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總的意思，這份協(xié)(xié)議是無效的？”

　　卓越資本的人被秦悅懟的沒話說，換了個角度討論。

　　“是否無效，當(dāng)(dāng)然不是我說了算，但以我的看法，最好是無效的。”

　　秦悅說完，在坐的人也都紛紛點頭。

　　秦悅繼續(xù)(xù)添油加醋的說：“如果你們一旦堅持執(zhí)(zhí)行這份協(xié)(xié)議，那就等于是告訴所有公司的股東，你們投資后不遵守股東義務(wù)(wù)，私下與企業(yè)(yè)達(dá)(dá)成不利于其他股東的協(xié)(xié)議，這樣其他股東也無法接受。”

　　按照一般的行業(yè)(yè)慣例，這種類似的協(xié)(xié)議必須要經(jīng)(jīng)過其他股東同意。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是你爸賣房必須要你媽同意，當(dāng)(dāng)然這個房子肯定是婚后財產(chǎn)(chǎn)。

　　如此踐踏其他股東利益的行為，大家不可能當(dāng)(dāng)什么事情都沒發(fā)(fā)生過。

　　秦悅想起上次董事會的事情，另外兩家機(jī)(jī)構(gòu)(gòu)的代表人選擇支持卓越資本，投票支持李雪梅。

　　她拿出上次董事會的簽字文件，遞給卓越資本的代表人。

　　“這是上次董事會的簽字表決文件，雖然另外兩家投資機(jī)(jī)構(gòu)(gòu)和你們的立場一致，但我不認(rèn)(rèn)為他們知道卓越資本和公司私下有過這種協(xié)(xié)議。”

　　秦悅后來特意去打聽了，這兩家機(jī)(jī)構(gòu)(gòu)根本就不知道李雪梅和卓越資本私下有協(xié)(xié)議簽署，他們當(dāng)(dāng)時之所以同意卓越資本的提案，除了對李思遠(yuǎn)(yuǎn)沒有信心外，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其他項目與卓越資本有合作，給對方個面子而已。

　　對于這些投資人來說，誰當(dāng)(dāng)董事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業(yè)(yè)務(wù)(wù)能夠長久的合作下去。

　　在當(dāng)(dāng)事人看來舉足輕重的選舉，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可交換的籌碼而已。

　　秦悅的強(qiáng)(qiáng)勢，讓卓越資本的人有些始料未及，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看著對方的神情稍有松懈，秦悅又打起了感情牌。

　　“兩位也都知道，今年公司出了一些狀況，創(chuàng)(chuàng)始人李教授突然去世，一時間公司失去了主心骨。就跟一個大家庭失去了主心骨一樣，所有人都六神無主。每一個人都是臨危上陣，大家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犯了什么錯。”

　　秦悅說完，在場的人都有些動容，李雪梅想起自己處理的一些事情，不覺紅了眼眶。別人都說她是大權(quán)(quán)在握肆意揮霍權(quán)(quán)力，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緊張，又有多自卑。事情發(fā)(fā)展到今天，已經(jīng)(jīng)不是情感所能解釋了。

　　“當(dāng)(dāng)然，我們也承認(rèn)(rèn)，在這次的事件中反應(yīng)(yīng)不及時，是我們應(yīng)(yīng)對突發(fā)(fā)事件的能力有待提高。但是市場的變化，客戶的內(nèi)(nèi)部震蕩，都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就算我們提前知道，也無法左右事態(tài)(tài)的發(fā)(fā)展。現(xiàn)(xiàn)在貴司作為股東，在公司發(fā)(fā)展的關(guān)(guān)鍵時刻，我們更希望你們能和公司站在一起，幫助公司，推公司一把，讓公司沿著我們設(shè)(shè)計的軌道進(jìn)(jìn)行，而不是現(xiàn)(xiàn)在出現(xiàn)(xiàn)一點問題就落井下石。”

　　秦悅軟硬兼施，讓對面的兩個人有些招架不住。

　　原本，他們私下與李雪梅簽協(xié)(xié)議，就是理虧。法律上再怎么有效率，也無法掩蓋在道德上的瑕疵。投資機(jī)(jī)構(gòu)(gòu)的工作，多半都是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情，極少。

　　李思遠(yuǎn)(yuǎn)坐在秦悅旁邊，欣賞的目光要從眼睛中溢出來，今天的秦悅，是會發(fā)(fā)光的。她像一個光芒萬丈的女神一樣，在黝黑的天空中劃出了一道閃亮的銀光。

　　看著秦悅在談判桌上將對方強(qiáng)(qiáng)勢壓制，李雪梅的心里有一絲欣慰。說到底，她還是為公司著想的，在這一點上，兩人的目標(biāo)(biāo)是一致的。

　　卓越資本的法務(wù)(wù)經(jīng)(jīng)理小吳不甘心兩人被一邊倒的壓制，他看向秦悅。

　　“秦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們作為投資機(jī)(jī)構(gòu)(gòu)，是不可能永遠(yuǎn)(yuǎn)站在企業(yè)(yè)的角度去處事。我們也要為股東負(fù)(fù)責(zé)(zé)，為LP負(fù)(fù)責(zé)(zé)，為公司負(fù)(fù)責(zé)(zé)。您出身格物天使，格物天使投資那么多家公司，你們也沒有那么多精力都站在一起。如果換位思考，今天是格物天使和微納科技簽署了這樣的協(xié)(xié)議，您要怎么處理。”

　　秦悅笑笑。

　　“我們格物天使，是不會給企業(yè)(yè)簽署這種條款的，尤其是在企業(yè)(yè)面臨軍心不穩(wěn)(wěn)的時候。”

　　小吳冷笑一聲，場面話誰不會說。

　　“秦總話不要說的太滿，據(jù)(jù)我所知格物天使的投資團(tuán)(tuán)隊，也不全是如此通情達(dá)(dá)理，比如……”

　　小吳還沒說完，就被秦悅打斷。哪家投資公司沒有一些投爛的項目，她可不想聽這些陳芝麻爛谷子。

　　“吳經(jīng)(jīng)理，你不用舉例，每個投資團(tuán)(tuán)隊的都有自己的風(fēng)(fēng)格，就我負(fù)(fù)責(zé)(zé)的項目，是不會出現(xiàn)(xiàn)這樣的情況，你不必把別人的案例套在我身上。”

　　秦悅雖然強(qiáng)(qiáng)勢，但是打斷別人說話今天還是第一次，看來對方的發(fā)(fā)言真的觸及她的底線了。

　　“再說了，每個企業(yè)(yè)都不一樣，當(dāng)(dāng)初做決策的情況也不禁相同，簡單的對比毫無意義。”

　　看到秦悅發(fā)(fā)火，小吳識趣的轉(zhuǎn)(zhuǎn)移話題。

　　“好，那我們重回今天的話題，就如您剛剛所說，您覺得是我們作為股東，不遵守協(xié)(xié)議約定是明知故犯。那我可不可以也理解成，微納科技管理層懈怠業(yè)(yè)務(wù)(wù)，壓根就沒有召開這些會議，才導(dǎo)(dǎo)致沒有經(jīng)(jīng)過內(nèi)(nèi)部評審呢？”

　　上次秦悅?cè)シㄔ撼吩V的事情，讓他們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而此時對面四個人的表情，也印證了小吳的猜測。接下來，他大膽發(fā)(fā)言：“據(jù)(jù)我所知，你們今年的內(nèi)(nèi)部評審好像做的不怎么樣。如果不介意，秦總方便讓我們看一下內(nèi)(nèi)部評審的紀(jì)(jì)錄嗎？”

　　小吳的話戳中了重點，自從李雪梅上任后，很多事情她不愿意走內(nèi)(nèi)部評審，直接指示負(fù)(fù)責(zé)(zé)人做了，也不知道她后續(xù)(xù)有沒有補(bǔ)(bǔ)上相關(guān)(guān)的手續(xù)(xù)。

　　看著秦悅不說話，小吳知道他猜對了。在來之前他們對微納科技的核心人物關(guān)(guān)系做了梳理，秦悅和李雪梅有矛盾，針對兩人的矛盾做文章，會有意外的收獲。

　　“這是內(nèi)(nèi)部機(jī)(jī)密資料，不方便。”

　　秦悅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