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寂寂,悲歌未徹(19)
越家的報復(fù)來的很快。
沒過幾日,圣上就給三殿下指了一門看似光鮮實則毫無助力的婚事。
女方家根基淺薄,和顯赫的越家比起來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更重要的是,這家早已被秦適暗地里拉攏,對他忠心耿耿,所以婚事毫無用處。
還處于禁閉之中的秦適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砸了白玉鎮(zhèn)紙。
他面色陰沉,深呼吸以平復(fù)心情。
“小看他們了。”
也是,能夠傳承這么久的世家,家主怎么可能是個什么都不懂的莽漢呢。
他深吸一口氣,捋了捋近來發(fā)生的事情,神色又恢復(fù)正常,思來想去,下了決定。
越千嵐是失敗了,他需要更換一個目標(biāo)。
秦適揉著額頭,提筆在宣紙上寫下雙寧城頂尖的貴女名字。
雙寧城世家林立,錦簇花團,看似拔尖的貴女很多,但是真正頂尖的卻只有那幾個。
例如將門越家的大小姐,云王府的小郡主,宰輔曲家的嫡小姐。
秦適思考了一會,在小郡主的名字上圈了個名字。
沒過幾天,他收到了小郡主和越家大小姐越千嵐一起去妙音寺的消息。
青年眸光幽沉,隨手燒了秘密送來的信箋。
這次他準(zhǔn)備用些手段,實在不行就使用邪術(shù),給這位小郡主下控心咒,操縱她的心神。
他留下替身,快馬加鞭出了雙寧城。
然而在雙寧城到妙音寺的山路上,秦適遭遇了一場劫殺。
敵人來勢兇猛,秦適隨身攜帶他私底下豢養(yǎng)的邪魔,原本不會輸,誰知道敵人竟然帶有符箓,仙道之法雖然不熟練,但足以鎮(zhèn)壓他。
秦適心底發(fā)寒。
世俗界對于修真道法把控甚嚴(yán),秦適花費了十幾年,也只培養(yǎng)出幾個低階邪魔,而對方使用的符箓正氣凜然,上面留下的靈痕新鮮浩然,顯然繪制它的人出生修真世族,于符箓一道極其擅長。
跟著他一起出城的修士都被誅殺時,幕后主使姍姍來遲。
山林之間遍地狼藉,粗壯林木被轟倒在地,秦適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傷口,卻撐著一口氣沒暈,氣息凌亂虛弱。
來的總共三人,一男兩女,除了男子頗為眼生以外,兩名姑娘很是眼熟。
畢竟,一個是他曾經(jīng)的目標(biāo),一個是他現(xiàn)在盯上的目標(biāo)。
“嗯?”
一雙鑲嵌珍珠的白緞軟鞋出現(xiàn)在他視野里,少女稠黑鬢角佩戴著早開的榴花,小小一朵,灼灼似火欲燃,似是與女伴出來踏春游玩。
她低頭,語氣似笑非笑,“真巧啊,三殿下?!?p> 她撩開裙裾,蹲下身來,扼住他的脖頸,迫使他抬頭,言語輕蔑,“好狼狽啊,真可憐。”
秦適勉強抬起臉,嗓音溫潤,即便是這樣狼狽不堪的場景,他依舊保持著一種如松竹般的挺拔料峭風(fēng)骨,“越小姐,恨我?”
念到后面兩個字時,他忍不住頓了頓,心里竟隱隱生出一股疼痛來。
“不,”寂歌答的利落,“我不恨你,我只是想要殺了你而已?!?p> 恨他的,另有其人。
秦適愣住,卻在寂歌掏出匕首的時候果斷往旁邊一滾,躲開這一擊。
“抱歉,我還不想死。”
他身上漂浮出濃厚的黑氣,許念臉色一變,急道,“不好,他要跑。”
秦適飼養(yǎng)的邪魔等級低,然而他們受蜃境壓制,亦沒辦法使用高階道法,符箓都是許念擦著被蜃境踢出去的邊繪制的,為的就是殺死秦適。
若是被秦適逃出去,那么下一次想要殺他就不容易了。
寂歌嘖了聲,“麻煩?!?p> 少女纖細(xì)雪白的腕骨一抖,上面戴著的鈴鐺手串輕巧晃動,發(fā)出清脆聲響。
天機被暫時遮掩,她身上爆出的靈氣早已超出了蜃境的準(zhǔn)許,明凈的靈氣凝聚成一把匕首,被她握在手心,毫不猶豫地擲出。
她不準(zhǔn)備放秦適離開,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要是秦適跑了,那么他們短時間內(nèi)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殺死秦適的機會。

絨彌
第二十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