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接過(guò)話茬，說(shuō)下自己的意見(jiàn)，其實(shí)(shí)就這一點(diǎn)(diǎn)，就是龍虎山內(nèi)(nèi)部，都有不少的道人在議論，自然，他見(jiàn)的人少，沒(méi)有遇到過(guò)這種情況，只是個(gè)(gè)聽(tīng)聞而已……
可經(jīng)(jīng)過(guò)古城跟龍虎山的諸多前輩一行后，他認(rèn)(rèn)為這個(gè)(gè)事假不了，就龍虎山道人的性子，不討論就有鬼了……
只是只能私底下幾個(gè)(gè)好友聊一聊……
大庭廣眾之下議論紛紛，估計(jì)(jì)也不會(huì)(huì)……
“所以，道教有些人呢，會(huì)(huì)認(rèn)(rèn)為龍虎山是以神仙崇拜為表，實(shí)(shí)質(zhì)(zhì)里邊是祖先崇拜……”
“但由于龍虎山的張家老祖，是整個(gè)(gè)道教的教祖，所以這種聲音也沒(méi)有多大的波瀾掀起……”
“這個(gè)(gè)狀況，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了解不多了，大家能知道的，也就只有這幾句話……”
道人搖搖頭，對(duì)(duì)于這種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判斷，原因很簡(jiǎn)(jiǎn)單，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究竟所謂的祖先崇拜，到底是個(gè)(gè)什么樣的儀軌和儀式？”
“沒(méi)有詳細(xì)(xì)的了解……”
小道士點(diǎn)(diǎn)了下頭，他聽(tīng)出來(lái)了，道人對(duì)(duì)這個(gè)(gè)問(wèn)題有些自己獨(dú)(dú)特的看法，別人不知道，而他有些了解……
“但因?yàn)樨毜老胍莻€(gè)(gè)張姓，所以就有時(shí)(shí)間有準(zhǔn)(zhǔn)備去留意了一些……”
“特別是貧道現(xiàn)(xiàn)在位于鏡花園，這是趙方天御書房的所在……”
“這里留存著趙方天大量的典籍……”
“雖然不是那幾卷真經(jīng)(jīng)，但毫無(wú)疑問(wèn)，都是很有價(jià)(jià)值的……”
小道士也跟著點(diǎn)(diǎn)頭，表示贊同，但心底里卻是猛地抬頭，這不是很有價(jià)(jià)值，這是有著無(wú)法衡量的價(jià)(jià)值，很可能就在哪一本書的那一頁(yè)上，就有趙方天成神路的思索……
這一點(diǎn)(diǎn)在如今的這個(gè)(gè)時(shí)(shí)代，是彌足珍貴的……
這個(gè)(gè)時(shí)(shí)代，越發(fā)(fā)地被天地桎梏，而趙方天是差點(diǎn)(diǎn)就要捅破天的人，可能就差那么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了……
兩相映襯，就是趙方天的只言片語(yǔ)都極具價(jià)(jià)值……
而在抱李子道人的感慨中，在他之前透露出來(lái)的只言片語(yǔ)，可能在道人的心里，趙方天是可以成神的……
如果他拋棄一些東西，他可能就已經(jīng)(jīng)成神了……
這就是獨(dú)(dú)一無(wú)二??！
就是道祖和教祖的感悟，都不能跟如今這個(gè)(gè)時(shí)(shí)代的趙方天的感悟有價(jià)(jià)值！
“您在這些趙方天留下來(lái)的典籍中，找到了這個(gè)(gè)地方的線索……”
張清貘當(dāng)(dāng)然反應(yīng)(yīng)不慢，自然推導(dǎo)(dǎo)出了道人這番話的邏輯鏈條……
“趙方天對(duì)(duì)龍虎山同樣很感興趣……”
“當(dāng)(dāng)年趙方天要覆滅龍虎山，可能還有著一些隱情……”
“當(dāng)(dāng)然，表面的理由，也足夠他們鬧翻了……”
“龍虎山不服王化……”
“而趙方天又是舉世無(wú)雙的人物，一個(gè)(gè)要成神的皇帝，要開創(chuàng)(chuàng)前所未有的帝國(guó)(guó)基業(yè)(yè)……”
“那自然脾氣就大了……”
“于是，就碰了碰……”
“龍虎山倒是好本事，竟然還能留有余脈？”
“如果不是近來(lái)星河顯示出來(lái)一點(diǎn)(diǎn)龍虎山的氣息，被貧道夜觀天象時(shí)(shí)捕捉到，貧道必然也是跟外界一樣的看法……”
小道士默然，道人沒(méi)講碰了碰的結(jié)(jié)果，那自然是十分明顯，龍虎山不可能會(huì)(huì)翻起大的漣漪，在趙方天決定一拳砸下來(lái)，龍虎山的命運(yùn)(yùn)只有覆滅……
而在道人的口吻中，用贊嘆的口吻抒發(fā)(fā)對(duì)(duì)龍虎山的一個(gè)(gè)小觀感，龍虎山的確還有點(diǎn)(diǎn)本事，還能逃得過(guò)這必然完蛋的命運(yùn)(yùn)……
這就是趙方天的恐怖啊！
任何人在趙方天這個(gè)(gè)名字面前還能展現(xiàn)(xiàn)出來(lái)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積極因素，那都是在一個(gè)(gè)極為消極的語(yǔ)境下表達(dá)(dá)自己的奮力一博，只要不是覆滅的命運(yùn)(yùn)，那就是有本事的體現(xiàn)(xiàn)……
恐怖的趙方天！
“嗯……”
“道長(zhǎng)(zhǎng)，這里就是龍虎山可以逃脫的根本倚仗？”
小道士自然而然聯(lián)(lián)想到了這一點(diǎn)(diǎn)。
“這倒不是……”
“這只是……”
“嗯？”
道人先是啞然失笑了一下，感覺(jué)是在表達(dá)(dá)著小道士想多了，繼而卻是猛地一皺眉！
還真是這一回輪到小道士愕然了，他本來(lái)只是想到了就說(shuō)，根本就沒(méi)有什么深意，沒(méi)想到竟然是這樣……
龍虎山就是靠這片仿佛仙境一樣的地方逃脫了被趙方天覆滅的命運(yùn)(yùn)？
可真是……
小道士心里都不知道該如何說(shuō)下去了……
這就是龍虎山底蘊(yùn)(yùn)的一個(gè)(gè)體現(xiàn)(xiàn)啊……
“原來(lái)是這樣……”
“一語(yǔ)驚醒夢(mèng)(mèng)中人??！”
“呵呵……”
“遇到你這個(gè)(gè)小道士，貧道也算是交上了好運(yùn)(yùn)了……”
“看來(lái)，張拜人道人，很快就要登上歷史舞臺(tái)(tái)了……”
道人忽而綻放出燦爛的笑顏，這時(shí)(shí)候，呈現(xiàn)(xiàn)出來(lái)的是完完全全的抱李子道人，那個(gè)(gè)極為年輕卻看起來(lái)極為普通的道人，沒(méi)有威懾力，沒(méi)有高人的威壓，只有年輕人的輕松隨意……
只有那一張宛如絕世美人的清麗容顏！
“趙方天要覆滅龍虎山，看來(lái)就是為了這個(gè)(gè)地方……”
“如果龍虎山是靠這個(gè)(gè)地方才能逃脫的話，那么，趙方天看來(lái)是已經(jīng)(jīng)知道了這個(gè)(gè)地方了……”
“可惜，好像也沒(méi)有用了……”
“趙方天已經(jīng)(jīng)死了……”
趙方天已經(jīng)(jīng)死了，這一句話再次從道人的嘴中說(shuō)出來(lái)，沒(méi)有以往的那種略帶點(diǎn)(diǎn)悲愴的氛圍，只有躍躍欲試。
“現(xiàn)(xiàn)在，搞不好要便宜我們了……”
“不過(guò)同樣可惜，這只是一個(gè)(gè)夢(mèng)(mèng)！”
道人搖頭晃腦，大為感嘆，也大為遺憾。
“夢(mèng)(mèng)？”
“好像看著還離著挺遠(yuǎn)(yuǎn)的？”
“我們能進(jìn)(jìn)去嗎？”
“好像，誅仙劍都被拒之門外啊……”
小道士目光遙望，心有振奮的同時(shí)(shí)也略感無(wú)奈……
這是個(gè)(gè)感覺(jué)，并不是直覺(jué)，只是這樣的說(shuō)法，倒是顯得那柄垂天巨劍被鎖鏈捆綁住，被符文束縛住，有了不少說(shuō)服力……
既然那柄誅仙劍如此強(qiáng)(qiáng)大，那現(xiàn)(xiàn)在被綁住了，那自然是有個(gè)(gè)力量壓制著它了……
如果是龍虎山的力量，那也很說(shuō)得過(guò)去……
沒(méi)等道人回答，倏忽間就在他的面前有了一個(gè)(gè)展開，仿佛是畫卷徐徐展開……
云霧如輕紗漫卷，在千仞絕壁間翻涌蒸騰，將視野的大部分都遮掩起來(lái)，倏忽間云霧游動(dòng)(dòng)，露出模糊的一點(diǎn)(diǎn)輪廓……
山溪的潺潺水聲自谷底隱約傳來(lái)，與松濤的嗚咽交織成曲，潮濕苔痕斑駁的石階拾級(jí)(jí)而上，忽見(jiàn)崖壁裂隙間探出身姿虬曲的古松，針葉上凝結(jié)(jié)的露珠簌簌墜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聲響……
他和道人在恍惚間，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的腳底下已經(jīng)(jīng)出現(xiàn)(xiàn)了那條山間小路，其上鋪著青石板，不減大自然的野性，也多了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人氣……
“道長(zhǎng)(zhǎng)？”
小道士詢問(wèn)，其實(shí)(shí)他是想往上走的，但此時(shí)(shí)此刻，當(dāng)(dāng)然是要高人作主。
“上去……”
道人首先邁步踏上青石板上，走了上去……
轉(zhuǎn)(zhuǎn)過(guò)最后一道急彎，云海倏然裂開一道縫隙，在云之上，路猶在……
九座沖天而起的石峰如出鞘青鋒直插云霄，每座峰頂都浮動(dòng)(dòng)著蒼翠的綠意，古柏蒼勁的枝椏間，飛檐翹角若隱若現(xiàn)(xiàn)……
朱砂紅的山門半掩在云霧中，鎏金匾額上“金*觀”的字體在陽(yáng)光下熠熠生輝……
內(nèi)(nèi)殿的琉璃瓦折射出七彩光暈，銅鈴隨風(fēng)(fēng)輕晃，叮咚聲混著道觀深處傳來(lái)的晨鐘，穿透層層疊疊的霧氣，直落小道士心間。
山風(fēng)(fēng)掠過(guò)崖壁，驚起一群白羽山雀，它們撲棱棱掠過(guò)飛檐，在道觀上空盤旋出靈動(dòng)(dòng)的弧線。
小道士望著這方懸浮于云端的仙闕，恍惚間覺(jué)得自己踏入了洞天福地，每一塊青苔覆滿的石階、每一片隨風(fēng)(fēng)輕擺的銀杏葉，都在訴說(shuō)著時(shí)(shí)間的悠悠……
“是金……”
道人忽然止步于青石板鋪就的山間小徑，凝望著那顯露出屋檐的一處……
毫無(wú)疑問(wèn)，那是個(gè)(gè)道觀……
毫無(wú)疑問(wèn)，道人在辨認(rèn)(rèn)著匾額上的名字……
“嗯？”
小道士跟著有點(diǎn)(diǎn)緊張，順著道人的目光向山頂上遙望過(guò)去……
“是金雞觀？！”
“不可能啊……”
道人又一次展現(xiàn)(xiàn)出那種難以置信的口吻，好在，并沒(méi)有很震驚的表情，可能這表明了這個(gè)(gè)震撼程度只是一般般……
可能只是跟道人的常識(shí)(shí)沖突了而已……
“金雞觀？”
小道士詫異，心里想著還挺巧，又見(jiàn)金雞觀……
上一次的夢(mèng)(mèng)境，在那個(gè)(gè)小公主的城堡里，他的身份就是一個(gè)(gè)金雞觀的道人……
那位小公主殿下，由于不想扎馬步，就不想到武當(dāng)(dāng)去學(xué)(xué)武功，想要找找金雞觀的門路去學(xué)(xué)玄法道術(shù)(shù)，找到了他……
可由于他的身份是胡謅的，又害怕這個(gè)(gè)夢(mèng)(mèng)境可能會(huì)(huì)對(duì)(duì)現(xiàn)(xiàn)實(shí)(shí)有映射，因此不敢答應(yīng)(yīng)，只能在言語(yǔ)上遮遮掩掩地推搪過(guò)去……
現(xiàn)(xiàn)在，金雞觀這個(gè)(gè)名字又出現(xiàn)(xiàn)了……
他在這個(gè)(gè)夢(mèng)(mèng)境里，會(huì)(huì)成為金雞觀的道人？
還有這樣的機(jī)(jī)緣？
老實(shí)(shí)說(shuō)，這個(gè)(gè)地方是所謂龍虎山的地方，現(xiàn)(xiàn)在神通廣大的抱李子道人又在身邊，而他的上一個(gè)(gè)夢(mèng)(mèng)境就是金雞觀道人……
這就是條件啊！
這就是夢(mèng)(mèng)想成真的各項(xiàng)(xiàng)必要條件啊……
還有食夢(mèng)(mèng)獸……
嗯，食夢(mèng)(mèng)獸可能不敢出現(xiàn)(xiàn)了，道人就在旁邊，如果遇到了，可能扛不住道人的兩三個(gè)(gè)回合……
如果這個(gè)(gè)夢(mèng)(mèng)境的變化是妖道要試一試抱李子道人的話，那么食夢(mèng)(mèng)獸就不可能不避開道人……
“金雞觀在這里？”
“不應(yīng)(yīng)該啊……”
“不過(guò)，也難說(shuō)……”
“金雞觀嘛……”
“就是一只會(huì)(huì)飛的雞，飛到哪里都不奇怪……”
“這也是完全不需要顧及那些道教顯宗的隱世宗派……”
“你知道為什么嗎？”
小道士心下更為詫異，完全沒(méi)想到道人怎么還這么悠哉悠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