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垃圾堆的溫明玉看到地上的被放好的袋子
心里一熱，像是被戳開了一個口子，暗流洶涌
很久沒有這么關心自己了，能不能吃上飯，已經是一個近乎奢侈的問題了
此時看著袋子里的東西，只覺得自己實在是難以啟齒的存在
“真是令人討厭的家伙”
他忽然有些哽咽，羞于對自己的現狀，突如其來的善意擊潰了他
他不禁微笑著說：“你看看自己，像是個配得到幸福的人嗎？”
四周都籠罩在低沉的氣氛中，月亮也隨著烏云躲了起來，好似怕干擾到此時的氣氛
凌晨，他看著對面窗口已經漆黑一片，月亮的光打在窗戶上
她連光都追隨著他，我又像什么呢，溫明玉喃喃自語
-
半年過去了，依然進入了冬季，寒風吹過，灰云掃過，落葉滿街
黎曉頭上兩個兔耳朵一晃一晃的，身上穿著淡藍色的睡衣，身后也一個小尾巴
默默正蹦跶著吧啦小尾巴，被黎曉一巴掌拍到頭上
“默默！一會拽掉了，安分點”
“喵！”這家伙都這么久了還這么暴躁
“雖然不知道你說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望著對面小臉如同摸了脂粉似的小臉，紅彤彤的，像個小兔子一般的女孩
溫明玉不禁愣住了，看了好久，只是一陣冷風打斷了他
看著身上單薄的一件，套著一個表哥穿剩下的外套，撫了撫額頭。
這半年來一直看著對面的黎曉，看到她時而安靜，時而活潑
她與貓的玩耍，與空氣的碎碎念，鮮活的模樣
感覺生活好似也沒有那么枯燥了
帶著這份心情才勉強睡了個好覺，只是內心依舊抵抗著她
清早，太陽爬上屋檐，鳥雀在樹上吱叫
黎曉從睡夢中醒來，洗漱后，換上了前不久剛買的小衣服，粉色的外套吊著兩個毛球，白色的絨褲
看著可愛極了，默默也悠著步子圍著轉了一圈，點了點頭
黎曉都逗笑了，這家伙，下樓給他挖了些貓糧才去了廚房
“曉曉，今天要出門嗎，想吃什么呢”
“嗯，蛋黃餅吧，我也來幫忙”
“好，你先準備，媽媽做完飯幫你”
黎曉洗了洗手，帶上了自己的小熊圍裙，取了幾個雞蛋和栗粉
把蛋液，砂糖混合后，踮起腳打發攪拌，做成面糊后放入了烤箱
調好時間后，早飯就好了
吃了幾個油條喝了碗紅豆粥后跑去廚房看蛋黃餅，30分鐘到了
黎母過來幫忙取出，烤了30分鐘的雞蛋餅金黃酥脆，透著淡淡的奶香
黎曉收拾了下桌子，鏟了貓砂，看向一旁打滾的默默
“...你吃什么了，吞炸藥了，這么臭”
默默：“我不要面子的嘛？我最近鬧肚不行！”
瞟了黎曉一眼，扭頭優雅的離去，不帶走一片云彩
“...這蠢貓，瞎叫啥呢，不就說兩句嘛”
“曉曉，餅干好了喲”
黎曉跑去廚房，乳白色的餅干圓圓胖胖的，給黎母捏了幾個，
裝了幾個放到袋子里，裝了兩袋就收拾了
手上捏著一個，走到門口，望著籬笆里的向日葵跟，附身掰了一半放到旁邊
頭上忽然感到一熱，轉頭就看到黎母走到身后，摸了摸頭頂
“媽媽給我帶了個帽子嗎”
“對的，外面冷別凍著，玩一會就回來哦”
路上四散的落葉，冷風嗖嗖，路上的小孩叫喊著揮灑這落葉
走到巷口時，停下了，看到了眼前的人
溫明玉也聽到了腳步聲抬起了頭，只覺得難堪不已
“你怎么在這里，冷不”
“...與你無關”
看著這個天天在夜里望著自己的男孩，黎曉不禁無奈了起來
“諾，你餓不餓，我烤了蛋黃餅，給你”說著蹲下伸手遞了一袋
溫明玉此時不吭聲，黎曉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頭起身離開
“哎，記得吃”
溫明玉看著迎著光離去的黎曉只覺得冬天也變得暖和了起來
望向地上的餅干低頭不語，聽到腳步停下望了過去
只見那個女孩沖他笑了一下，身后的光仿佛是為她而來的
天氣也變得晴朗了起來，日光中的少女深深的沖進了腦海里
“對了，晚上見，我給你拿個東西”說著轉身離去
看到不遠處的任雪雪走了過去
只是此刻的溫明玉什么也沒聽進去，這一刻再也坐不住了
很多年后想起來，哪怕樣子已經模糊了，但那時溫暖的微笑
手邊微涼的餅干，都像光一樣照在了心頭
那副畫面，如真似夢，一層一層的色彩暈染了我的少年時光，
再陰暗不堪的自己也有了一絲光
這時，下雪了，在眼前閃閃發光，緩緩的飛舞，撒在屋上，樹上，手心里，地上
巷子里的男孩已經離去，徒留下地上的一袋餅干被雪覆蓋
此時的黎曉已經跑到了任雪雪身邊，看著天上的雪花，兩個少女手牽手漫步在街角
低低的歌唱這童謠，看著別的小孩捏起來雪球
肆意的奔跑了起來，只是笑容剛掛上臉頰
就被迎面一個雪球砸到了臉上，任雪雪嚇了一跳
“曉曉，怎么了，呀又是你，無不無聊”
黎曉這才看清了身后的人，之前拽她的吳江
“怎地，她自己笨沒躲開，還怪我咯，那雪球不長眼又不是我”
“你，你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任雪雪氣的臉的紅了，像個河豚一樣，可愛極了
“沒事的，雪雪，走了不理他”黎曉牽起來任雪雪的手準備離開
“哎，這是什么”說著一把奪過黎曉手里的東西
“呦吼，餅干，還帶著吃的呀，那我不客氣了”說著笑了起來
黎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捏了捏拳頭，抬腿一腳踹到了吳江的屁股上
吳江氣憤的轉頭望去
“你個屁股頭，干什么呢你”
“什么屁股頭，神經”說著拉著任雪雪離開
“哎，曉曉餅干”
“不要了，臟了，我下次給你重拿”
吳江起身后一把抓住黎曉的肩膀，攔著她們
“小爺我允許你們走了？”
“...你再煩我，我跟你爸告狀了”黎曉面無表情的說
“嘿，你個沒爹的玩意，有啥資格”吳江囂張的話還沒說完
就后退了幾步坐到了地上，抬頭看去，黎曉已經收回來腳轉身離開
“哎，你這家伙”
“嘴不干凈可以捐了，別出來營業惡心人”黎曉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