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風散去,劍氣也消散,月光之下,一襲白衣的籬站在空中,手握流籬劍。
只見籬的手中憑空出現一面面具,那面面具渾體白色,在眼睛處是兩圈紅色的東西,額頭有一個顯眼的紅色彼岸花圖案。
籬把面具戴著臉上,看著花百生說道:“就讓我,來履行十八年前的遺憾吧,放走你,是我當時犯下的最大的錯誤?!?p> 花百生冷笑連連:“哈哈哈哈,還得多虧了你,我脫離了匕現閣,你籬的名號是大,可當時的游花名氣也不小了?!?p> 聽到游花這個名字,陽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個妖艷男子。
凜冬問陽道:“怎么了?”
陽低著頭沉默了一會說道:“游花,曾經的匕現閣成員,后面背叛了匕現閣,在一次任務中,不僅將目標放走,而且還將另一個匕現閣刺客殺死,后面根據記載,游花應該是被匕現閣下達了追殺令殺了才對,為什么會沒有死呢?”
“為什么游花會背叛匕現閣?”
花百生聽到了凜冬的發問,他笑道:“自然是匕現閣待我有愧,我乃不得已之下,只能以這種方式,脫離匕現閣,現如今,我是紅衣教素衣堂堂主?!?p> 陽冷冷的說道:“因為當時,游花的修為抵達瓶頸,在一次完成委托之后重傷,修為更是一退千里,然而游花的野心很大,他要成為大酈第一刺客,他要游花這個名字刻著大酈刺客榜的榜首。后面他因為一個功法,就背叛了匕現閣。”
花百生點點頭說道:“沒想到,匕現閣居然還記載得如此詳細,至于我為什么沒有死,那就得問問這位名動大酈,刺客榜第五位的籬了?!?p> 籬并沒有理會花百生,他踏步虛空,一步一步的朝著花百生而去。
花百生惱怒的看著籬,說道:“你當真以為,如今已經身為練氣七階的我是那么好殺的嗎?”
籬淡淡的回答道:“練氣七階嗎?也不難殺,更何況是你一個剛剛踏進練氣七階的人,你耀武揚威得太早了,若是再給你幾年時間……也不是,再給你幾年時間也一樣,終究也會死在我的劍下?!?p> “少在那裝腔作勢的?!?p> 花百生一個抬手,周圍樹木以及巖石變成一把把刀,懸浮在空中,他一揮手,那些刀都朝著籬而去。
籬看也不看,渾身一震,那些刀便被他的氣震落在地。他依舊一步一步的朝著花百生而去。
每走出一步,劍氣便更加內斂一些,花百生看著籬,取下了頭頂的簪子,簪子化成了一把刀握在了花百生手里。
“起!”花百生輕喝一聲,籬的身邊出現了幾頭鬼魅,那些鬼魅騎著馬拿著刀,紛紛砍向籬。
籬意念一動,幾道劍氣直接把那些鬼魅斬成幾段,鬼魅也隨之消失。
“如果你就這些手段,那么我對你可就失望了?!?p> 花百生冷笑道:“那就讓你看看我這十八年來修煉的結果吧!”
話音剛落,花百生身上浮現出一尊惡鬼,隨即惡鬼附在了花百生身上,花百生上半身衣衫碎裂,露出了肌膚,肌膚之上還有著那惡鬼的紋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股陰氣。
籬抬手揮出一劍,一道劍氣劈向花百生,花百生抬起一只手,就出現了一頭身披甲胄的惡鬼,那惡鬼手持一個盾牌,擋下了籬的那一劍。接著,花百生的面前又顯現出一頭拿著長槍的惡鬼。
“旁門左道。”籬淡淡的說道,隔著面具也能感受到籬此刻的不屑。
花百生沒有理會籬不屑的口氣:“旁門左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一個在夜里出沒的刺客,也能稱為正道?貽笑大方,貽笑大方耳?!?p> 說完,兩頭惡鬼連同花百生自己從三個方向攻向籬。
籬反手一劍,直接把那兩頭惡鬼給斬成兩半,而且也把花百生給打飛出去。
“什么?”花百生驚訝的看著籬,依舊是一劍?
地上的眾人也驚訝的看著那個籬,至此,籬只出了兩劍,一劍讓花百生喚惡鬼,一劍斬散兩惡鬼和打飛花百生。也沒有看見籬使用任何術法及神通。
劉邢問李亦平道:“能看得出來那個人是什么修為嗎?”
李亦平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他很純粹,并沒有任何術法,不愧是有那三尺青鋒流籬劍的美譽,他的劍,很厲害?!?p> 劉邢盯著籬,心中一股澎湃的戰意升起,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籬當做以后的目標了。
陽此刻也驚嘆的說道:“早聽聞匕現閣有個強得離譜的天才,沒想到,籬居然強得這么可怕。”
花百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惡鬼的影響,他已經有些癲狂,對著籬大吼道:“少得意忘形了?!?p> 說完,花百生身后浮現了一頭碩大的惡鬼,月光照在惡鬼身上,更顯得陰氣森森,惡鬼出現之后,地上的眾人都感到了一陣寒意。
不過,眾人都相信,籬不可能會敗,敗的,只會是花百生。
花百生舉起手中的刀,他身后的惡鬼也舉起手中的刀劈向籬。
籬的身體化作一道劍光,再見到籬時,他已經到了花百生的面前,花百生的胸前,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赫然出現。身后的惡鬼也被斬掉了。就連花百生手中的刀,也被斬斷了。
花百生放下手臂,輕輕的問道:“你現在,是什么修為?”
籬輕聲回答道:“練氣七階……巔峰?!?p> 花百生突然笑了起來,他以為,他踏進了練氣七階后,就不必再四處躲藏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因為一個柳三宗,一把血劍,直接就要斷送了自己的生命。
“既然我無法活,也無法殺了你,那我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p> 花百生的口鼻之中,身體之內,一個個惡鬼沖了出來,沖向了凜冬眾人,凜冬等人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不過還是及時的做出了防御。
籬拿出了一朵彼岸花,他把花戴在了花百生的耳邊,輕輕的對著他說道:“彼岸花會接送你抵達彼岸。”
一道劍光閃過,花百生從空中墜落了下來,直直的躺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機,在花百生最后的時刻,他看見了一個少年郎,獨自跪在梨花峰前,只為拜師。
一陣風吹過,花百生耳邊的彼岸花隨風飄散。
籬反手一劍,將花百生臨死前釋放出來的那些惡鬼一劍斬盡。
隨即他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冷漠的看著地上的眾人,李亦平率先作揖行禮道:“多謝閣下相救!”
籬又恢復了往前儒雅的笑容,對著李亦平說道:“無需多禮,我并非為救你們?!?p> 李亦平一陣尷尬,不過他可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對方可是匕現閣的刺客,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對方要殺他,估計連劍都不用出。
籬轉過身對著凜冬和陽以心聲說道:“你們兩個,這次任務完成得還不錯,可以回梨花峰復命了,帶上那塊柳三宗遺留下來的玉佩,回去復命吧。”
說完,籬化作一道劍光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司徒瑾一行人看著躺在地上的花百生,紅衣教一堂之主,練氣七階修士,志得意滿剛現世,居然就這樣被人三劍殺了?他已經沒有心力再去對付凜冬他們了。
司徒瑾吩咐了那四個練氣四階的食客,把花百生的尸首給收了回去,然后就離開了千洞窟,發生這樣的事,他必須要去紅衣教報告的。
凜冬走過去把柳三宗遺留下來的玉佩撿了起來,一看才發現,玉佩上刻著兩個名字,一個是柳三宗,另一個名字是和氏女。
凜冬嘆了一口氣,把玉佩收進了武戒之中。
“如何?現在動身?”凜冬問陽道。
“不急,既然任務完成了,先回客棧休整一下,畢竟,你我都需養傷。”陽回答道。
李亦平和劉邢也趕回劉府,畢竟劉府現在,正在大洗牌,他們回去,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戰力。
凜冬手指作劍狀,在千洞窟前,為柳三宗和和氏女立了一座衣冠冢,碑上寫著柳三宗及妻和氏女之墓。
陽眼神怪異的看著凜冬,終究壓抑不住那種疑惑感問道:“你為何,那么喜歡為人立墳?”
凜冬摸著墓碑回答道:“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心安處罷了。”
陽還是不解,不過他也不想追問下去了,只是想到了以后,若是凜冬的名號出來了,那么估計江湖上就有一個傳聞,一個喜歡為人立墳的刺客,每次一殺完人,就喜歡給對方立墳。想到這,陽忍不住笑了一聲。
凜冬疑惑的看著陽:“你笑什么?”
“沒,什么都沒,抓緊時間回去療傷吧?!?p> 回到客棧之后,店小二看到了凜冬和陽二人,立馬就迎了上來,畢竟現在,凜冬和陽可是他們的貴客,還沒有人在那么好的房間里住那么久呢!
凜冬搖搖頭,剛來符城時,凜冬只想隨便找個地方應付一下就行,陽卻死活不同意,必須要最好的房間,凜冬只能感慨,這陽真是財大氣粗。
隔日,整個符城亂做一團,并不是因為知道了符城現任城主身亡,這消息并沒有泄露出去,令整個符城騷亂的是,劉府驟然在整個符城搜捕人。
凡是被劉家的人抓到的人,練氣士廢去修為趕出符城,江湖武夫則斷去一臂再趕出符城。
一時間,整個符城人心惶惶,不少人上到官府控訴劉家,然而不知為何,官府對此不聞不問,任由劉家在符城內大肆搜捕。
整個符城謠言四起,身處于謠言中心的劉家以及另外兩大家族,皆沒有任何人出來回應。
凜冬看著街上的騷亂,問陽道:“劉家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陽睜開眼睛回答道:“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準備可以動身回去了?!?p> 凜冬點點頭。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