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深海獻祭
夜已經(jīng)深了,在遠離市中心的郊區(qū),大路上可謂是空無一人,除了老舊的路燈盡職盡責(zé)地散發(fā)著溫暖,這個地方什么也沒有。
所以當洛暮車子的引擎聲劃破夜空,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倒是個干壞事的好地方。”蘇琪下車的時候,看著周圍如同鬼蜮一般的場景情不自禁地感嘆道。她有些狐疑地望著洛暮的身影,忽然說道:“你不會真有這個打算吧,我可不會那么輕易地從了你。”
假如此刻是動漫世界,那洛暮頭上的黑線將會清晰可見。
“你放心,如果說那么多美食里我最不喜歡吃什么,那一定是海鮮。”
---------------------------洛暮被打的分割線-------------------------
厚重的倉庫大門上落滿了灰塵,一個碩大的集裝箱擺放在大門前方,上頭貼著“危險!禁止靠近”的封條。
“你對臨市的治安還真是放心。”蘇琪微微遠離了一點,像是察覺到什么令她感到厭惡的味道。
“就算有不長眼的想要偷這個東西,也只會讓儀式進行得更順利一點。”洛暮推開了倉庫大門,在集裝箱的電子鎖上操作了一下,箱子底部的輪滑機關(guān)啟動,被洛暮輕松地推了進去。
偌大的倉庫中央,有一塊明顯被清理過的空地,上面用血液一般的紅色液體畫滿了奇怪的符文。
不過讓蘇琪更加在意的是,這座倉庫沒有其他的出入口,而從唯一的大門上落滿的灰塵來看,這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進來過了,可地上的符文卻像是剛剛畫出一樣。
“你站到那個中間就可以。”洛暮指了指符文圓陣的中央,那里有一處明顯的空白。
蘇琪聽話地走了過去,倉庫內(nèi)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來自頂棚玻璃處透出的淡淡月光,在皎潔白色的映襯下,符陣愈發(fā)鮮艷如血。
“準備好了嗎?”洛暮輸出了長達156位的密碼,轉(zhuǎn)頭問道。
“準備什么?”蘇琪茫然地問道。
“第一次可能會有點痛,不過多來幾次就好了。”洛暮看著平板上蘇琪的生命體征,點了點頭。
“你在說什......”話音未落,強烈的暈眩感席卷而來,身周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動,蘇琪看見原本平鋪在地上的符文像是實物一般飛舞在半空,那變幻的光影占據(jù)了她所有的視線與思考能力,她呆呆地看著符文組合成了一連串她從未見過,卻莫名知道其含義的文字。
“當群星的位置正確之時,長眠于拉萊耶的古神克蘇魯將會從沉睡中蘇醒。”
接著符文像是虛幻的泡沫一般消失,四周陷入了死一般得黑暗與寂靜。
一點點微光從上面投下,劇烈的頭疼將蘇琪從恍惚的狀態(tài)喚醒,她張口呼痛,聲音卻變成了吐出的氣泡,四下飄散。
“這是哪里?”蘇琪有些慌亂,她想要轉(zhuǎn)身離開,但身體卻不停使喚,似乎有巨大的壓力把她束縛在這個地方。
“你看到了什么?”耳邊忽然有人說道,那是洛暮的聲音,蘇琪驚喜地轉(zhuǎn)頭,但是目力所及之處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哦對了,克蘇魯?shù)暮蟠!甭迥旱穆曇衾^續(xù)傳來,“那你應(yīng)該在海底,難怪你說不出話來。”
蘇琪聽見腳步聲輕輕地轉(zhuǎn)移到她面前,似乎在研究著什么。
“仔細看看四周,這是你的故鄉(xiāng),你的血脈來源于這里。”洛暮的聲音從她身前下方傳來,伴隨著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蘇琪在開始的驚慌過后,很快平靜了下來,她依言偏過頭,第一次好好打量著這個安靜的世界。
這個世界并非空無一物,蘇琪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正站在一個巨大的石質(zhì)祭壇上,這祭壇像是建立在海底的高山之上,她的眼睛像是逐漸適應(yīng)了海底的黯淡光線,四周逐漸變得明亮,她甚至能夠看見細微的塵土從眼前飄過。
可按洛暮的說法,這里應(yīng)該是深海之底,這里怎么會有光線?蘇琪意識到了什么,她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看到了讓她再也難以忘記的景象。
在蘇琪本以為是海水的地方,實際上是深黑色巖石構(gòu)成的巖壁,她不僅身處海底,而且處在一個海底石窟之中,而就在海底石窟的巖壁上,一個難以描述其巨大的圓形孔洞赫然位列其上,那細微的光線正是來自孔洞之內(nèi)的事物,一座巨大的城市。
蘇琪呆呆地仰望著那僅僅露出上端建筑的古老城市,自心底而升的戰(zhàn)栗之感席卷全身,那是語言無法描述的震撼,是人類面對奇跡時的必然反應(yīng)。
沉睡的古城,拉萊耶。
毫無意義的氣泡從蘇琪口中冒出,以她的角度只能夠窺見這古老城市的一部分,可這并不妨礙她認出這座城市,哪怕在她一生當中從未來過這里。
在那散發(fā)著微光的城市尖端,似乎有什么在移動,海底的城市當中還有生命存在?蘇琪瞪大了雙眼,試圖看清黑暗當中是什么樣的生物在蠕動,當她看清楚的一剎那,冰冷的恐懼蔓延全身。
那并不是什么生物,是濕滑粘膩的觸手,它們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扭曲著從古城深處伸長,觸手頂部的吸盤一張一合,流著讓人厭惡的粘液。
即便蘇琪與拉萊耶之間相隔著少說幾十公里的距離,可那觸手卻以相當不科學(xué)的速度延伸著。女孩拼命地掙扎起來,可除了在水底蕩漾起細微的波紋之外,她連移動一下腳步都做不到,眼看著那巨大的肉質(zhì)吸盤靠近,蘇琪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但惡心的觸感并沒有到來,蘇琪聽見面前傳來古怪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正在用力地吸食珍珠奶茶的珍珠。她睜開眼睛,吸盤停在了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蠕動的肉塊包裹住了一團海水,在蘇琪看來,海水中間空無一物,可吸盤上的無數(shù)肉芽卻從虛空中吸吮出大量的膠質(zhì)物,這一幕奇特而又詭異,甚至讓蘇琪短暫忘記了恐懼。
“果然和數(shù)據(jù)庫中記載得一樣貪婪。”洛暮的聲音再次傳來,蘇琪面前的一切忽然之間像是蒙上了紗布,變得模糊不清,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傳來,蘇琪用力呼吸,卻感受不到一絲氧氣,最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傳來,她猛地撲倒在地,水泥地面的觸感告訴蘇琪,她再次回到了倉庫之中。
“歡迎回來。”洛暮蹲下身,打量著渾身濕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