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袁霂終于來到了巫寅所說的黑云山。
據(jù)巫寅所說,黑云山區(qū)域曾活躍著很多養(yǎng)藥人,以種植藥材為生,東勝神洲各大宗門常會到此收購藥材,所以時常會有界舟停靠。
袁霂一開始不解,都說北俱蘆洲是煙瘴之地,難道東勝神洲長出的藥材還能沒這里好不成?
經(jīng)過巫寅的解釋他才明白,東勝神洲的環(huán)境確實能生長出更好的草藥,可卻很難出現(xiàn)奇藥,唯有在北俱蘆洲這樣的苦寒之地才能出現(xiàn)各種珍稀大藥。
這個理論似乎和“寒門出士子”有些相似,袁霂聽完之后十分認(rèn)可。
“上仙,要買藥材嗎?上好的藥材,每株只要五枚靈石!”
袁霂剛抵達(dá)黑云山?jīng)]多久,就有人湊上來兜售藥材。
這是一個年紀(jì)不小的人,看起來能有七八十歲,身上穿的衣服比袁霂的還要破。
他本想直接拒絕,可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有哪些藥材?”
“雨霖靈、紫薇花、渡生草,都是百年份的,每株只要五枚靈石!”
一看有戲,老人瞬間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為袁霂講解,并且從身后的一個窩棚里取出幾株曬干的藥材給袁霂看。
袁霂對藥材并不了解,他還想著等去了東勝神洲惡補這方面的知識。
所以接過藥材之后,他只是隨意地翻看一下,笑道:“那就把這個和這個都各來五株吧。”
聽到袁霂的話,老人臉上的笑容更盛:“上仙真是好眼光,我這里的紫薇花和渡生草品質(zhì)都是最好的,您拿來煉丹肯定合適。”
袁霂有些好奇,這個老人明明沒有任何修為在身,可似乎對修仙者的一些事情很了解,看來這個黑云山應(yīng)該是常有修仙者到來的。
這讓袁霂很是驚喜,有修仙者來這里,就說明這里很有可能還有界舟停靠。
“老人家,如今還有界舟在黑云山停靠嗎?”
收好老人遞過來的藥材,袁霂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界舟?”
老人愣了一瞬,接著道:“老漢倒是聽長輩提起過,黑云山曾經(jīng)是有界舟停靠的,不過應(yīng)該有數(shù)千年未曾來過了,至少老漢從未見過。”
“那您為何對修仙者的事情如此了解?”
老人哈哈一笑:“哈哈,我們就是吃這行飯的,都是憑著祖輩口口相傳才知道的。”
“那您這生意現(xiàn)在怎么樣?”
袁霂不死心,他想從側(cè)面了解會不會有其他修仙者來這里。
“唉,這生意是越來越差了,你還是我這一年多以來遇到的第一個買主,據(jù)說數(shù)千年前,黑云山這里可是了不得,隔三岔五就有界舟停靠,便是金仙也很常見……”
老人先是唉聲嘆氣,說生意太差,接著又開始回憶祖輩說過的那些空前盛況。
袁霂很失望,趕了十幾萬里的路來到黑云山,到頭來卻一無所獲。
“上仙,你是不是想要搭界舟啊?”
就在袁霂打算離開的時候,賣藥老人突然問了一句。
“正是,老人家可知曉現(xiàn)在哪里還有界舟停靠?”袁霂的心中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不知道!”
老人的回答非常干脆,袁霂被噎的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
“老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誰知道!”
這話有點繞,不過袁霂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忙道:“還請老人家指點。”
“你看,那就是黑云山,山頂住著姜氏一族,他們至今還和東勝神洲的一些宗門有生意往來,肯定知道去哪里可以搭乘界舟。”老人指向不遠(yuǎn)處的一座大山說道。
袁霂有些驚訝,這黑云山區(qū)域早就沒落了,平時鮮有修仙者來此,沒想到這個姜氏一族至今還能和東勝神洲的宗門做生意,想來應(yīng)該很不簡單。
而且在袁霂的記憶中,姜姓是一個很古老的姓氏,起源可以追溯到人類誕生的時候,就是不知道這里的姜氏一族到底有什么不凡之處。
“多謝老人家指點!”
袁霂作揖道謝,而后便向著黑云山走去,不管這個姜氏如何不凡,他是肯定要走上一趟的。
黑云山高不過百丈,算不上陡峭,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不同的是這山上種了不少草藥,袁霂上山的路上還看到有人在藥田里打理。
一路上沒有人阻攔,半柱香的功夫,袁霂就已經(jīng)來到了山頂。
山頂確實有不少人家,不過和袁霂想象中的姜氏一族相去甚遠(yuǎn)。
這里的人大多身著獸皮,住的地方也算不上舒適,也就比袁霂當(dāng)初待的村子稍微好一些。
有人注意到了袁霂,主動上前詢問:“你是誰?來這里有事嗎?”
問話的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和袁霂年齡相仿。
“在下途經(jīng)貴寶地,聽聞黑云山姜氏一族有上好的藥材,特來求購一些。”
袁霂并沒有直接說明來意,只說是來買藥材的。
“買藥材的?那你跟我來吧。”
年輕人帶著袁霂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個石頭房子前。
“你在這等一會兒,我進(jìn)去和族長說一下,我們姜氏一族的藥材都是由族長管理的。”
不多時,一個中年人從石頭房子里走了出來,這人身上穿的不是獸皮、麻布,而是上好的綢緞。
只是這生意上門了,這個中年人卻滿臉愁容,看不出多少欣喜。
“客人恕罪,我姜氏一族的藥材都是供應(yīng)東勝神洲渡業(yè)門的,不對外出售,讓你白跑一趟,真是萬分抱歉。”
雖然臉上的愁容顯而易見,可這個中年人說話還是條理清晰,既道明了原因,也表達(dá)了歉意。
對此袁霂倒是毫不在意,他本意就不是來買藥材的,遂開口道:“我觀族長愁容不展,可是遇上了什么煩心事?”
姜占嘆了口氣說道:“去年冬天,渡業(yè)門有一名弟子在北洲走失,渡業(yè)門讓我們姜氏幫忙尋找,可這都快一年了,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說完,姜占進(jìn)屋取出一幅畫像,袁霂打開一看,居然是田師兄。
袁霂恍然,田師兄一年前就去地府報道了,沒想到自己先是遇到了小田師兄二人,接著又是姜氏一族,他們都在尋找田師兄。
這個田師兄究竟是什么背景,為什么渡業(yè)門愿意花這么多精力去找他呢?
“北洲危機四伏,此人說不定早已丟了性命。”袁霂搖搖頭說道。
姜占又是一聲長嘆,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可這是渡業(yè)門交代下來的,姜氏一族如果想要繼續(xù)做生意,那就得一直找下去。
可惜這一年來為了尋找田師兄,姜氏一族已經(jīng)損失了好幾個青壯勞力,都是葬身猛獸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