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雖破，但盛羽家靠近江邊，到了晚上景色還不錯(cuò)(cuò)，所以江邊總是人滿為患。但入秋過(guò)(guò)后，再美的景色也抵不住呼呼吹的寒風(fēng)(fēng)，約會(huì)(huì)的情侶，飯后遛食的大爺大媽少了很多。
這時(shí)(shí)候就是盛羽的天下了，坐在江邊的長(zhǎng)(zhǎng)條凳子上，抽著煙，唱著歌，無(wú)(wú)比快活。
“你是一種感覺(jué)，寫(xiě)在夏夜晚風(fēng)(fēng)里面。”
雖然已經(jīng)(jīng)是秋天了，但盛羽就是突然想起了這句歌詞，并且大聲唱了出來(lái)(lái)。
歌聲順著秋天的晚風(fēng)(fēng)傳到了余聲的耳朵里，他凍得一哆嗦，把外套拉鏈拉到了頂。
什么奇葩，在秋天唱夏天，不過(guò)(guò)聲音還不錯(cuò)(cuò)。
反正也沒(méi)什么事，余聲就順著歌聲尋了過(guò)(guò)去。
“我好想好想飛，逃離這個(gè)(gè)瘋狂世界，那么多苦，那么多累。”
“那么多莫名的淚水。”余聲輕聲和著。
盛羽聽(tīng)到聲音，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頭。
靠！這人是狗耳朵嗎？
余聲在心里吐槽，并快速地低下了頭，但只猶豫了三秒鐘就抬起頭直視對(duì)(duì)方的眼神，他不能輸。
對(duì)(duì)方坐在路燈旁的長(zhǎng)(zhǎng)椅上，余聲這一抬起頭就清楚地看到了一張讓他生理不適的臉。當(dāng)(dāng)然，盛羽也看到了他。
兩人用眼神廝殺了一場(chǎng)(chǎng)后，盛羽率先敗下陣來(lái)(lái)。
“又要打架嗎？”
余聲抬起下巴，“你要打我奉陪。”
“不打不打，我是怕你要打，打架有什么好的。打贏坐牢，打輸住院。”盛愛(ài)國(guó)(guó)要是聽(tīng)到他兒子說(shuō)(shuō)這話，估計(jì)(jì)眼珠子都能驚出來(lái)(lái)。
“我打過(guò)(guò)事就過(guò)(guò)了。”余聲不卑不亢地說(shuō)(shuō)道。
“那過(guò)(guò)來(lái)(lái)坐會(huì)(huì)吧，擺那么久的pose不累啊。”
余聲也不是那種別扭的人，大大方方走過(guò)(guò)去，挨著盛羽在長(zhǎng)(zhǎng)椅上坐了下來(lái)(lái)。
“好學(xué)(xué)生今晚怎么不上自習(xí)(xí)啊？”
余聲白了盛羽一眼，沒(méi)回話。
于是，兩人就默默地坐著，看著夜晚的江景。
“來(lái)(lái)一根？”盛羽遞了一根煙給余聲。
余聲看著盛羽手上的煙，是一種細(xì)(xì)煙，他沒(méi)見(jiàn)過(guò)(guò)，只是感覺(jué)和拿煙的手一樣，又長(zhǎng)(zhǎng)又秀氣。
“謝了。”余聲鬼使神差地拿起煙就叼了起來(lái)(lái)，雖然沒(méi)抽過(guò)(guò)，但看還是看過(guò)(guò)的，然后又假模假樣地翻了翻并不會(huì)(huì)有打火機(jī)(jī)的口袋。
“有打火機(jī)(jī)嗎？沒(méi)帶。”
盛羽從口袋拿出一個(gè)(gè)打火機(jī)(jī)，本來(lái)(lái)準(zhǔn)(zhǔn)備直接給余聲點(diǎn)(diǎn)上的，只是被拒絕了。
“我自己來(lái)(lái)。”
噗地一聲，火花在寒風(fēng)(fēng)中著了又滅了，余聲又按了一下才點(diǎn)(diǎn)燃煙頭。但下一秒他就被嗆得直咳嗽，咳嗽間隙還聽(tīng)到了旁邊傳來(lái)(lái)的輕笑。
黑夜中，余聲的臉紅了又綠，綠了又紅。
“笑個(gè)(gè)屁。”
“你狗耳朵啊，我這么小聲你都能聽(tīng)見(jiàn)？”
盛羽干脆大笑了起來(lái)(lái)，沒(méi)一會(huì)(huì)，余聲也跟著笑了起來(lái)(lái)。
果然，傻笑是會(huì)(huì)傳染的。
“沒(méi)你那狗耳朵靈，隔那么遠(yuǎn)(yuǎn)都聽(tīng)見(jiàn)我跟著唱了。”
哈哈哈哈哈……
江邊的夜晚傳來(lái)(lái)了兩個(gè)(gè)人的傻笑聲，偶爾一兩個(gè)(gè)過(guò)(guò)路人聽(tīng)見(jiàn)這笑聲，都加快了步伐。
“哎，說(shuō)(shuō)實(shí)(shí)話，我以為你不會(huì)(huì)接那煙呢，感覺(jué)你就不是會(huì)(huì)抽煙的人。”笑過(guò)(guò)之后，盛羽決定和這位好學(xué)(xué)生談?wù)勑模瑳](méi)準(zhǔn)(zhǔn)會(huì)(huì)有什么意外收獲。
余聲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舉到眼前，悠悠說(shuō)(shuō)道：“確實(shí)(shí)不會(huì)(huì)。”
“那你這有模有樣的，差點(diǎn)(diǎn)就被你騙過(guò)(guò)去了。”
“沒(méi)吃過(guò)(guò)豬肉，還能沒(méi)見(jiàn)過(guò)(guò)豬跑嗎？”
“我跟你正好相反，我吃過(guò)(guò)豬肉，但沒(méi)見(jiàn)過(guò)(guò)豬跑。”盛羽說(shuō)(shuō)完又想笑，但憋回去了，他真的有點(diǎn)(diǎn)怕余聲的拳頭。
“那是你孤陋寡聞。”
“厲害，這成語(yǔ)(yǔ)張口就來(lái)(lái)啊。”
余聲默默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頭看著盛羽。
“你嘴真欠。”
“是啊。”
盛羽笑了笑。
之后，便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看著江面，盛羽抽完了一根煙，余聲的煙也快自燃到底了。
余聲站起身。
“要走了？”
“嗯，冷。”
“所以我穿了秋褲。”盛羽擼起褲腿，露出了里面大紅色的秋褲，“一看你就是那種要風(fēng)(fēng)度不要溫度的人，穿得那么少。”
“是啊，反正跟穿大紅色秋褲的不是一類(lèi)人。”
盛羽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yīng)了，余聲聽(tīng)完聳聳肩走了。
在這坐著還不如回去看書(shū)，至少教室里二氧化碳?jí)蜃悖粫?huì)這么冷，也不會(huì)(huì)有……忘問(wèn)(wèn)那傻X叫什么名字了。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這位不重要的人獨(dú)(dú)自在江邊又坐了會(huì)(huì)也走了。
今天的風(fēng)(fēng)還真有點(diǎn)(diǎn)冷，秋褲都快擋不住了。
轉(zhuǎn)(zhuǎn)眼，到了寒假，盛羽的寒假?zèng)]什么特別的，就是睡和玩。
這幾天，氣溫一路下滑。
“一股冷空氣即將到來(lái)(lái)……”
電視里，CCTV-1的天氣預(yù)(yù)報(bào)(bào)員正有條有理地播報(bào)(bào)此次降溫的細(xì)(xì)節(jié)(jié)。
盛愛(ài)國(guó)(guó)每天茶余飯后的固定節(jié)(jié)目，就是看天氣預(yù)(yù)報(bào)(bào)。電視上的、報(bào)(bào)紙上的，全國(guó)(guó)的、當(dāng)(dāng)?shù)氐模踔潦菦](méi)去過(guò)(guò)的城市，他都愛(ài)看。每晚七點(diǎn)(diǎn)半新聞聯(lián)(lián)播結(jié)(jié)束后雷打不動(dòng)(dòng)的天氣預(yù)(yù)報(bào)(bào)，之后是焦點(diǎn)(diǎn)訪談，然后早早睡覺(jué)，盛羽覺(jué)得這樣的生活沒(méi)有絲毫樂(lè)(lè)趣。雖然當(dāng)(dāng)下，因?yàn)檫@鬼天氣太冷，除了躺在床上，哪都不想去的盛羽，生活也沒(méi)有絲毫樂(lè)(lè)趣。
嗡嗡。
盛羽的手機(jī)(jī)震了兩下，是林海洋。
“出來(lái)(lái)網(wǎng)(wǎng)吧”
盛羽不太明白，一個(gè)(gè)啰里啰嗦的家伙，為什么一打字就那么簡(jiǎn)(jiǎn)潔，一直很想問(wèn)(wèn)但見(jiàn)了面又忘了問(wèn)(wèn)。索性今天無(wú)(wú)聊，也不想出門(mén)，干脆解開(kāi)這個(gè)(gè)謎團(tuán)(tuán)吧。
“你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嗎？你一用手機(jī)(jī)聊天就很簡(jiǎn)(jiǎn)潔，為什么？”
過(guò)(guò)了一會(huì)(huì)，盛羽以為不會(huì)(huì)有回信了，手機(jī)(jī)突然又震了兩下。
“別廢話快出來(lái)(lái)老子凍死了”
盛羽看完往被子里縮了縮，是真冷。接著，又發(fā)(fā)了一條消息過(guò)(guò)去。
“到底是為什么？你該不會(huì)(huì)有人格分裂吧？”
又過(guò)(guò)了一會(huì)(huì)，手機(jī)(jī)鈴聲大作。
盛羽剛一接通，耳朵里就傳來(lái)(lái)林海洋的嘶吼。
“你TM快滾出來(lái)(lái)，凍死我了！”
“都這么冷了，還出個(gè)(gè)屁門(mén)啊。”
“我都出來(lái)(lái)了，快點(diǎn)(diǎn)，不然我敲門(mén)進(jìn)(jìn)去了，盛叔還沒(méi)睡吧。”
“看焦點(diǎn)(diǎn)訪談呢，要不你進(jìn)(jìn)來(lái)(lái)？”
林海洋哼了一聲，“我現(xiàn)(xiàn)在進(jìn)(jìn)去，在盛叔眼里就是拐他兒子鬼混的，雖然誰(shuí)(shuí)拐誰(shuí)(shuí)還不一定，但肯定少不了一頓罵，沒(méi)準(zhǔn)(zhǔn)兒你這孫子還不出來(lái)(lái)，那我就白挨一頓罵了，我才不進(jìn)(jìn)去呢。”
盛羽笑了笑。
“你噼里啪啦說(shuō)(shuō)了這一大堆，怎么用手機(jī)(jī)就幾個(gè)(gè)字往外蹦？對(duì)(duì)了，還沒(méi)標(biāo)(biāo)點(diǎn)(diǎn)符號(hào)(hào)。”
“廢話！打字多難啊，打一個(gè)(gè)錯(cuò)(cuò)一個(gè)(gè)，這不是耽誤我時(shí)(shí)間嘛，時(shí)(shí)間就是金錢(qián)啊……”
“打住！既然知道時(shí)(shí)間就是金錢(qián)，那你也別廢話了，趕緊回去吧。”
“臭小子，你……”
林海洋還沒(méi)說(shuō)(shuō)完，盛羽就掛了電話。這晚，盛羽也早早地睡了，也許比他爸還早，因?yàn)榛秀遍g，他還聽(tīng)到了客廳傳來(lái)(lái)“法網(wǎng)(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樣的話。
果然，解開(kāi)了一個(gè)(gè)謎團(tuán)(tuán)就好睡。
余聲的寒假也沒(méi)什么特別的，就是看書(shū)，然后等老爸回家過(guò)(guò)春節(jié)(jié)。雖然只有短短幾天，但那幾天可以說(shuō)(shuō)是這個(gè)(gè)家唯一像家的時(shí)(shí)候。
十二月最后一天，一大早天就灰蒙蒙的，離開(kāi)被窩就是兩個(gè)(gè)世界，太冷了。上午十點(diǎn)(diǎn)多，袁慧就讓余聲叫趙非來(lái)(lái)吃中飯。
“她那爸媽肯定把她一個(gè)(gè)人丟在家，一家三口出去玩了，你去把她喊來(lái)(lái)一起吃個(gè)(gè)中飯。”
“好的。”余聲簡(jiǎn)(jiǎn)單套了個(gè)(gè)外套就出了門(mén)，剛一出去就哆嗦了一下。于是，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了樓梯。
對(duì)(duì)待趙非，袁慧表現(xiàn)(xiàn)得就像一個(gè)(gè)慈愛(ài)的母親一樣，但對(duì)(duì)余聲就完全不一樣了，除了嚴(yán)(yán)格還是嚴(yán)(yán)格。不過(guò)(guò)，也許是因?yàn)櫞w非在那樣的家庭環(huán)(huán)境下還可以學(xué)(xué)習(xí)(xí)優(yōu)(yōu)秀，讓袁慧很佩服吧。
把趙非叫來(lái)(lái)后，也沒(méi)有什么娛樂(lè)(lè)活動(dòng)(dòng)，余聲家的電視也是常年不開(kāi)的。兩個(gè)(gè)人傻傻地坐了一會(huì)(huì)后，干脆開(kāi)始各看各的書(shū)，各寫(xiě)各的作業(yè)(yè)。
吃完午飯，余聲準(zhǔn)(zhǔn)備休息會(huì)(huì)下午去圖書(shū)館看書(shū)。
“你去嗎？”
“去。”趙非只猶豫了兩秒鐘。
“好，那一小時(shí)(shí)后咱們就出發(fā)(fā)。”
趙非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就拿著書(shū)朝樓上走去。
余聲看著趙非的背影，無(wú)(wú)奈地嘆了口氣，小小年紀(jì)(jì)跟個(gè)(gè)悶葫蘆一樣。趙非以前還會(huì)(huì)和他說(shuō)(shuō)說(shuō)(shuō)笑笑之類(lèi)的，大了之后感覺(jué)兩個(gè)(gè)人就生疏了，半天都沒(méi)兩句話，不過(guò)(guò)，也是因?yàn)樵墼冢緩謎f(shuō)話。
下午，余聲騎著自行車(chē)載著趙非去了圖書(shū)館。脫離了袁慧，兩人之間仿佛少了一堵墻。
“最近咋樣啊？”
“還行。”
“對(duì)(duì)了，上次那幾個(gè)(gè)流氓沒(méi)再騷擾你吧？”
“嗯？哪次？”
余聲剛要開(kāi)口，趙非接著說(shuō)(shuō)道：“無(wú)(wú)所謂了，反正沒(méi)有。”
余聲無(wú)(wú)奈地笑了笑。
“不過(guò)(guò)，靠我教你那些功夫，那些花拳繡腿的流氓，一兩個(gè)(gè)也打不過(guò)(guò)你。”
“嗯，上次你沒(méi)給人打傷吧？”
“哎，想起來(lái)(lái)了？”
“嗯，剛剛想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余聲微微側(cè)(cè)過(guò)(guò)臉，笑著回道。
在路人看來(lái)(lái)，這是一對(duì)(duì)養(yǎng)(yǎng)眼的小情侶，仿佛只要看著他們笑，渾身都暖洋洋的。
但在某個(gè)(gè)路人眼里，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盛羽這天的娛樂(lè)(lè)活動(dòng)(dòng)就是和林海洋在網(wǎng)(wǎng)吧打游戲，半天都沒(méi)挪過(guò)(guò)窩，午飯都是在網(wǎng)(wǎng)吧吃的。下午剛開(kāi)始，盛羽就不順輸了一局。
“嘿嘿，看來(lái)(lái)羽哥午飯沒(méi)吃好啊。”林海洋賤兮兮地笑著。
盛羽嘖了一聲，“太悶了，出去透透氣。”
“別尿遁啊，今天你是我的。”
林海洋說(shuō)(shuō)完還拋了個(gè)(gè)媚眼，雖然在盛羽看來(lái)(lái)像是眼睛抽筋了，他干脆回了個(gè)(gè)白眼才出去。
剛靠在網(wǎng)(wǎng)吧門(mén)邊，點(diǎn)(diǎn)起一根煙，天空就飄下了雪。盛羽抬頭瞇眼看著小雪慢慢變密，吐了口煙。突然，眼前過(guò)(guò)去了什么。定住半天的盛羽扭頭看了下，正好看見(jiàn)余聲笑著和自行車(chē)后座的小姑娘說(shuō)(shuō)著什么。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這個(gè)(gè)小姑娘……有點(diǎn)(diǎn)眼熟？啊，想起來(lái)(lái)了，是第一次遇到余聲那天那個(gè)(gè)。看來(lái)(lái)，兩人關(guān)(guān)系不一般啊。
盛羽看著兩人等紅綠燈，然后消失在路口。
下午三點(diǎn)(diǎn)多。
“哈哈哈，羽哥，你今天咋回事啊？一直輸。”
走出網(wǎng)(wǎng)吧，林海洋還不依不饒地說(shuō)(shuō)著，“輸不起還要早走，要我說(shuō)(shuō)啊，你今天肯定……哎，下雪了啊。”
“早下了。”
“你咋不告訴我啊。”
“怎么？下雪你就要升天啊。”
“害，我知道羽哥你輸了不服氣，下次我讓你，昂。”
盛羽沒(méi)反應(yīng)(yīng)。
林海洋盯著盛羽看了下，“我還以為你又要給我個(gè)(gè)白眼呢。”
“我很愛(ài)翻白眼嗎？”
“也不是，就是……怎么說(shuō)(shuō)呢？感覺(jué)你不在狀態(tài)(tài)啊。嗯，有點(diǎn)(diǎn)反常。”林海洋伸手就要摸盛羽的額頭。
“不會(huì)(huì)發(fā)(fā)燒了吧？”
盛羽抬手?jǐn)r住林海洋，“冷死了，回家！”
“啊，這就回了？還早呢。”
“這大冷天的，不回?cái)R外面做冰雕啊。”
“你真沒(méi)意思，一到冬天就跟個(gè)(gè)青蛙一樣。”
“你懂個(gè)(gè)屁！青蛙王子不得多睡覺(jué)才能讓公主吻醒。”
“那還不簡(jiǎn)(jiǎn)單，我擱學(xué)(xué)校貼吧喊一聲，多少公主愿意過(guò)(guò)來(lái)(lái)爭(zhēng)(zhēng)著搶著吻醒你。”
“滾！”
當(dāng)(dāng)晚，林海洋一語(yǔ)(yǔ)成讖。倒不是說(shuō)(shuō)有很多公主來(lái)(lái)?yè)屩撬鞘⒂鳶l(fā)燒了。雖然沒(méi)有公主的吻，但盛羽還是收獲了盛愛(ài)國(guó)(guó)滿滿的父愛(ài)。
盛羽是那種一年不發(fā)(fā)燒，一發(fā)(fā)燒就差燒成灰的人。所以從小到大，只要是降溫，盛愛(ài)國(guó)(guó)都會(huì)(huì)很緊張。
晚上九點(diǎn)(diǎn)左右，盛愛(ài)國(guó)(guó)看完了電視，但絲毫沒(méi)有睡覺(jué)的欲望。他想著一年到頭和兒子說(shuō)(shuō)不到幾句話，還都是吵架，猶豫著要不要喊盛羽出來(lái)(lái)放個(gè)(gè)煙花跨年什么的。但自己一大老爺們又實(shí)(shí)在開(kāi)不了口，磨磨唧唧地也拖到了十點(diǎn)(diǎn)多。正巧盛羽出來(lái)(lái)倒水喝，看到盛愛(ài)國(guó)(guó)愣了下，沒(méi)想到這么晚了他還沒(méi)睡。盛羽倒好水就要回房間，微弱的燈光下，盛愛(ài)國(guó)(guó)看見(jiàn)盛羽的臉發(fā)(fā)紅，一緊張，不自覺(jué)就提高了嗓門(mén)，一開(kāi)口就像是在質(zhì)(zhì)問(wèn)(wèn)：“你發(fā)(fā)燒了？”
“沒(méi)。”
“你看你臉那么紅，我摸摸！”
盛羽揮手拍開(kāi)了盛愛(ài)國(guó)(guó)的手。
沒(méi)辦法，盛愛(ài)國(guó)(guó)知道自己兒子性格，不能強(qiáng)(qiáng)來(lái)(lái)，只能忍住疑問(wèn)(wèn)假裝去睡覺(jué)。等盛羽回房間十多分鐘后，才拿著體溫計(jì)(jì)悄悄地打開(kāi)了盛羽的房門(mén)。
進(jìn)(jìn)去一看，盛羽臉都燒紅了，水杯也見(jiàn)底了。
盛愛(ài)國(guó)(guó)把體溫計(jì)(jì)往床上一扔，背起盛羽就往自己房間里沖，在床頭柜拿了個(gè)(gè)袋子就又往門(mén)口沖，期間還隨手抓了兩件外套。
盛羽燒得昏昏沉沉，已經(jīng)(jīng)沒(méi)有什么意識(shí)(shí)了，全身癱軟，這樣的大高個(gè)(gè)，盛愛(ài)國(guó)(guó)背得非常吃力，好在出門(mén)就遇到一輛空車(chē)。盛愛(ài)國(guó)(guó)一邊把盛羽往出租車(chē)塞，一邊朝司機(jī)(jī)大喊。
“二院，快！”
到了醫(yī)(yī)院，看了醫(yī)(yī)生，自然又是各種跑，各種交錢(qián)。雖然手忙腳亂，但那個(gè)(gè)袋子里什么都有，錢(qián)，醫(yī)(yī)保卡，戶口本……
就這樣，父子倆在醫(yī)(yī)院跨了一個(gè)(gè)難忘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