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半夜來客
左玄月睜著眼睛,在黑夜里,她的思維清醒,感官異常靈敏,不斷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月兒,你困的話就睡覺,我在這里看著,”楚白祈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
“我一點都不困。”
左玄月每晚這個時候都是睡不著,要不是渾身上下正疼著,就是在等身上開始疼。
她不喜歡在熟睡之時被身上的疼痛吵醒,不知道為什么,那樣的話她總有一種活著是沒有希望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久而久之她睡得就比較晚,一晚的時間,她睡覺的時間一半都占不到。
她很慶幸自己是練武的,盡管是中毒,身體的底子也比常人要好,否則的話,她早就撐不住了。
“楚白祈。”
“嗯?”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左玄月很早就想問了,雖然她知道楚白祈也許并不會回答他。
“以后我會告訴你的。”
“好。”
誰知道以后又是什么時候呢。
她真想知道當初母親和他到底說了什么,母親應該知道他是誰,可是母親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漸漸地,疼痛感開始向左玄月襲來。
從四肢開始蔓延,體內像是有無數蟲子在啃噬她的肉,鉆心的疼,一直到她的五臟六腑。
左玄月的身體不自覺蜷縮起來,豆大的汗珠落到被褥上。
她緊緊咬著牙,呼吸變得粗重。
楚白祈立馬感覺到她的異樣,他立馬起來趕到她床前,速度極快,腳步無聲,“又開始了嗎?”
他語氣輕顫,能夠依稀看清她痛苦隱忍的樣子,他不敢碰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嗯,”左玄月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字來,“不用……管我,回到……你……的位置。”
“怎樣才能讓你好受些?”他沒有聽她的。
“我……沒事,你……回去。”她態度很堅決。
敵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到了,他突然跑到她身邊免不了會打草驚蛇。
而且這斷血毒帶來的疼本就是無藥可治,她疼了這么多年早就習慣了,沒什么好矯情的。
“祈哥哥,這就是那個女人嗎?”
柔媚的女音從楚白祈背后響起,婉轉卻聽不出喜色,黑夜中,像是幽靈。
左玄月抬眼,那女人身姿婀娜,似乎還帶著面紗,即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出來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連面紗似乎也是紅色的。
她頭上戴的珠環玉翠還在叮鈴作響。
就從她進來時消無聲息的程度,左玄月可窺見她武功的深度。
總之,這是個厲害的角色。
楚白祈不急不緩地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字字如冰,“赤嬈,本座的事何時允許你插手了?”
那名叫赤嬈的女人感覺到楚白祈的態度似乎委屈極了,語氣也帶了些哭腔,“嬈兒只是想看看祈哥哥這些天在做什么,難道祈哥哥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才不回去的嗎……”
她還沒說完就被楚白祈一個巴掌甩到了臉上,楚白祈的手并沒有直接碰到她的臉,而是用的內力。
赤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扇的趴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旁邊的桌凳也遭了她的連累被楚白祈的內力鎮到,嘩啦啦碎了一地。
赤嬈捂著臉,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祈哥哥你居然打我?!這個病秧子有什么好的?你忘了我們之前的情愛了嗎?!”
“啪!”楚白祈又是一巴掌。
饒是正被疼痛的折磨的左玄月沒顧上那句病秧子,反而被楚白祈驚了,他也真是個狠人啊,聽這個叫赤嬈的意思是這倆人之前還有一段情史呢,這啪啪兩巴掌還真是說打就打啊。
嘖嘖嘖。
赤嬈被打的不停地咯血,感覺都要哭出來了,“祈哥哥,你……”
接著就被楚白祈一把掐住了脖子,聲音像是地獄的修羅,“注意你的言辭,本座再說一遍,別插手本座的事,也別來找她的麻煩,否則后果自負。”
赤嬈的嗓子被掐得發不出聲音,眼睛里溢滿了淚水,心里又屈辱又害怕,她何時被祈哥哥這樣對待過,還當著這個賤人的面。
都是因為這個賤人!
赤嬈怨毒地看著床上的左玄月。
“無遙。”
一個高大的男人立馬出現在楚白祈身邊,“屬下在。”
“把她扔到她爹那里,讓他看好自己的女兒,要是有下一次,就不是這兩巴掌這么簡單了。”
“是。”
楚白祈松開手,無遙遞過去一塊手帕。
楚白祈拿手帕仔細地擦了擦那只掐過赤嬈的手,然后直接將手帕扔了。
轉過身,楚白祈直接將左玄月抱起來出了門。
左玄月:……
左玄月感覺有兩道針一樣的目光緊緊盯著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好嘛,被人當成情敵了。
而且估計楚白祈的那兩巴掌也得被人記到她的頭上。
這女人看起來是不好惹的。
不知道她跟那個赤嬈說她其實對楚白祈沒那個意思人家能信嗎?
這仇恨來的……
左玄月感覺身體更疼了。
“帶我……去哪兒?”左玄月開口道。
楚白祈走路走得很穩,她一點也不覺得顛簸。
真不知道他為什么把她抱出來,她待得好好的。
“那間屋子臟了,我們去外面住。”楚白祈語氣輕輕的,聽起來很舒服。
臟了還不是你弄的,打人打得把桌椅都震碎了。
“讓人……打……掃。”
楚白祈感覺左玄月說話越來越費力,道:“別說話了,省些力氣。屋子里的空氣也臟了。”
左玄月:……真矯情啊,男人。
不行,她不能走,其他人都在,她一個門主自己走了算怎么回事。
察覺到左玄月的掙扎,楚白祈抱得更緊了,他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哄道:“別鬧,就一晚,明天一早就回來。”
左玄月真是對楚白祈奇奇怪怪的語氣無語了。
在他眼里她大概還沒三歲。
楚白祈抱左玄月進了馬車,車夫是他的人,馬車平穩地駛著,到了一個宅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車夫熟練地下車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伯。
老伯看見車夫后面抱著左玄月的楚白祈,連忙打開了門。