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 忘恩負(fù)(fù)義
青年名叫陳山,因?yàn)槭а^(guò)多,身體虛弱,他只蘇醒了片刻就再度昏睡了過(guò)去。
出于某些顧忌,孫勝最后還是讓他留在了巫醫(yī)(yī)堂中。不僅如此,他自己也留在了巫醫(yī)(yī)堂里坐鎮(zhèn)(zhèn),打算等陳山蘇醒后再問(wèn)。
趙興一看沒(méi)了熱鬧,陳山又昏睡不醒,便沒(méi)了興趣,冷著臉叫上嬴戰(zhàn)(zhàn)離開(kāi)巫醫(yī)(yī)堂。
其他看熱鬧的人也被巫醫(yī)(yī)堂的護(hù)(hù)衛(wèi)(wèi)驅(qū)(qū)趕,很快各自散去。
不過(guò)他們都看到了陳山蘇醒的一幕,人雖然離開(kāi)了,心里卻仍舊惦記著這件稀奇事,紛紛跑去找親朋好友分享這個(gè)(gè)熱門(mén)八卦。
嬴昭口中提到的藥和仙草,更是讓他們格外在意。
誰(shuí)也沒(méi)有注意到,就在巫醫(yī)(yī)堂外頭不遠(yuǎn)(yuǎn)處的角落里,有一名乞丐模樣的少年。
巫醫(yī)(yī)堂門(mén)口發(fā)(fā)生的一切全被他看在眼中,讓他驚疑不已。
“活死人肉白骨?傷口瞬間愈合?”少年低聲輕喃,“莫非跟那人有關(guān)(guān)?”
少年半信半疑地嘀咕了幾句,很快離開(kāi)巫醫(yī)(yī)堂,匯入人群中沒(méi)了蹤影。
……
趙興帶著嬴戰(zhàn)(zhàn)離開(kāi)巫醫(yī)(yī)堂后,很快便忍耐不住,暴躁地沖著嬴戰(zhàn)(zhàn)發(fā)(fā)火:“先前那人差點(diǎn)(diǎn)殺了老子,你為何傻愣著躲在后頭?你知不知道,老子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差點(diǎn)(diǎn)兒就死了!”
嬴戰(zhàn)(zhàn)卻不肯慣他的臭脾氣,眼神冰冷地看著他:“你是誰(shuí)的老子?”
“嬴戰(zhàn)(zhàn)!”趙興氣得怒吼,很快又壓低聲音警告道,“你別忘了,當(dāng)(dāng)年要不是我爹,你早就死了!”
嬴戰(zhàn)(zhàn)冷笑:“我當(dāng)(dāng)然沒(méi)忘。不然,你以為你是怎么當(dāng)(dāng)上這縣尉的?”
趙興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他咬牙切齒:“嬴戰(zhàn)(zhàn),你這是在威脅老子?難不成,你還想忘恩負(fù)(fù)義?”
嬴戰(zhàn)(zhàn)逼近趙興,見(jiàn)他嚇得連連后退,不禁嗤笑了一聲:“我不會(huì)(huì)做那忘恩負(fù)(fù)義之人,不過(guò)你也別忘了,救了我的人是你父親,不是你趙興!泥人尚有三分脾性,莫要得寸進(jìn)(jìn)尺!”
說(shuō)到這里,他看著趙興鐵青的臉色,很快又說(shuō),“卑職還要巡街,這便告退。”
他是尉史,平時(shí)(shí)負(fù)(fù)責(zé)(zé)維持城中治安,抓捕盜賊和那些犯了事的兇徒,可沒(méi)功夫陪趙興浪費(fèi)(fèi)時(shí)(shí)間,甚至給趙興當(dāng)(dāng)出氣筒。
趙旺雖然救了他,將他養(yǎng)(yǎng)大,可這些年他也沒(méi)少為趙家當(dāng)(dāng)牛做馬,甚至就連功勞都被趙興搶了去。
趙興憑著他的功勞當(dāng)(dāng)上了縣尉,卻還不肯放過(guò)他,故意讓他做尉史,想要繼續(xù)(xù)利用他。
他既無(wú)愧于心,又何必對(duì)(duì)趙興客氣?
便是趙家對(duì)(duì)他有恩,這些年他早已償還得差不多,沒(méi)理由要為趙家當(dāng)(dāng)牛做馬一輩子。
嬴戰(zhàn)(zhàn)走得干脆,氣得趙興整張臉都黑成了鍋底,表情也變得異常扭曲。
他本就生得滿(mǎn)臉橫肉,這一扭曲,越發(fā)(fā)變得形同惡鬼,不堪入目。
一旁的隨從見(jiàn)他臉色難看,立刻同仇敵愾地說(shuō)道:“大人,這嬴戰(zhàn)(zhàn)未免太囂張了些,竟絲毫不將大人放在眼里!”
趙興本就滿(mǎn)肚子氣,聽(tīng)到他這么說(shuō),臉上的表情愈發(fā)(fā)扭曲:“早晚除了他!”
說(shuō)完他垂下眼眸,滿(mǎn)面陰沉,眼底一片肅殺:嬴戰(zhàn)(zhàn)此人確實(shí)(shí)好用,可惜如今翅膀硬了,已是越來(lái)越不服管束。繼續(xù)(xù)留著他,說(shuō)不定哪天就會(huì)(huì)反噬!
既如此,那就別怪他心狠!反正嬴戰(zhàn)(zhàn)早就該死了,讓他多活了這么些年,是他們趙家仁善!
趙興陰沉著臉,冷冷看著嬴戰(zhàn)(zhàn)離開(kāi)的方向,最后冷哼了一聲,帶著隨從回了縣衙。
縣令和縣丞大人正等他回去復(fù)(fù)命,他得盡快趕回去,可沒(méi)工夫去管嬴戰(zhàn)(zhàn)。
趙興很快回到縣衙,縣令吳林和縣丞湯保果然正在等他。
見(jiàn)趙興回來(lái),吳林立刻問(wèn)道:“如何?那人真是巫師嗎?聽(tīng)說(shuō)他要拿人試藥,結(jié)(jié)果可出來(lái)了?”
趙興立刻說(shuō)道:“回大人的話(huà),臣下以為,此人來(lái)歷可疑,妖言惑眾,不得不防。”
“哦?”吳林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他并非巫師?”
“臣下懷疑,他是在故意做戲。”趙興振振有詞,“那名受傷的青年恐是他的同伙,故意裝作受傷,此人再突然出現(xiàn)(xiàn),而后謊稱(chēng)給他用藥,讓人相信他的身份。
臣下?lián)模巳斯室庠O(shè)(shè)計(jì)(jì)這么一出,很可能是沖大人而來(lái),接下來(lái)恐有更大的陰謀,大人當(dāng)(dāng)小心戒備,絕不能中了此人的圈套。”
沒(méi)錯(cuò)(cuò),肯定是這樣!
天底下哪有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
有的不過(guò)是騙子罷了!
那人的話(huà),他半個(gè)(gè)字也不信!
十日之內(nèi)(nèi)必遭反噬?真是可笑!
趙興壓下心慌,在心中冷笑不已,吳林和湯保卻有些失望:青山縣好不容易來(lái)了一位巫師,竟然是騙子么?
吳林有些不甘心:“為何這么說(shuō)?”
趙興立刻說(shuō)道:“臣下趕到巫醫(yī)(yī)堂時(shí)(shí),聽(tīng)聞那名試藥的青年受傷不輕,肚子上破了個(gè)(gè)大洞。如此嚴(yán)(yán)重的傷勢(shì)(shì),他焉能有命活下來(lái)?
可當(dāng)(dāng)臣下看到他時(shí)(shí),此人不僅活著,竟連肚子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jīng)愈合結(jié)(jié)痂。那人若不是騙子,難不成手中還有仙丹?能夠活死人肉白骨?
便是真有這樣的仙丹,那人又豈會(huì)(huì)將此等神藥用在一個(gè)(gè)庶民身上?豈不是浪費(fèi)(fèi)?所以臣下確定,此事不過(guò)是一場(chǎng)(chǎng)精心設(shè)(shè)計(jì)(jì)的騙局,為的便是引人上鉤。
放眼整個(gè)(gè)青山縣,還有誰(shuí)比大人的身份更高?那騙子定是沖著大人而來(lái),意圖不軌!”
吳林和湯保一聽(tīng),都是沉吟不語(yǔ)。
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誰(shuí)不想要?這事偏讓他們遇見(jiàn)了,若是不親眼見(jiàn)見(jiàn)那人,他們?nèi)綰胃市模?p> 萬(wàn)一他不是騙子呢?
吳林揮手趕人:“你下去吧,此事本官已知曉。他若當(dāng)(dāng)真是騙子,本官定不會(huì)(huì)輕饒。”
趙興有些不甘心,卻看見(jiàn)湯保朝他微微搖了搖頭,只能領(lǐng)(lǐng)命退下。
等他一走,吳林便迫不及待地詢(xún)問(wèn)湯保:“你怎么看?”
湯保摸了摸胡子:“臣下以為,此人確實(shí)(shí)來(lái)歷神秘,形跡可疑,不可輕信,不妨?xí)鶴饔^望。”
吳林嘆了口氣:“既如此,那就先行觀望吧。”
湯保離開(kāi)后,吳林的小廝快步走了進(jìn)(jìn)來(lái):“郎主,趙興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