?,抿了口茶?!斑m兒,最近京城可是不太平?”
李適也跟著抿了口茶,“母親可是聽說了什么?”
太后放下茶杯,“方才陸炳過來,同我講了件案子,有為朝廷命官被殺了,而殺他的,是戶部的劉少芹,只是還沒有物證?!?p> “陸大人還是不相信兒子啊,這事都沒和我說過?!卞\衣衛是皇帝的親衛,發生了案子居然第一個和太后報告,卻不曾向皇帝提過一個字。
“適兒,陸炳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們才成為君臣,他還不了解你的處事方式,他是不知道這種小案子該不該驚擾你,才來問我的?!碧髣裎克?。
“那母親怎樣說?”李適問。
“我說,”太后捧起兒子肉嘟嘟的臉,“讓他把凡是接手的案子都寫在奏折里,案情重不重要,就放心的交給皇帝自行判斷吧?!碧蠓砰_皇帝的臉,對他說:“皇帝,君臣之間,最忌猜忌。”
李適點頭,“適兒明白?!?p> 陸炳著人查了顧鳴近十幾天的活動軌跡,發現他除了家中和戶部,竟哪兒都沒去過。那問題應該就是出現在戶部了。不知顧鳴倒了什么霉,竟成了自己上司的眼中刺肉中釘。
方才聽了太后的教誨,陸炳趕忙將這件案子同近幾個月發生的案子寫成報呈,親自去交給皇上。先皇在世時,對錦衣衛十分看重,陸炳自從兩次救先皇與危難之中,先皇便對他是極為欣賞和信任。雖然他只是個副千戶,但皇上經常召他進宮,秘密吩咐任務。只要他在京,每七天都會進宮面圣,匯報這七天錦衣衛查辦的案子。
陸炳自以為可以倚靠皇上的寵幸,很快的升到北鎮撫司總指揮使。但天背人愿,世事難料,怎知一代梟雄卻薨于風寒。還好自己還有太后的庇佑。陸炳的母親是當今圣上的乳母,常伴太后左右。太后視他母親如長姐,關系甚好,他也因此有機會以照看弟弟為由,經常出入宮禁。他自幼聰穎,很得太后的青睞。
但他不愿倚靠家中的關系而獲得官位,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考上來的,在天元四年,考得了武進士,先皇封了他個北鎮撫司副千戶的職位。
次日,皇帝便召陸炳入宮,命他嚴查戶部侍郎劉少芹,最重要的是他為何要殺顧鳴,查到緣由,立即進宮面圣。
李仲和李浩早早的起來,在大堂里吃著早餐,讓鄭三去給那對母子送飯。過了會兒小蓮也下來了,她昨天被扎西吵醒后,過了很久才睡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被外面的動靜吵醒后,就這么也睡不著了。唉,睡一個好覺真難。
小蓮頂著蠶豆大的黑眼圈,無精打采的用勺子攪著碗里的粥。想起昨天扎西說的話,不禁嘆了口氣。
“怎么了,昨天沒睡好?”李仲問。
小蓮咽了口粥,“是啊,王爺,我要困死了?!?p> “你要不去睡個回籠覺?反正我們要晚上才能行動?!崩钪賳?。
“不必了,睡不著,不用管我?!毙∩徰凵癖辉谙聵堑某由轿×?,“那是誰啊,王爺,他比你長得還好看誒!”
李仲和李浩相視一眼,無奈地笑笑。
小蓮的眼神一直跟著楚河山落了坐,一旁的楚千一見了,“你看什么?”
小蓮挑了挑眉,笑了笑說:“沒什么,只是覺得這位公子,我似是在哪兒見過。”
小蓮這給楚河山套近乎,楚河山求之不得,“哦?我也覺得姑娘有些眼熟,確實似是在哪兒見過。”
“哈哈哈,”小蓮見這人居然這樣接自己的話,竟比自己還不要臉,“我想起來了,我昨日在山中遇到了只狗,你長得很像它……”
楚千一見她這樣說他哥哥,剛要發作,就聽見小蓮說出后面幾個字,“的主人?!?p> “哈哈哈,那我們可真是有緣。姑娘身上透露著一股俠氣,一看就與在下一樣,是江湖中人。在下浙江楚氏漕幫,楚河山,這是我弟弟,楚千一。姑娘怎么稱呼?”楚河山抱拳朝小蓮作揖。
楚氏漕幫,小蓮早有耳聞。楚氏家主楚昀嵐,是中原江湖公認的武林盟主。小蓮抱拳回禮,“無門無派,在下李蓮?!?p> 李仲、李浩聽見小蓮說自己姓李,不禁疑惑,紛紛不解的看向她,小蓮不是西域人嗎,怎么是中原姓氏。小蓮感覺到了李仲、李浩疑惑的眼神,朝他們拋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