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讓人想起很多事,好的,壞的,傷感的,難忘的,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獨自一人,默默傷感了,耳中依稀還能聽見小學時的蟲鳴,中學時的電臺,那些割舍不掉的,難以忘懷的事,走馬燈一樣一幕幕在你腦海中浮現,一遍又一遍。
我是個農村出身的孩子,沒背景,沒地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并不很認同我這種身份,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何時變得如此世俗,變得如此的物質,十歲?五歲?還是……我不敢接著想下去,也許,我生來就是這樣一個世俗的人,生活在這樣一個世俗的社會中。
記憶是從撕心裂肺的哭泣開始的,我不記得當時我的是幾歲,可能是八歲,也可能是九歲,記憶就是這樣,總會在一些地方模糊不清,卻又會在一些地方清晰無比,現在想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那樣存粹的傷感了,哪怕是三年前,最愛我的老太去世,也不及當初。
“如果你沒能考過,那我只能送你回老家讀書了?!?p> 那時的我還太過幼稚,和父親走在細石子鋪出來的小路上
“那我是不是就天天能見到奶奶了?!?p> 我一臉天真,只想著和爺爺奶奶生活的美好,父親只是拉著我的手,笑而不語
我早就記不清,試卷上的題目是什么了,只記得,我連考了兩場,每每做到不會的題目,求助式的往外看時,父親總是拼了命的敲窗戶,張著嘴巴,想要告訴我什么,可我什么也聽不見,
那是午夜時分,父親輕輕的把我從睡夢中拍醒,周圍,兩條陌生的馬路,沒有一盞路燈,黑漆漆的,遠處只有一處人家還亮著燈,我興奮的跑了過去,卻又在那屋的門口停下,父親把大包小包放在門前。從門里面出來一個小男孩,我不確定是否認識他
“這是誰回來了啊”奶奶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這些都是超超搗的鬼。”小男孩指著地上的行李
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門前,一句話也說不出,晚上的風很涼,周圍黑漆漆的,卻怎么也邁不出進門的腳步
又是那樣的夜晚時分,父親輕輕的把我從睡夢中拍醒,四十瓦的鎢絲燈有些昏黃,依稀還能聽見屋外,不知名的蟲鳴聲,父親看著我,我永遠無法忘記種眼神,是一種充滿愛的眼神
“要不要慣一下”
我搖了搖頭
“我的兒子還不讓慣啊”
說完,就親了我一口,平時最討厭胡子拉碴父親的我,不知為何,沒有反抗
“要不要玩騎馬?“父親期待的說
我沒有回應他
“再回來的時候,超超就是大孩子了,到時候就玩不了騎馬了”
父親說完就把我抱起來,騎在他頭上,而我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爺爺牽著我的手,父親母親走在前面,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風冷冰冰的,我一直都默默無言
“要聽爺爺奶奶的話?!備贛H臨上車前向我囑咐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背過了身,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鼻子涼颼颼的,有種要窒息的感覺,老式柴油發動機聲音響了起來,轟隆隆的,爺爺站在一旁,好像在揮手,當我再回頭時,車子已經開的很遠很遠了
而此刻的我,卻奮力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