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毀滅
深情的對(duì)(duì)視,最后的親吻,蘇若在夜叉幾近瘋狂地哭喊中化為一縷白煙,消散于空中。。。
心如死灰的夜叉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般,他跪在原地反反復(fù)(fù)復(fù)(fù)地自言自語(yǔ)(yǔ)道:“你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為什么要丟下我。。。沒(méi)(méi)有你。。。一切還有什么意義。。?!?p> 上官博聽(tīng)到他此言,越發(fā)(fā)的憤怒:“如果不是你執(zhí)(zhí)念于權(quán)(quán)位和復(fù)(fù)仇,她根本不會(huì)(huì)死!”
他的話就像吹落秋葉的最后一道風(fēng)(fēng),冷酷而無(wú)(wú)情地摧毀了夜叉僅存的意志。
夜叉猛然起身沖向了上官博手中的鳳翎劍,當(dāng)(dāng)殘留摯愛(ài)余溫的劍身穿透心口之時(shí)(shí),他的臉上再也沒(méi)(méi)有了痛苦,帶著曾經(jīng)(jīng)相愛(ài)的回憶,幸福的笑容在風(fēng)(fēng)中飄散。。。
化解了開(kāi)戰(zhàn)(zhàn)的危機(jī)(jī),本應(yīng)(yīng)是件高興的事,但卻沒(méi)(méi)有一個(gè)(gè)人笑得出來(lái)(lái)。
尤其是看著失心瘋的離朱被關(guān)(guān)押在地牢,眾人不禁感慨世事弄人,更是對(duì)(duì)其頓生憐憫之情。
然而,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當(dāng)(dāng)晚,眾人于越人國(guó)(guó)城主的府邸商議宇文絕謀反之事時(shí)(shí),外面突然傳來(lái)(lái)了侍衛(wèi)(wèi)的呼喊:“不好啦!神尊帶兵攻打越人國(guó)(guó)啦!”
尉遲爚等人趕到城樓之上,烏泱泱的神域大軍近在眼前,粗略估算至少有二十萬(wàn)(wàn)士兵,而宇文絕正坐在隊(duì)(duì)伍的末端,一臉狡黠地看著他們。
一場(chǎng)(chǎng)惡戰(zhàn)(zhàn)就此爆發(fā)(fā),借助螣蛇元靈的力量,宇文絕將神域士兵變成了毫無(wú)(wú)知覺(jué)的傀儡,加上兵力上的懸殊,尉遲爚一方始終被壓制著。
眼看戰(zhàn)(zhàn)敗在即,神域大軍的左右方突然沖出了兩支約莫十萬(wàn)(wàn)人的大軍將其包圍,領(lǐng)(lǐng)頭的二人以迅雷之勢(shì)(shì)一路砍殺,來(lái)(lái)到了尉遲爚的面前。
“幽冥君!魔尊?!你們?”難掩驚喜的尉遲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而幽冥則瞬移到她的身后,替其防御:“天泉一別后,我和上官博同行至西鏡,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離朱的陰謀。于是我們兵分兩路,他負(fù)(fù)責(zé)(zé)救人,我負(fù)(fù)責(zé)(zé)搬救兵。”
由于北冥的援兵及時(shí)(shí)趕到,神域大軍兵敗,宇文絕暫退越人國(guó)(guó)。
然而,眾人并沒(méi)(méi)有初戰(zhàn)(zhàn)之勝的喜悅,除了西鏡和南淵的將士傷亡慘重,無(wú)(wú)聞和震天的犧牲,也讓眾人深陷悲痛中。。。
在二人的悼念儀式上,身負(fù)(fù)重傷的百里逐日在南宮羽的攙扶下,來(lái)(lái)到了他們的墓碑前,欲哭無(wú)(wú)淚地敬上了一杯酒:“無(wú)(wú)聞,震天,因?yàn)檳銈?,我矅I盍訟聛?lái),這杯酒我敬你們!”
南宮羽:“聽(tīng)不到你們吵吵鬧鬧,還真是不習(xí)(xí)慣。。?!?p> 衛(wèi)(wèi)臨風(fēng)(fēng):“你們兩個(gè)(gè)傻子,臨死的時(shí)(shí)候還要爭(zhēng)(zhēng)論不休。。?!?p> 元無(wú)(wú)雙:“無(wú)(wú)聞,震天。。。一路走好。。?!?p> 。。。。。。。
回到城主府坻,眾人各自回到廂房休息。
尉遲爚和幽冥則頗有默契地一同走到了后院:“幽冥君,你可有話要與我說(shuō)(shuō)?”
深知她早已察覺(jué)到異樣的幽冥本就未打算隱瞞,他走到她的面前說(shuō)(shuō)道:“我回北冥搬救兵的時(shí)(shí)候,經(jīng)(jīng)過(guò)(guò)了鬼陰洞潭,遇到了玄武。不知為何,他似乎身負(fù)(fù)重傷,然后他的元靈突然就融入了我的元神?!?p> 聽(tīng)聞此言,尉遲爚不知該高興還是擔(dān)(dān)憂;加上宇文絕手中的螣蛇、勾陳,上古六神的元靈終于找齊了,但。。。四塊精石和靈石也都在對(duì)(duì)方的手中,而且蒼擎的反噬之力。。。
未等到她開(kāi)口,尉遲瘋也來(lái)(lái)到了后院,他走到二人中間,對(duì)(duì)著幽冥說(shuō)(shuō)道:“因?yàn)樾涓袘?yīng)到你是伏羲的元神碎片所生,所以才會(huì)(huì)將元靈與你相融。”
話音剛落,面對(duì)(duì)面的三人忽然陷入了一絲微妙的尷尬之中。。。
玄武亦稱(chēng)玄冥,主宰北方,乃守護(hù)(hù)之神。
也許一切早有安排,尉遲瘋的青龍、尉遲血的白虎、尉遲爚的朱雀、幽冥的玄武,上古四方神聚首,未必會(huì)(huì)輸給圣石。
可惜,四人年紀(jì)(jì)尚輕,加上蒼擎被困于宇文絕之手,這一仗只怕是生死一戰(zhàn)(zhàn)。
果然,次日晌午,神域大軍再次來(lái)(lái)到城門(mén)之下,這次的人數(shù)(shù)比之前翻上一倍有余。
不同的是,今日,宇文絕沒(méi)(méi)有躲在軍隊(duì)(duì)的末尾,而是在最前方。。。
只見(jiàn)玄鐵高臺(tái)(tái)筑起,身穿金甲戰(zhàn)(zhàn)袍的宇文絕在烈日之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滿(mǎn)面奸惡地看著城門(mén)之上的眾人,然后手握已相融為一體的三塊圣石,對(duì)(duì)著跪在腳邊的蒼擎施展法力,似要將其元神內(nèi)(nèi)的精石強(qiáng)(qiáng)行取出。
響徹天際的嘶吼猶如一把冰刀反反復(fù)(fù)復(fù)(fù)地刺入尉遲爚的心臟,親眼目睹昔日威震天下的父尊跪倒在他人腳下,受盡萬(wàn)(wàn)般的折磨,這對(duì)(duì)尉遲爚而言,比讓她承受誅魂蠱毒更為難受。
而一旁的尉遲血更是拼命地想要沖下城門(mén)去營(yíng)(yíng)救,幸得尉遲瘋極力將其阻止:“冷靜點(diǎn)(diǎn)!你現(xiàn)(xiàn)在下去,豈不是正中宇文絕的奸計(jì)(jì)!”
雖然尉遲血清楚他的話中之意,但眼前之景實(shí)(shí)在快要讓他失去理智:“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父尊受辱受苦嗎?!”
“宇文天師如此興師動(dòng)(dòng)眾,應(yīng)(yīng)該不會(huì)(huì)只是為了讓我們看你如何折磨神尊這么簡(jiǎn)(jiǎn)單吧?”強(qiáng)(qiáng)壓憤怒的尉遲爚,冷靜地注視著對(duì)(duì)方的雙眼,法神的氣勢(shì)(shì)依舊遮天蔽日般凌駕于萬(wàn)(wàn)里之上。
宇文絕緩緩地收起了法力,蒼擎也瞬間陷入了昏迷,他那煞白俊美的臉龐緊貼在冰冷的高臺(tái)(tái)上,微弱的呼吸在玄鐵上留下了淺淺的霧氣。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為四法神之首,看到自己的父尊命懸一線還能如此冷靜!”宇文絕的挑釁并未得到尉遲爚的回應(yīng)(yīng),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寒冷刺骨的眼神穿透人心,決絕的神情仿佛在告誡對(duì)(duì)方下一秒她就會(huì)(huì)燃起毀滅之力與其同歸于盡。
這撼動(dòng)(dòng)心魄的氣場(chǎng)(chǎng)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宇文絕看著眼前的尉遲爚,心中盤(pán)算著一旦獲得盤(pán)古之力,第一個(gè)(gè)要鏟除的便是這個(gè)(gè)棘手的丫頭。
宇文絕:“好!我給你們?nèi)盞鈉諳?,三日之后,我要你們用體內(nèi)(nèi)的元靈之力,助我將圣石融于元神!到時(shí)(shí),我自有辦法留住蒼擎一命。若三日后,未能如我所愿,就休怪我強(qiáng)(qiáng)行取出精石了。到時(shí)(shí),憑借圣石和螣蛇、勾陳的元靈,我照樣可以踏平越人國(guó)(guó)!”
看著遠(yuǎn)(yuǎn)去的神域大軍,尉遲爚等人只能先行回到府邸商議對(duì)(duì)策。
從宇文絕今天的做法來(lái)(lái)看,他明明可以強(qiáng)(qiáng)行取出蒼擎元神內(nèi)(nèi)的精石,利用圣石來(lái)(lái)對(duì)(duì)抗尉遲爚等人,但他卻沒(méi)(méi)有這樣做。
可見(jiàn),即使擁有圣石再加上螣蛇、勾陳的元靈,宇文絕依然沒(méi)(méi)有絕對(duì)(duì)的把握可以打敗聯(lián)(lián)合了南淵、西鏡和北冥的上古四方神。
所有人都清楚他所說(shuō)(shuō)的留蒼擎一命不過(guò)(guò)是緩兵之計(jì)(jì),一旦獲得了盤(pán)古之力,他定會(huì)(huì)殺光所有異己。
但同樣的,盡管尉遲爚等人集合了多方力量,可若強(qiáng)(qiáng)行開(kāi)戰(zhàn)(zhàn),雙方定是兩敗俱傷。
商討良久,大家都未能得出結(jié)(jié)論,于是決定各自回到廂房先行休整后再議。
剛踏進(jìn)(jìn)內(nèi)(nèi)室,尉遲爚便察覺(jué)到有人躲在角落里窺視,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嗖”的一聲向那人扔去。
對(duì)(duì)方的法力雖不高,但身手還算敏捷,就在差點(diǎn)(diǎn)被茶杯擊中的一霎,此人靈巧地閃躲而出。
見(jiàn)到尉遲爚后,他說(shuō)(shuō)出了自己的來(lái)(lái)意。。。
約莫亥時(shí)(shí),尉遲爚帶著酒來(lái)(lái)到了幽冥的廂房,二人相約于后院飲酒排憂。
他們從五萬(wàn)(wàn)年前的初見(jiàn)聊到圣元節(jié)(jié)再到如今,幽冥看著今晚的尉遲爚,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從未有過(guò)(guò)的柔情,甚至?xí)r不時(shí)(shí)流露出一些嬌羞的笑容,這讓他有些恍惚,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她究竟是安寧還是尉遲爚,他覺(jué)得她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借著酒意和這種朦朧不清的感覺(jué),二人聊天的氛圍越來(lái)(lái)越輕松,也越來(lái)(lái)越曖昧。
尉遲爚順勢(shì)(shì)打開(kāi)了一壇新的酒,淺嘗一口后,只見(jiàn)她眉心微皺:“這酒怎么喝起來(lái)(lái)怪怪的。”
此時(shí)(shí)二人似乎都有些微醺,幽冥一把拿過(guò)(guò)她手中的酒壇喝了一口,然后略帶寵溺的嘲笑道:“哪里怪了?我看你啊,一定是喝醉了?!?p> “哦?那你醉了嗎?”話音剛落,尉遲爚便深深地吻住了幽冥。
這突如其來(lái)(lái)的心跳,竟讓身為情場(chǎng)(chǎng)老手的幽冥手足無(wú)(wú)措了,愣是呆呆地被親了幾秒都沒(méi)(méi)反應(yīng)(yīng)過(guò)(guò)來(lái)(lái)。
然而,當(dāng)(dāng)尉遲爚緩緩起身,他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已經(jīng)(jīng)全身僵硬,無(wú)(wú)法言語(yǔ)(yǔ),只能錯(cuò)(cuò)愕地看著她面無(wú)(wú)表情地從腰間掏出藥瓶喝了一口,然后拿起放在石椅上的鎮(zhèn)(zhèn)龍锏,冷漠地轉(zhuǎn)(zhuǎn)身遠(yuǎn)(yuǎn)去。
也許是心感愧疚,剛走了一丈有余,她便停下腳步背對(duì)(duì)著幽冥說(shuō)(shuō)道:“對(duì)(duì)不起,如果直接放在酒里,你一定會(huì)(huì)察覺(jué),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放心吧,藥效只有幾個(gè)(gè)時(shí)(shí)辰,很快你就會(huì)(huì)沒(méi)(méi)事的。”
一切發(fā)(fā)生的如此突然,幽冥不解,難道今晚所有的眉目之情和深情之吻都是為了拿走鎮(zhèn)(zhèn)龍锏?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一陣酸痛直擊他的心臟,淚水仿佛滾燙的鮮血從他的臉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